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树林中漂浮着淡淡的白雾,碧绿的叶子上挂满洁白晶莹的露水。
木房子的门被缓慢的打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从里面走出来,男孩穿戴整齐,腰上插着一根牧笛,稚嫩的脸上显出倦容,他打着哈欠,眯着眼睛走到空地中间,那里的火堆上早已架起了铁锅,汉斯老爷正用勺子不断的搅拌里面的汤液。找到一个木桩坐下,回过神来的玛修接过老头子递来的木碗,草草的吃着自己的早饭,身旁的村民们都已经吃饱,在彼此打趣着。
今天是祭典的第三天,也是祭典中最热闹的一天,因为每年的成年礼将安排在这最后一天,而精灵之森也会在这天对外开放,当然,仅限举行仪式的广场。
“老头子,今天去哪?”吃过早饭,玛修帮忙收拾行李。
“等会你不就知道了?”熄灭了火堆,汉斯老爷故意卖个关子。
摸了摸腰上的牧笛,玛修回了老头子一个鬼脸,继续收拾。
“他们都出发了,我们走还是不走?”泰伦背着猎刀,站在高处来回踱步。
“当然要走了。”维德第一个响应,结果引来村民们一阵哄笑,收拾好行李的村民纷纷跟上。
看着众人的背影,玛修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这几天以来,他和维德,就是被他们一路护送到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俩参加成年礼。尽管一路上遭遇了不少危难,逃脱了狼群的捕杀,误入了巨石人的战场,还丢掉了大部分的货物,但他们仍是坚持到底,这让半路上想要放弃的玛修异常的兴奋跟骄傲。
“走把,别发呆了!”汉斯老爷慈爱的摸了摸玛修的头。
“嗯!”玛修决心一定要获得传承,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
顺着人流前进,可能因为兴奋,他们脚步逐渐加快。也许是因为人太多,人流的前部逐渐慢了下来,他们只好挤开人群不断往前,“让让,让让,麻烦让让。”其他人还好,但是洛克这里就有点尴尬了,不得不一边道歉一边前进。
抬起头,透过道路两旁的高大的树木枝叶之间的缝隙,玛修看到刺眼的太阳和碧蓝的天空,阳光透过树叶点缀在人群的身上,从天上往下看,仿佛是树叶间的一行长长的蚂蚁。当泰伦顺着那平整的土路,挤开最前面的人群,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神秘而瑰丽的画卷。
只见精美的石质建筑依山而建,它们整体如白玉一般,建筑群落中到处都是枝繁叶茂的大树,其中高低建筑间形成瀑布处处,最终汇聚在山脚,形成一条弯曲延伸到远处的河流,一条白色的石阶把所有建筑连成一片。
“哇哦……”自穿越以来玛修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建筑群。
“这就是精灵之森,精灵们叫它,卡罗塞尔文。”汉斯老爷从后面跟上。“这里是精灵的故乡,希望与传承之地。”
沿着石阶向上,他们看到一个巨大的石头铺砌的圆形广场,广场边缘竖立着不少高大的柱子,柱子上攀满了巨大的藤蔓,它们从柱子后面的大树上垂下,无数的树枝彼此纠缠、伸展,形成一个足以覆盖整个广场的树冠,广场的旁边是一条弯曲延伸向上的阶梯。
广场上早有许多精灵驻留在此,成年人彼此交谈,儿童嬉笑打闹。熟悉音乐的精灵弹奏着人高的竖琴和有点像鲁特琴一样的乐器,悠扬的木笛声混合精灵们优美的声线,在广场上空汇成一曲着空灵的乐曲(注1)。
“对了,老头子,为什么精灵会让我们接受他们的传承,你不是说他们从不对外开放传承的么?”玛修对此非常好奇。
“是不开放初阶以上的传承,其实在大陆上也能找到初阶精灵传承的卷轴。这是精灵和大陆各国交易重要的砝码。而在冒险者公会,也能学习到初阶的精灵传承,只是突破初阶必须得到精灵族的承认。与之相似的还有费斯帝国的传承,他们也是牢牢控制住初阶以上的晋升渠道。其他传承虽然并不是完全开放,但是想要学习的难度均有所降低。这些你们就不需要知道太多了。”汉斯老爷似乎对这些历史知识有所了解。
“你认为精灵的传承适合我们么?”玛修隐约记得他们提到过成功率不高。
“当然不适合,但我们别无选择,我们的根就在这里。”汉斯老爷很明白孩子们都向往更高更开阔的世界,但至少现在的他们没有这个条件。“如果我们想要生存,就需要实力、朋友和不小的运气,所以你要相信我。”谈话间,众人来到广场的一角,静等仪式的开始。
随着时间的流逝,广场上三三两两的的聚集了不少人,彼此相熟的村子走到一块,而林克也带着温蒂找到维德,碧浪村的村民紧随其后。共过患难的众人相谈甚欢,似乎今年大家都有所获。玛修看到今年各村子来的儿童并不多,算上他们四人也才不足半百。有些村子甚至没带人来的,但也围在广场外等着,似乎不想错过这一年一度的盛会。
忽然从山上传来一声号角,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从广场边的阶梯上出现一队精灵士兵,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下广场,他们举着旌旗从中间分开,沿着广场的两侧间隔分布。紧跟其后的是十数名精灵族小孩,他们手拉着手,好奇的看着广场上的人们。
“阿莱克!”小孩后面的是数名穿着轻便盔甲的精灵和精美服饰的人类,带头的一名中年男性精灵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汉斯。
“艾尔大人。”汉斯认得来人,上前一步,抚胸致意。
“别这么见外,没见你这么久,如果不是艾文那小子,我都不知道你要来呢。”中年精灵上前拥抱,并拍了拍他的肩膀。“某人或者某事把你带到我的面前。”
“噢,是这孩子。”汉斯伸手把藏在他身后的玛修带上前来。
“看来是个不错的孩子,你俩终于有一个想通了。”仔细端详了一会,中年精灵对着汉斯会心一笑。
注1:自罗德岛战纪插曲,Voice of el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