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废墟迟早要收拾出来建楼,不可能让医疗部门一直在帐篷内工作,但重建人类计划大楼不一样,若实验大楼不仅仅只是研究基因疾病以及生产“神水”,就像那间地下实验室,总有一天会制造出另一个力量强大的变异人,到时事态失控,军政府动荡不安宁,这绝对不是苏曼想要的结果。
仔细考虑之后,艾塔尼亚勉强同意了麦哲伦的提议,盯着他的眼睛说道:“合作只是暂时,我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最好是那样,掩人耳目~”
随即,艾塔尼亚愤愤推开麦哲伦,在转身之际突然一个回身踢想给麦哲伦一个教训,但这次与以往不再一样,这一次,有舞殿挡在麦哲伦身前,一只手臂便接住了他用足力气飞起的一脚。
只这一遭艾塔尼亚便了解了武力差距,遂收起脚问道:“这人也是实验室产物?”
麦哲伦先是犹豫了一下,但舞殿的长相确实也瞒不过去,便只好如实交代:“是,不过你大可放心,他打不过中将(塞纳)。”
这么一说,艾塔尼亚着实怀疑麦哲伦今天命舞殿袭击代理的目的,如若塞纳挡不住,那代理性命危矣。
为此,艾塔尼亚不得不多问两句:“我讨厌善于玩弄权术的人,也讨厌那些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疯子,而你却正要成为这两种人的结合体,你极力拉拢我,就只是为了得到大楼?”
麦哲伦似笑非笑,将其功于心计的样子表现地淋漓尽致:“话不是这么说~您看,如果不是我告诉您那里有间地下实验室,您估计会将它当作普通写字楼来‘招租’,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就是少将您这位第一接手人的错不是么?”
这样说确实有些道理,物品清算缺漏,罪名挺大。
“再者,”麦哲伦往舞殿身后躲了躲,“虽然这件事情看起来,代理似乎跟它完全没有关系,他表现得也像是完全不知道查尔斯这档事,但自始自终我们也没透露多少信息,就仅仅公布出来的那些还不至于令主谋方寸大乱,也就是说,代理是否与查尔斯私下有交易,这个,还需再做观察,也需要您的帮助......”
艾塔尼亚知道自己无法阻止麦哲伦胡说八道,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严厉地说了句:“你若真有能耐,自己查清楚,为何我会相信代理,等你查清楚了,自然就能明白!”
真能查到,麦哲伦或许早就查到了,艾塔尼亚这么说,确实也没有别的意思,他不会阻止麦哲伦去查,但也不会帮助他。
麦哲伦明了,进而回到刚才的话题:“那就说这栋楼,您与我合作,我运行这栋楼,如果代理跟查尔斯没关系,那以后,我或许就是代理在科研领域唯一的指望,清者自清,代理真是清白您也不用担心我会干什么!反而的,我还能帮上他的忙~这可比仅仅只是室长有用的多!
但如果他们真有联系,那就说明这栋楼真的很重要,我坐那里断了他们的联系对军方的稳定肯定是百利而无一害!”
艾塔尼亚仔细地听着,眼神却逐渐冷漠,对麦哲伦声情并茂的演说并无反应,反倒是从字眼里参透了某些意图:“我就问了你一句,你倒是答地挺爽快。”
说罢,竟毫无征兆地突然动身离开走向了监狱,交谈戛然而止。
等艾塔尼亚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后,麦哲伦才从舞殿身后走出来。
(舞)“他什么也没说,你到底行不行。”
麦哲伦摊摊手,他只是想稳定军心,要撬开艾塔尼亚的嘴比杀了他还难:
“刚刚他就是察觉到我会在代理的问题上纠缠不休,所以直接走掉,反正接下来也没有他想听到的话。这件事不急,先将貢?婭从地下解放出来再说。”
——
罗佧区中心一角——
趁全城都被代理和拉替尼·卡纳的对决吸引过去,翼试着摆脱阿雷诺,与喀戎在秘密地点见面。
两人刚遇上,喀戎便问道:“确定棘没有跟过来?”
“他现在叫阿雷诺·威尔·萨提斯,代号别乱叫!”说着,翼回身张望,确定了没人跟着之后继续说道,“我没跟他详细说,但没收到指令,他不会离开安全区。”
“那就好。”
秘密地点是一栋新建无人建筑,喀戎撑高鸭舌帽,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位曾经的拍档——也是现在的秘密搭档,仅在奥利维亚的直接领导下,他们的搭档关系并没有解除。
“棘...哦不...阿雷诺,”喀戎一开口便又自我反省一下,“我还以为可以多跟你相处一下,没想他身体恢复地这么快,我估计也就回来传个消息,很快就得回去。”
翼脑子稍微有些转不过来,一脸疑惑地问道:“他病着,你高兴?”
喀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拍档神经比较大条,便有些哭笑不得地回道:“我当然希望他好啊!只是怀念我们两个曾经的时光!”
翼两手叉腰,摆出臭脸:“我们现在也还是搭档啊!山高水远而已!赶紧交接!拖久了阿雷诺该怀疑了!”
喀戎深吸一口气,先不说自己在翼面前一厢情愿,难道翼自己就没发觉在阿雷诺与她,再与老搭档之间有着极其微妙的关系吗?虽说自己也并不是喜欢翼,但每次对翼的讨好,都跟啃了块铁疙瘩一样,这跟翼她自己对阿雷诺的讨好有什么不同?!
“呐!你们要的单线联系!”
“啪”一声,喀戎随意地掏出口袋里一个密封的金属盒,随意地交到翼手里,不小心下重手拍重了,翼倒吸了口凉气。
“你轻点!还说怀念时光!”
“对不起啦!”
一点诚意都没有的道歉。
搓了搓手,翼解锁金属盒,在确定了里边东西的完好及真假后,将盒子重新封上。
“以后那边就要你多看着点了,这一条线只有你跟我两个人,且只能有我们两个,准将说了,没有第四个人可以相信,这一条线搞好,我们就是大功臣!”
“你确定不跟阿雷诺说?”喀戎用眼神审讯翼,意图逼迫她就范。
翼见状,直接一个巴掌拍在喀戎的帽沿上:“我连那个部员的事情都没跟他说!虽然......是有点内疚啦,感觉在遇到他之前,做这种事情还没有犹豫过......”
喀戎眼神倏变,看着翼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悲戚,心里说不上担心,但也没办法与她感同身受,在翼回过神后,他收起了认真,不想翼为此担忧。
“货反正我是已经收到了,至于怎么处理就看他们的了,准将没有命令,我也不便插手深入,倒是可以了解一下结果,你想知道吗?我可以替你关注一下~”
翼闻言,猛地摇头:“结果我还不知道吗?!比死了还惨!”虽是这么说,脑海里还是闪过一些可怕的画面,不由得打个哆嗦,赶紧结束交接,“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先回去吧,阿雷诺手里有纹章,其实还是会有压力的,我回去盯着他点,免得出乱子。”
说着正要走,被喀戎叫了回来:“诶!等等!你们俩都不能再进入联合政府,那以后谁来负责准将的近身安全啊?!”
翼一边走,一边回头:“据说很快就会有新人进去!你放.....”
“心”字还没说出口,翼便一头扎进了别人的胸膛,这种秘密会面还有其他人在!翼当然是被吓个半死,刚想命喀戎灭口,一抬头,竟撞上阿雷诺淡漠的眼神!
“棘......”
一时间,翼竟也忘记铁训,叫了阿雷诺的代号。
这种时候,本应该都有些惊慌失措,但真正慌了手脚的只有翼一个。喀戎怎么可能不知道暗地里有人观察,他早就知道阿雷诺在那里,作为前辈,有些事情还是想告诉他。
静默一阵,阿雷诺先发了声:
“解释,还是灭口。”
翼一听,立即张开双臂挡在喀戎与阿雷诺之间,大声喊道:“前辈!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做好保密工作!跟阿雷诺没关系!我可以处理这种情况——!”
喀戎是真的无奈,又怜惜,这个笨笨的后辈,难道就一点都分辨不出一个人的意图吗?他根本就不想伤害阿雷诺,作为外勤人员他也并非冷血至极。再者,要是阿雷诺想要伤害他这个前辈呢?她是帮阿雷诺的忙呢?还是帮阿雷诺的忙呢?
“我没有暴露你就是想让你听听,”喀戎无奈地摊开两手,表示自己并不想与他为敌,“翼,你可以闪开了,我跟他有很多话要讲。”
“嗯?嗯?嗯?”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阿雷诺拍拍翼的肩背,翼愣愣地收起双臂,随后愣愣地跟阿雷诺一起来到喀戎跟前。
“前辈想让我知道什么事情。”
“你想知道什么事情?”
两人一来一回,一个眼神便达成默契。
“其他的我不管,我也不想让你们为难,就一件事,那个装扮成我,与我配合的部员现在在哪。”
这个问题,翼听着直打颤。
喀戎拿下鸭舌帽,揉了揉自己乱蓬蓬的头发,阿雷诺这孩子与其他人不同,对敌人不择手段,但对同伴却有着外勤人员不该有的恻隐。
“那个部员,怎么说,跟我们另外的任务也有关系,我只能告诉你,他被送去了很远的地方,无法再回到岗位上,当然也无法在这个世界正常地生活,只能说,他还活着,如果幸运,可以成为别人活下去。”
阿雷诺皱了下眉头,语气沉重:“他这样,还能算活着吗?”
喀戎安慰道:“幸运的话......”而后认真劝说,“我们并没有做危及他性命的事情,不走运的话,你还能再见到他,当然那样的事情最好不要发生,对他可能是幸运,对你可就是灾难了。”
“仅仅只是,与我见了一面......”
阿雷诺这么说,并不是想为这位部员辩解什么,自己的身份特殊,出场过公开会议,杀害麦哲伦的部下,在“女士优先”大闹一场,还持有最高级别的指令纹章。之所以委以重任,肯定是因为奥利维亚的信任,也因此需事事小心,倘若敌方有心真的抓到了阿雷诺的尾巴,就有可能威胁到奥利维亚近身,对整个组织都是巨大的打击。
喀戎将鸭舌帽戴回去,调整了一下位置,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这个位置我也呆过,除了准将,可以说是统领了所有人,包括翼在内,正因如此,你得保持神秘,没有任何弱点才能驾驭其他人。你要知道,你持卡所要管理的人,都是极赋心计且善于躲藏之人,你只有比他们更厉害才能震慑住他们,才能防范他们。”
闻言,阿雷诺视线下移,无意识瞥向自己装着纹章的口袋。
当年喀戎持有纹章不过一周,任务完成就立马上交,但这一次确实是有些不同,明明当时持卡的任务已经变了味,奥利维亚却迟迟未将卡片收回,不得不令人猜测准将是否另有安排。
思虑许久,阿雷诺终抬起头来:“好吧,我全力配合。”
“那!”翼终于找着机会插进话来,“你...能原谅我不......”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翼一听立马哭腔:“那你是不原谅我了?!”
“你做错了什么吗?”
“嗯?”
翼看向喀戎,喀戎直接给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