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昊听完蔡知北的话轻轻点头,抿了抿嘴唇后开口说道:“儒门的确有‘六艺五德四修’的说法,但是除了明确的‘六艺’,‘五德’和‘四修’至今也没有明确的定义。
关于‘五德’有两种说法,一说温、良、恭、俭、让,出自:《论语.学而》:夫子温、良、恭、俭、让以得之。夫子之求之也,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
二说恭、宽、信、敏、惠,出自《论语.阳货》。
而有关‘四修’的说法更多,我就不一一说明了。
我想也是因为这种原因,圣祖在创建‘夫子庙’的时候才特意没有在‘五德’‘四修’的石门上刻字。”
“不论是哪种说法都是表达的人性的优点,君子嘛,不都是儒雅潇洒的正派作风。”蔡知北先是对儒门君子调侃了一番,之后正经道,“我们其实可以从字面意思出发推测最底下的六个石门后可能存在的洗礼究竟是关于哪些。”
吕修身为道门中人对儒门的了解只关于表面,仇木对儒门同样知之有限,王兮彤倒是了解的不少,此时看见侃侃而谈的孔明昊与蔡知北二人也失去了解释的心思,撇了撇嘴角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也只能大概猜测吧,六艺提出来时修行还只是被世家豪门垄断的特权,谁也不知道圣祖究竟会把修行如何跟‘六艺五德四修’挂上边。”孔明昊来到了底层平台跟中层平台的相交处,试图飞到中层平台上去,不一会儿却转过身对着众人无奈一笑,“不能飞。”
“你可以试着借力跳上去。”众人都来到近前,吕修用手触摸了青玉,温软清凉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不等孔明昊行动,仇木腾空而起,在空中三十多米的位置即将下坠时双脚踩在青玉之上借力翻腾一周重新向上跃进,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整个人都调转过来。
“仇木的肉身力量已经可以跃起十丈多了吗?”吕修看见仇木跃起的位置对蔡知北问道,“我上次测试好像只有九丈多。”
“他还没尽全力吧,极限应该能有十五丈了。”蔡知北随口回应。
吕修正想要再说什么,“砰”的一声从空中传来,仇木的速度比去时更快朝下跌落,接近地面时被蔡知北用灵气托住,尽管如此也摔得不轻。
“没事吧?”孔明昊看着仇木额头跟鼻口处的血迹开口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晕。”仇木晃了晃脑袋,刚刚被一层看不清的屏障给反震了下来。
“知北,你试试?”孔明昊想起了之前灵识的问题,对一旁抬头看向半空的蔡知北问道。
蔡知北明白对方的用意,也没有多说便尝试利用灵识运转起体内灵力:“我似乎~可以飞?”
话音刚落,孔明昊四人便看见蔡知北不受影响的在空中飞行。
王兮彤也暗自尝试了一番,于是剩下三人便充满怨念的盯着在空中跟他们招手的两人。
“果然跟灵识有关。”孔明昊忍住自己呼之欲出的脏秽言语,保持住自己的翩翩公子风范。
吕修可就没那么好的忍性,低声骂道:“这一对嚣张的狗男女,迟早要被人浸了猪笼。”
仇木倒是随后微微一笑:“知北,你试试能不能飞到二层。”
蔡知北闻言跟王兮彤打了个眼神,会意的女子便跟着他一齐来到了刚刚仇木翻跟头的地方,一层无形的屏障触手可及,两人又飞向圆台的边缘,同样有一层明显的屏障。
“我们也能感受到那层屏障,飞不上去,圆台外围也是一样。”蔡知北跟王兮彤返回地面,跟另三人解释道,“圆台之间的屏障应该是灵识的修炼程度还不够的原因才会阻拦我们,圆台边缘的屏障应该只是纯粹的保护作用了吧。”
“那层屏障又该如何分辨我们究竟有没有资格进入?如果说你能进入,你背着我,岂不是能一起进去?”吕修闻言有些疑惑,难不成跟问心塔一样有着另外的监视手段?
“每个人的灵识都有区别,如果我背着你,那在屏障处也是两个单独的个体,甚至会因为你在我背上导致我也进不去。”蔡知北想了想,提出了一个还算合理的猜测。
“吕修,弄清楚这些可没用,我们该弄清楚的是达到中层的必要条件,如果连知北跟王兮彤都上不去,那不排除灵识至少要达到灵枢境的水平才能到达中层。”孔明昊心知现在想那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如想想即将面临的石门选择,反正很多东西回到学宫自然会有专门的人去研究。
“现在看来我们只能进入最下面的六艺石门了。”蔡知北摸了摸鼻子随意道,“关于六艺的石门你们有什么看法,我们最好早些决定,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时间限制,也许从我们进入圆台开始就已经在倒计时了。”
“这个还不是得你跟明昊解释。”吕修揉了揉脑门语气有些无奈,若是关于道门的遗迹,自己倒是能出力很多。
孔明昊闻言与蔡知北对视一笑,这是他们擅长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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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川千米的高空处,方圆数里的空间到处刮着猛烈的旋风,无数的裂痕似幻似真,连旋风经过也会被撕裂了吸入其中,发出“呜呜呜”的声响。
之前姬天风身穿的藏青色劲装此时已经破破烂烂,仅存的部分也沾满血迹,不着边幅的方脸上带着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从右眼角横跨到左侧唇角,鼻子都被分成五段,左臂呈现出不规则的弯曲状,右胸完全的凹陷下去,裸露的腹部一片紫黑,浑身上下都冒着滚烫的青紫色气流。
距离姬天风不远处,蛊天临的模样更加惨烈,左额的太阳穴有一处两寸深手指粗细的贯穿,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掺杂着黄白色的液体,左眼也因为这处贯穿伤无法睁开,脖颈右侧一道半寸厚的横切口触目惊心,似乎稍稍用力脑袋便会从头颅滑落,整个左臂如今空荡荡的,伤口处有灼烧的痕迹,右臂也呈现异样的扭曲,双腿看似正常其实内部经脉早已寸寸断裂。
“舒服!”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蛊天临挺直了腰板,仅剩的右眼微眯,嘴角流露出真心的笑容。
这是他近几十年最开心的一场战斗,即便输了,但是也让他最终看破了生死,再也没有遗憾。
“呵,你是舒服了,我可是还有的忙啊~”姬天风轻呵一声,这也是他数十年来最酣畅淋漓的战斗。
“你这样子可还距离易明差的远呢!”蛊天临感受着体内迅速流逝的生命力鼓足了最后的力气。
“哼,你个死人操的哪门子心!”姬天风闻言有些不爽,怎么是个人都觉得自己打不过易明,难不成自己就这么好欺负?
“有时间帮我给阿鼎带句话,做好自己就好,他不欠蛊王谷的。”蛊天临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希望老友能帮自己带句话。
“我可是他的杀父仇人,我不去,有本事你自己去。”姬天风也感受到了对方体内快速流逝的灵气,心下有些悲凉,终究是自己亲手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我倒是想啊,你看我能做到吗?我蛊天临一辈子没求过人,你就帮我这一次吧。”蛊天临闻言自嘲道,语气有些落寞。
姬天风听见老友愈发虚弱的音调最终点了点头。
“欠你一个人情,有机会的话下辈子还你,你觉得亏了就找我儿子要去,做爹的下辈子给他当儿子去,哈哈。”蛊天临见对方点头内心深处的最后一块石头安然落地,语气重新变得轻快。
“不正经,为什么不让小鼎学蛊?”姬天风平静的声音传出。
“传承断了啊,没有成圣的路,太难了。”蛊天临无奈道。
“那也没必要去学儒吧。”姬天风的语气有些不屑,谁都知道他跟儒家中人不对付。
等待良久,蛊天临依旧没有回应,一阵烈风吹过,不成人形的他最终化作了飞灰,就连尸体也没有留下。
“也好,取于天,回于天,我们下辈子再见。”姬天风伸出了右臂,一抹飞灰从指尖划过,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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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王谷议事大厅,与蛊天临样貌有几分相似的儒服青年突然一阵战栗,回头看向高挂在中堂前的一盏突然熄灭的灯火只感觉神魂颠倒。
“阿鼎.......”一旁的蛊天成想要出声安慰,一个冷冽的声音传出。
“蛊王谷人听命,我蛊兆鼎,于今日,正式接任第一百零三届谷主。明日辰时,所有蛊王谷弟子全部随我奔往大荒。”冷静平稳的声音响彻议事大厅,低沉的嗓音让所有在场的人仿佛重新看见了那个英明神武的谷主。
谷兆鼎说完话撕裂了身上青色的儒士服,露出贴身的黑色劲装,沉重的威势悄然散发。
“存想!”蛊天成惊讶的声音让所有震惊的人恢复清醒,“阿鼎,你.......”
蛊兆鼎抬起右手打断了叔叔的话语,爹,我知道你想让我修儒,因为学宫的端木前辈说我有修儒的天赋,可是即便我有天赋,修成的也不是我蛊王谷的东西,我蛊兆鼎,生,是你的儿子,死,是蛊王谷的人,传承断了又怎样,我一定会给所有人重新找到向前的路,我要用我的身体补上那条路,你在地下好好休息,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