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庵,镜中花,谁晓得昨日往事?多少情仇,都付梦中。
在这里,没人叫她江南女侠,大家都叫她白莲仙子,
白日发光彩,清幽散芳馨。
泄香银囊破,泻露玉盘倾。
我渐尘垢眼,见此琼瑶英。
这是唐白居易的描写,也是梦中白莲的样子,
素花多蒙别艳欺,此花端合在瑶池。
无情有恨何人见?月晓风清欲堕时。
脸腻香熏似有情,世间何物比轻盈?
湘妃雨后为池看,碧玉盘中弄水晶。
这又是唐朝另一个诗人的描写。
大家爱莲,特爱这白色的莲花,而胡小妹则是这白色的仙子,出淤泥而不染,最可贵的是那一颗莲心,清火败毒。
这世上,有人羡慕妖艳的牡丹,有人喜欢带刺的玫瑰,更有人喜爱空谷的幽兰,还有人爱慕天山的雪莲。
莲无有雪莲的高贵,无有牡丹的香艳,无有玫瑰的个性,更没有兰花的典雅。
可莲却是佛家的圣花,是诸佛修身的殿堂,是君子的品性,是世人的期盼。
“妹妹,你真的要在这座尼姑庵里等下去?你确定他一定会回来找你?”一个年长些的女子说道。
“姐姐,我在这里不光是为了他,我真的也喜欢这里,喜欢这江南风光,如果他一直不回来找我,我就在这里与晓风残月相伴,与寻常百姓为伍,有何不好?我本来就不爱闯荡江湖,更不爱达官贵族,学武是因为一个男人,闯荡也是因为这个男人,也许有天,这情事了了,我也剪掉这牵挂的长发,遁入这佛门。”胡小妹说。
“我也羡慕妹妹这情思,如果有一个人去爱,也应该是件幸福的事,可是,我还不能去想这些,我内心有太多的恨与怨,也许这些解决后,我也会像妹妹一样,不问世事,与这青山绿水为伴。”说话的女子两眼充满了向往。
一个胖胖的老人在庵门在等着,笑嘻嘻的样子如同寺庙的弥勒。是的,他就是苏州赌场楼外楼的笑弥勒,而水月庵里与胡小妹谈话的女子就是楼外楼的老板万艳红。
看来,她们认识,而且关系非同一般,她们到底有何爱恨情仇?现在还都是个迷。
万艳红走了,她回到了苏州城,回到了那个远近闻名的赌场。
自从江豹做了千总后,也是这赌场的常客,白天楼外楼,夜晚怡春院,整日需要王八汤里炖枸杞。
万艳红刚到赌场二楼,就看见一群人围着江豹,他今天很幸运,已经赢了五万多两,他喜笑颜开。
“哈哈,都道是情场得意赌场输,老子昨天夜里刚翻了怡红院的头牌,今天还这么幸运。”江豹嬉笑着,周围的人也跟着哈哈大笑。
有人赢就有人输,一个外乡客商的脸如同霜打的茄子,正在摇头叹气。
赌场荷官正在面无表情的摇着骰盅,今天也真是奇怪,江豹出奇的幸运,怎么摇,他都能压中。
万艳红看到这,也没上前,这种几万两银子的赌局还不用她和弥勒佛出场。
楼外楼只所以闻名于江南,除了规模外,主要是诚信。哪怕对方赢得再多,他们一般不去制止,除非发现对方抽老千,万艳红与笑弥勒才上前去操盘,他俩本就是千手中的千手,没一点功夫,谁敢在这苏州城开赌?
那外地客商又输了,他挠着头说:“真见鬼,妈的,听说这个赌场有种玩法,我和这位江大哥直接对局,而赌场不参与,只取抽头,可以不?”
他想直接与江豹赌,当然可以,活气生财。以前,醉鬼张赢完者都公子上百万两银票的时候,也是这种玩法。
这一次,外地客商拿出了一箱珠宝,让万艳红估价。
这确实是一箱宝贝,特别是那颗硕大的珍珠,一看就是从外邦运来的,中土还没有这么大的珍珠。
“这一箱珠宝估价二十万两。”万艳红说道,她很公平,不会因为客商是外地人就故意压价,也不会因为江豹是本地的地头蛇而偏袒他。
“万老板不愧是女中豪杰,公平合理,童叟无欺,不错,这箱珠子是我刚从一胡商手里买的,花了二十万两,现在我作价十万两全部压上。可以吗?江大人。”客商说道。
“可以,当然可以。”江豹现在赌运正幸,他也根本没把这客商放在眼里。现在他把珍珠已当做了自己的财富,生怕那客商反悔。
“一局定输赢,猜骰子大小,谁接近骰子读数谁赢。”客商说道。
“好的,当然可以。很公平。”江豹说。江豹接过了骰盅,他的骰子功夫是一流的,这个年轻的客商这么做是找死,今天,他要让这客商输的连裤子都没有。
江豹手中的骰盅在一番激烈的摇晃后,放在了桌子上,他让客商猜。
客商压在了大上,江豹心窃喜,“妈的,连一点都听不出来,还想和老子赌,我让你去死。”
骰盅开了,众人开始欢呼了,里面既然不是一点,而是六点,确实是“大”。
江豹傻眼了,他输掉了整整十万两银票。
客商伸手拿银票的时候,江豹拦住了他,“兄弟,再赌一把。”
“可以,完全可以,可是,你还有赌资吗?”客商问道。
“有,当然有,我拿我的命与你赌,作价二十万,赌你手中的珠宝与银票。”江豹耍起了狠,他知道,即使他输了,这个客商也不敢取他的命,甚至连钱也拿不走。
“江大人竟然要这么玩,兄弟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客商说道。
还是江豹掷骰子,这次他确定里面是个六点,然后,他两眼瞪着那外地客商。
这一次,他加了万分小心,绝对不会错。
“这一次,我赌骰子数,这次江大人掷的是个三点。”客商说。
“兄弟,果然是人中龙凤啊,既然想猜中数字。厉害!利害!不过,这次,你输了。”江豹边说,边开了骰盅。
这一次,他真的傻眼了,里面确实是三点,他又一次输了。
他瘫坐在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