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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御前演武

“喂,小孩,认识一下。”新月死灵柩倚靠着自己的长刀,不怀好意地说道:“我叫新月死灵柩。”

少年心里不自觉冒出一句“你不也是小孩”。

“永远不要试图挑衅武士。”

村里长辈的那些忠告再次回荡在脑海,少年低着头不说话。

新月死灵柩抬着头,神态很是高傲:“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人,”少年似乎不习惯如此称呼自己,停顿片刻才回答:“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少年听到新月死灵柩像是笑了一声。

“是的。”

少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引起了对面的兴趣,他想过一走了之。且不说现在夜深人静,就是光天化日下自己无缘无故被对方一刀取了性命也是‘死有余辜’。

新月死灵柩身为武士,乃是贵族。自己无父无母一介流民,命格卑贱。如有冲撞就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你在说谎。”新月死灵柩盯着眼前看似温顺恭敬的少年,莫名感觉被冒犯,心头燃起一团怒火:“抬起头来看我。”

闻听此言,少年手足无措。左右为难下,权宜之计暂且听对方吩咐行事,这么想着他缓缓抬头看向新月死灵柩,动作之缓慢让新月心里更是窝火。

“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叫什么。”

面对新月死灵柩的颐指气使,少年只能在心底暗骂:‘该死的东西!’他心底的屈辱不能发泄,这压抑的感觉让少年浑身发麻。

“说话!”新月一声大喝,少年如同被迎面泼了一盆凉水,迅速冷静了下来。

“大人可以称呼我知新。”少年深知若是还想活下去,自己万万不可招惹此人!刚才那一瞬,新月死灵柩大动肝火,他身为武士只是无意散发出的冰冷杀气就让自己如同坠入阿鼻道,置身修罗场。

“你不是新罗人?”新月死灵柩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叫做知新的少年,神情玩味似乎别有打算。

知新点头附和道:“大人好眼力。”

新月死灵柩对这等溜须拍马的功夫嗤之以鼻,摆摆手说道:“如果想要讨好我,大可不必。”他拎起大太刀,拖在地上:“不过你放心,本人也不是要为难或者捉弄你。”长刀刮走地面沙石,新月死灵柩环绕少年踱步一周。

小小年纪,自称本人,故作姿态。当然这都是知新的心里话,除非他今天拼死不要命了,否则绝对不会口出这等狂言。

“那大人今日……”

听着这一声声大人,新月很是变扭,忍不住打断道:“你我年纪相仿,说话做事不必如此拘谨,直呼我的名字即可。”

说的倒是好听,知新腹诽道。嘴上连称“不敢”。

新月死灵柩一掌抵在知新的气海穴,少年感觉体内一股热流。

“日月双生,不可修行。”新月死灵柩搭住少年的右肩,不疾不徐地说了这么一句。

“原来是个废物。”

知新心脏如同顽石停止跳动,魂魄也像是被一双手推出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失去了控制。

他想要动手杀了新月死灵柩,但理智告诉他这不过痴心妄想。

新月感觉到少年的身体不住颤抖,如同喷薄欲出的火山,看到知明脸上阴沉压抑的愤怒。

搭在少年右肩的手像是等待着知明的发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新月死灵柩失望叹息一声,背着大太刀转身离开,步履无声,越走越远。

留在原地的知新脑海中不知为何又想起了即使死去也要奋力起身的草木堂十一。

他劝诫自己那人已经死在仇敌刀下,此刻躺在山上的无名坟之中。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试图忘记,都能清晰地回忆起草木堂十一拄着失去知觉的右手,颤颤巍巍地直着身子,什么也没说,反而让他铭心刻骨。

他终于不甘地怒号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已是弃儿孤苦无依还要被命运如此玩弄?为什么他时刻小心翼翼才可以苟活下去?为什么他次次都要如此委曲求全。

为什么杀人者无罪,为什么恶徒为权贵,为什么善者无善终。

书上说善恶有报,报应不爽。自己怎么就看不到?

不过世道无常,弱肉强食,天地不仁罢了。

正欲离开的新月死灵柩在远处站定,背对着少年的脸上居然挂着满意的笑容。

这边,知新还在坦然等待对方的报复。

“我说话算话。”新月死灵柩没有回头:“我不杀你。”

“留下你,是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战斗的愿景和脱离命运束缚的渴望。想要学剑的话,就到京都府来找我。”

“哪怕是比你强大的人,也不能否定你。既然你有这样的觉悟,我收回之前的断言。”

“知新,你绝不是废物。”

深夜的山岗中,响起一阵轻轻的呜咽声。

……

代王府内一行别居两列厢房,最深处正房左右是布景细腻的庭院,里面嶙峋怪石几道长流细水。一条弯曲木廊横穿南北沟通王府,供人行走。

东厢书房里坐着两位少年,靠窗者较为年幼,面露难色双眼无神看起来心思不在。

屋内站着的,青衫落拓,体态修长,姿容既好神情亦佳。只一根长簪束发,剑眉横陈是玉山倾倒,双眸精采如流星坠地。慷慨志气,举手投足都是少年风流。

正所谓虎豹之驹,未成文而有食牛之气。

知之者不如见之者,南楚代王长子叶惜今,不负‘羞煞天下男子’的美名。

那窗台前的少年,正是他的胞弟,代王次子叶知新。

“为兄不劝你人各有志,各安天命,只是这事的确急迫不得。那韩先生更不曾评断你此生无缘天道,只是说前途坎坷而已。你且放心,父亲与我早做准备,日后另寻他法,仍然殊途同归。”

叶知新如何听不出这言辞之间的安慰,神情依旧落寞,开口轻声问道:“兄长书读得多,可知前人有无妙法?”

叶惜今哑口无言。

少年虽然心事重重,却也不忍心为难真心关切自己的兄长:“自然是没有的。”

“为兄,我读的书还是不多,书海浩瀚穷毕生不可得其万一。”

叶知新被大哥的固执逗乐:“你就不要贬低自己了。”

“我是废物而已,你又不是。”

听到这颓废之言,叶惜今动怒大喝:“妄自菲薄!”

难得见到兄长如此失态,叶知新自知言重羞愧难当。

叶惜今一字一顿,字字掷地有声。

“知新,你绝不是废物。”

……

京都府大小作坊停业,只有几家酒肆开门。商铺如是,街道却行人如织,车水马龙,一派繁华。

御前演武第一场,佐藤健对无名氏,就在今天。

足义军进城后,大将军当即调人修缮‘心无流’的道场,也就是现在御前演武的外场。

明眼人都知道这场御前演武足义立辉谋划已久,上下官员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松懈,生怕耽误日程反而出力不讨好。

足义理顺今日早早莅临道场监察事宜。

槛栏外挤满了附近百姓,人声鼎沸格外喧嚣。这些庸碌匹夫别说能否分辨剑术高低,他们大多甚至不知道登场之人的姓名。都是听说这里将有人头落地,想近处看一眼血腥。

无事可问后,足义理顺走到仍在修葺的‘心无流’大殿之内,远离众人。

可无论他走到哪个角落都无法避开人群的哄笑声,足义理顺露出阴沉而厌恶的表情狠狠骂道:“贱民!这群该死的贱民!”

他心里想,当初就该屠尽整个京都府就像杀光瓦城一样,然后付之一炬。

殿外响起脚步声,足义理顺收拾心情静静等待。

来的是京都府参议,代写文书的舟木时夫。

“公子。”舟木作揖请安。

足义理顺还礼问候:“舟木大人甚好。”

舟木时夫的眼睛还没有适应漆黑的环境,只是循着声音照着足义理顺的模糊身影走去。

足义理顺看外面动静没有变化,知道父亲尚未到来。

“臣有一言,说与公子,请公子揣度。”舟木留了几步距离,并没有挨着足义理顺说话。

“请说。”

“听闻公子日日进言,为上泉伊势守,嗯,为那位上泉剑圣求情。不知今日殿前可有此打算?”

足义理顺正想辩解自己本意不是为那位剑圣求情,而是为了父亲声誉考虑。但仔细琢磨后只回复舟木道:“正有此意”

舟木忙说:“臣以为不妥。”

你以为?足义理顺心里冷笑但面色如常:“大人以为?”

舟木时夫自知失言,闭眼悔恨恨不得咬牙给自己两个耳光。

“公子,足义将军向来不在乎外人言论。只是您是他的亲人,再阻拦下去,会让将军认为你与外人同心,让他难看。”

“在外人看来,你如此费心多次求情,将军不改旨意,那时舆论必然是足义将军……”难听的话,舟木时夫不方便说。

足义理顺此时接过话说:“恩将仇报,锱铢必较?”

舟木哪敢应声,避开话锋:“到时不论足义将军背负何种骂名,都等于公子您亲手安在他身上。”

“倒是有理。”足义理顺在黑暗中的面庞冰冷如水,只有嘴角藏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足义理顺上前一步:“大人向来思虑周全,不过今日倒是,”他仰头思索良久,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杞人忧天。”

舟木不好说话,沉默无言。

“京都府百废待兴,父亲事务繁忙,今天这一场估计是不会来了。不过。”足义理顺正衣冠,起肃容,双手握住舟木时夫的右手作诚恳状:“足义理顺,不会忘记舟木大人谏言,恩不言谢,日后报答。”

舟木时夫怎敢抽手只能‘被迫’收下足义理顺的感谢。

恩将仇报?这些人莫不是真以为自己那个被诸侯称为武士将军的父亲是因为心怀不满,刻意报复?假使真要取上泉伊势守的性命,那位老头早就无声无息地死在牢中,何必大费周章,使这么多心思。

足义理顺放开舟木时夫,独自走出大殿。

外面人群依旧吵闹,足义理顺心想既然逃不开纠缠,那就直面这些烦人的东西。

二十四位持枪义从压着今天的主角踏上外场,栏杆外的民众如同潮汐一排排涌动。

靠近主殿有抽调京都府名匠编织多日的竹蓬,遮盖的阴影下是高官满座的筵席,前后五列,约有百余人。

最前方摆着白锦流苏蒲团,留与那位尚未现身的将军大人。

足义理顺看到那闲置的蒲团,无奈摇头。诚如舟木所言,自诩为快意恩仇的父亲脾性果真是傲世轻人,无视外物,根本不屑遮掩自己的意图。

这无故缺席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世人,除上泉伊势守外,其余人等他都不在乎。

足义理顺看着台下官员对着自己挤出的一张张笑脸,强颜欢笑暗自腹诽:小人长戚戚,看来我等都是如此,大概这世上并没有什么君子。

‘心无流’外场上,被义从押解的剑士佐藤健长发披肩衣衫褴褛,压低左眉眼神冰冷,表情极度轻蔑,他从凌乱的发丝中找到视野环视周围。

“这里有好多活人。”他对着自己没有姓名的对手打趣道。即使双方就要生死争斗,但他轻松的语气里找不到丝毫敌视之意。

对方没有回应自己,不过这也在佐藤健意料之中。

天下之大,但少闲人。

佐藤健吐出一口浊气,无趣地扫视周围,寻找自己被收缴多时的佩刀。

他看到了竹蓬下的足义理顺,觉得咽喉发痒,啐了一口唾沫。

好在佐藤健及时想到即将来临的比试不宜分心,于是收回目光,稳定心神。

佐藤健对面是用作瞭望的高耸石楼,最上层站着一个矮小身影,带着一柄扎眼的长刀。

“咦?”佐藤健注意被那人牢牢吸引过去,可他哪怕眯紧双眼调整视距还是徒劳无功。

“哎呀呀,真是糟糕。”佐藤健看见红将入场,手持铜锣。

这场比试一触即发,而他还在神游天外。

此时一声锣响,平地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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