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跟班,是我朋友。”
我很不爽金思可对杨徽的定义,对我而言,他早就是朋友了。
在金思可看来,他一个地府的小鬼差根本不够格谈朋友,她有她身为妖的傲气,我可以理解。
可我并没有把神这个身份看得多重,我与她终究不是一类人。
“呵,怕不是你信口雌黄。”
说实话,这个时候听到宫茵茵说出这样的话,我很意外。
没想到她竟然选择相信我。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只是传个话,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好了。”
“既然他就在这里,我说话他也听得到,那么请你离开。”
宫茵茵对金思可的不信任直接流露于言表,毫不掩饰。
这一点倒是与日游很像,我很欣赏。
金思可无所谓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不过她并没有走多远,如果她想听的话,宫茵茵说的话她都能听到。
“这是我和你的对话,不,这是我要对你说的话,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
说罢,宫茵茵闭嘴等待着。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让金思可听到她对我说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出手隔绝。
不过她对我似乎太没有信心,一分钟的时间未免太看不起我了。
有这时间,我都能过去和金思可说明原因后再隔绝对话。
不过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金思可怎么想我并不在乎,而且我也不觉得她会在乎宫茵茵和我说了什么。
“我相信你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些话我也只说一次。”
如果我没有做隔绝,可能以后她再也不会相信我了吧。
信任是个很脆弱的东西,建立和维护都要小心翼。
“我见过元怀汐的爷爷了,就在你们走后,那个老人给我的感觉是很奇怪。”
奇怪?
怎么奇怪了?
“也许你会问哪里奇怪,其实在一分钟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过现在我能告诉你了。元怀汐的爷爷,不是活人。”
死人?
僵尸?
还是人为操控的傀儡?
“我记得你说过有一种吃尸体的僵尸,那个老人给我的感觉和你说的那种僵尸很像。”
元怀汐的爷爷是僵尸?
这不可能。
且不说僵尸与人相处时会对人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就说僵尸那随时会吸引阴邪之物的特性,当时我不可能没有任何察觉。
“不过我相信那个老人不是僵尸,但他一定不简单,有时间的话,你最好再去一次,亲自确认一下。”
不用你说,我也会去的。
元怀汐的爷爷就算不是僵尸,八成也和僵尸有什么关系。
“第二件事,元怀汐的爷爷说了关于元家的事,他知道元春河。”
认识?
元春河和元怀汐什么关系?
“当初金铎提出用上南取代花旗,元家是第一个表示赞同的,在花旗,很多老人其实也在诅咒元家断子绝孙,可惜元家一直没有遂他们的愿。”
元家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最早提出用上南取代花旗的人并不是金铎,而是刘振宇,金铎的大舅子。而刘振宇就是当时花旗商会副会长刘臣的大儿子,刘花谣是刘臣的私生女,这个事当时很多人都知道,但刘家从来没有正式承认过。”
这关系有点意思了。
没想到花旗还有一个刘家,这个刘家和这件事有着最直接的关联。
那么花旗的刘家和下南的刘家桥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事儿还得查。
“最初只有刘家和元家支持金铎,所以刘家和元家也是除了金铎被诅咒最多的。金铎的下场不用说,刘家刘振宇暴毙,刘家绝后,元家好一点,可也在上南建设争权中失败,后家道中落,到了元春河这一代甚至没有男丁。”
绝后。
花旗那些老人对他们的恨未免太深了点,花旗被上南取代固然不甘心,可真的有必要诅咒别人断子绝孙,不得好死吗?
元怀汐的爷爷会不会也是因为他们的诅咒而变成那个样子的?
还有,这诅咒未免太灵验了点。
“元春河算起来是元怀汐的姑姑,不过上南元家和花旗元家早就已经断了来往,元怀汐并不知道元春河这个姑姑。”
断绝关系为了表明立场,以此来躲避诅咒吧。
也就是说,当初元家跟着刘家一起离开花旗的时候,花旗留下的元家人就知道了诅咒的事。
加上宫茵茵所说元怀汐爷爷的奇怪感觉,看来这位老人的身份不简单。
“最后一件事,艺云爷爷说的那个改变花旗风水的风水大师,那个老人小时候见过一次,当时人叫他林天师。”
天师?
龙虎山的人?
张队?
“还有,下次再把艺云往不安全的地方带,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不管你是神还是地府的鬼。”
我知道了。
“悄悄话说完了?”
我刚撤了隔绝,金思可就端着胳膊,迈着优雅的文步过来了,颇有种旧时代大家闺秀的风范。
不过文步这个东西估计宫茵茵压根就不认识,旧时代为人熟知还是青楼里那些妖娆的步法,这种流行于书香门第,世家大族的文步估计只有认真研究过历史的人才知道了。
我也是生前想追一个历史系的女孩无意间知道的。
“过去了那么久,你还对以前那些东西念念不忘呢。”
“数典忘祖那是人族喜欢做的事,我们妖可从来不会把祖宗的东西给忘了。”
“你在说什么?”
宫茵茵不悦的看着金思可,突然被一个妖说数典忘祖,是个人都会不爽的。
“没说你,我和他聊天呢,你先安静的等一会。”
“我凭什么等你们!”
“那你请便。”
金思可随意的做了出“请便”的姿态,明明应该是客气有礼,可她给人的感觉却是盛气凌人。
我看她这不是放不下以前那些规矩礼仪,纯粹是还沉浸在妖族鼎盛的感觉之中。
“哼。”
宫茵茵鼻孔出气,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
金思可轻笑,没有说什么,可她的轻蔑之意已经表达出来了。
“我与你没有什么闲话可聊的了,告诉她我知道了。”
“你没有可是我有,先把我的事解决了,然后再说你和她的事。”
她这不是在和我商量,纯粹是单方面决定。
“你未免太不把我当回事了。”
“怎么会呢,再差你也是神,虽然我不愿意承认,可神的确有与我对话的资格。”
宫茵茵眉毛挑了挑,这话说得她很不爽。
摆明了瞧不起她啊!
“你妖族如今也有一半是人了,看不起人,你是在看不起你们妖自己吗?”
“那不过是权宜之计,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剔除糟粕的。”
“做梦。”
重回纯妖?
你当天上的神是吃白食的?
你们妖敢出一个,天上就能顺手把你给秒了。
神不欢迎妖。
从来如此。
“梦做久了,也就成真了。”
“那你就继续做你的美梦吧。”
“好了,废话到此为止,我们说正事吧。”
“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