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你还告诉谁了?”
刘得寿连忙摇头,“谁都没告诉,我头次说这个梦。”
“为什么不告诉别人?”
“这……我也不知道……”
刘得寿很紧张,看得出来他说的是实话,这种梦就算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更何况他还在梦里看到一个女人赤身出浴,然后割腕自杀。
也许对他来说,梦见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只会更晦气吧。
“算了,说说元春河问了你什么吧。”
“诶,好。”
刘得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宫茵茵这位正字之下,他是真的怕到骨子里了。
“她问的是汉阳家祖上的事,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然后我就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她了。”
“说重点。”
“诶,好。”
刘得寿被吓得缩了缩脖子,连忙继续说道,“汉阳家祖上出过一个名人,叫刘楚,是个非常厉害的风水师。”
刘楚!
听到这个名字,我很难保持淡定和理智了。
地府动乱的直接原因,打坏了奈何桥的家伙,刘汉阳竟然是他的后人!
“我们刘家桥的位置也是刘楚选的,听我爷爷说,刘楚在这里没呆多久,有一天突然失踪了。”
“知道他去哪了吗?”
“不知道,他失踪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刘得寿说到这里停顿了下,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接着说。
“有什么说什么。”
“不过,我听刘三婆说,汉阳奶奶在生汉阳爸爸前做过一个梦,梦里看到一个很像是刘楚的人。”
“然后呢?”
刘得寿挠了挠头,压低声音小声的继续说道,“汉阳他妈生他之前也做过一样的梦,后来汉阳去了上南,不过我还是村里人说,汉阳老婆也做过一样的梦。”
这绝对不是巧合,三代都做过这样的梦,加上刘楚这样的身份,这里面绝对有什么问题!
“刘汉阳没有老婆。”
“没有?”
刘得寿惊讶的张大嘴巴,看来他也是才知道。
“你听谁说他老婆也做过一样的梦?”
“就是那个元春河啊……”
刘得寿突然惊恐,我也在这一刻想明白了,看宫茵茵的表情,她应该也明白了。
只有她压根就没有在意这件事。
“那个元春河是汉阳的媳妇?”
宫茵茵刚要开口否定,我立刻让她帮我抢先提出问题。
“刘汉阳的奶奶和妈妈是怎么死的?”
“啊?”
刘得寿有点懵,可能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太跳脱了。
不过我需要证明我的猜想。
“汉阳奶奶病死的,汉阳妈妈出车祸死的,怎么了?”
“她们什么时候死的?”
“这个……我就记不清了。”
“这么问吧,她们生完孩子多久死的?”
刘得寿终于反应过来,他仔细想了想,然后露出惊恐的表情。
看来他也意识到问题了。
“一年。”
“正好一年?”
“正好一年。”
果然是这样。
元春河也是在一年后死亡,而且死亡也在逐渐变得严重。
病死,意外死,自杀死,如果还有后继者,应该就是他杀死了。
这是诅咒。
而且诅咒的源头就是刘汉阳的先祖,那个打进地府的狠人,刘楚。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后人下这么狠辣的诅咒?
还有,为什么这个诅咒一直到刘汉阳奶奶那辈才被触发?
“那个女人肯定发现了这个,所以她才会死吧?”
“没有证据,不能下定论。”
宫茵茵冷静的样子让刘得寿冷静了下来,好在他冷静下来了,不然那个藏在他身上的家伙可能就要出来了。
刘汉阳还没有死,或者说还没有死透。
他的尸体被剿灭了,可他的亡魂还在。
他死后回到刘家桥的目的就是藏身刘得寿,而那厉鬼带着他的尸体过来就是为了从刘得寿身上回收刘汉阳的亡魂。
不过很显然,那厉鬼失败了。
刘家桥既然是刘楚选择的地点,那么这里肯定有刘楚的布置,即便刘楚已经身死道消那么多年,可以他当年的本事,那厉鬼根本进不来。
从刘汉阳亡魂和刘得寿灵魂互换这一点来看,刘汉阳可能在被元春河杀死变成亡魂的时候获得了灵魂互换的能力。
他的第一个互换目标就是刘得寿,所以刘得寿才会有那样的梦,而我相信他做了不止一次互换。
而在这互换的过程中,也许他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被那厉鬼发现后连忙逃回刘家桥躲在刘得寿身体里了。
而那两个被索命的小贼很有可能也是他互换灵魂的对象之一,所以他们才会被索命。
也就是说,当时索命的并不是刘汉阳,而是那厉鬼自己。
可恶!
又被那厉鬼摆了一道!
现在看来,不是那厉鬼不杀知道很多的刘得寿,而是刘得寿一直不出刘家桥,他没有机会动手。
以这些作为前提来思考,那厉鬼让刘汉阳的尸体送死,又特意引导我查刘汉阳,他的目的显然易见了。
“给他联系方式,以后只要他想踏出刘家桥的范围就必须通知我们。”
宫茵茵很疑惑,不过她还是照我说的做了。
“同志,这是……做什么啊?”
“记住,照做就行了,我不会害你。”
“那我不离开就没事了?”
宫茵茵看向她,她又看向我。
“没错。”
刘得寿松了口气,看来他一点也不想离开刘家桥。
“我们走吧。”
这一趟收获不小,那个厉鬼的身份也许很快就能揭开了。
“你知道些什么了?”
回去的路上,宫茵茵直接了当的问了出来。
她很聪明。
我把我的推想说了一遍,她全程同步转述给宫茵茵。
“也就是说,那厉鬼的目的其实是刘汉阳。”
“他进不去刘家桥,可进不去不代表不能收了刘汉阳的亡魂。”
“怎么做?”
“我和她的身上应该被那厉鬼下了一个特殊的咒,只要刘汉阳现身,他立刻就会被收。”
宫茵茵脸色不是很好看,对她动手是她不能忍的。
我也一样。
“不过话说回来,金铎不也是被咒死的吗?”
有些时候宫茵茵的思维跳脱得我都佩服她,这个时候提到这件事,我突然又豁然开朗了。
我大概知道那厉鬼是什么时候从地府逃出来的,怎么逃出来的了。
“花旗的那些老人可真是放出来一个大麻烦啊!”
“什么意思?”
“还记得元怀汐说的吗?花旗的老人很多都咒金铎死,那厉鬼就是他们的强烈愿望下的产物。”
“他们有那么大的本事?”
“别太小看人的力量,只要愿望足够强烈,并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从地府放出一个厉鬼不是多大问题。”
宫茵茵叹了口气,“那得要多大的恶意才能放出那样的厉鬼。”
“那些老人应该也死得差不多了,那就是他们付出的代价。”
群体献祭,只为咒死金铎一家人,那些人太疯狂了。
就因为上南取代了花旗?
“这样的话,元怀汐应该知道那厉鬼的身份吧?”
“她不可能知道,那些老人应该早就死光了,再说了,这种事他们也不会告诉她具体情况。”
“会不会刘汉阳灵魂互换,换到一个知道这件事的老人身上了?”
“不知道。”
有这样的可能,不过我更倾向于刘汉阳与那两个小贼互换灵魂的时候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
最先死的两个小贼现在看来最不简单,尤其那个金振兴,他肯定知道什么。
可惜他早就死透了。
至于金岩,这会儿他已经喝了孟婆汤,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现在去哪?”
“茂平。”
相比于刘汉阳,我更在意元春河这个人。
她身上的问题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