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向晴的多方协调下,百林母亲田芬芳很快入住医院还完成了难度较大的手术,而且康复治疗也比预期效果还好。
回想起母亲刚刚作手术那会儿,百林真是焦头烂额。既要担心手术是否能够成功,而且医生还告诉他需要准备十万元以上的手术费用。对于百林这样的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百林仔细想过,无论是向盖绮伦还是陶娜娜借钱,她们肯定会慷慨解囊,但是那样也许会误导她们的想法,百林不想把单纯的借钱演变成掺杂情感因素在其中的复杂局面。那么剩下唯一可行的途径便是向米睿父母借钱,但是,百林思前想后始终无法向她家里的任何人开口。
眼看手术确定的日期一天天临近,百林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手术前一天的下午,百林到医院收费窗口交纳当天欠费时,突然发现自己银行卡上无缘无故地正好多出二十万。
百林始终不明白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是别人转错账了?百林到银行核对,工作人员告诉他确实有人给他匿名转了这笔款,并非有人错误转帐。
为了弄清这笔钱的来源,百林本以为是盖绮伦借给自己的,但几次问她都说不知道钱是哪儿来的,而且以餐馆的收入,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钱。百林非常纳闷,难道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马上就要进行手术,不管是谁帮的忙,只要银行工作人员说该笔款不是别人错误汇兑,那就先应急借用,日后再还也不迟。
其实,这笔钱是陶娜娜出面解决的。因为百林拒绝了三爷张百锋提出的优厚条件,得知其母亲患病,而他肯定一时半会儿没有那么多钱让母亲作手术,所以陶娜娜把这个情况告诉张百锋之后,要求他主动匿名汇入这笔款,也算是自己将功赎罪。不过,陶娜娜要求张百锋不准向任何人透露半点风声,即便是自己身边的亲信也不行,否则就会找他的麻烦。这笔救命的钱,百林是直到多年后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当然,手术、重症监护、前期放疗、化疗等诊疗,前前后后几乎全部花光了这笔钱。
田芬芳手术后,尽管反反复复出现了几次病危的情况,但医生都及时采取相应措施化险为夷。总体来说,恢复情况还算很不错,部分指标甚至超出医生的预想。一周后,便顺利转入其他普通病房。
在百林和向晴的精心照顾下,一个月后,田芬芳基本康复出院。按照医生要求,为了防止癌细胞扩散,需要进行化疗。对于病人来说,化疗是极其痛苦的,癌细胞被扼杀的同时,正常细胞同样被破坏,不仅头发掉落,而且身体免疫力极其低下。
医院条件毕竟有限,老家砖房子村距离川北市又如此遥远。百林再次遇到难题,经过反复权衡,为了方便照顾和到医院复诊,他最终决定在医院附近租间房屋,以便母亲下一步的治疗和康复。在与米睿通电话的时候,百林无意间透露出这个想法和打算,没想到米睿却第一时间转告了自己父母。
出院之前,向晴借送饭的机会问:“百林啊,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哈,你母亲做手术花费应该花了不少的钱吧。”
“是的,向阿姨,前前后后总共大约花了近二十万左右。”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百林如实相告。
“恕我直言喽,这样多的钱对你们家庭来说还是比较难以承受的,我也就不绕弯子了,需要我们帮助多少?”向晴知道百林家庭情况,想帮帮他,当然也是为了自己女儿将来的幸福着想。
“阿姨,说实话,治疗母亲的病确实花了很多的钱,但这些问题都解决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
“你个学生娃能够从哪儿凑齐这一二十万块钱呐?这个时候就不要异想天开了。”向晴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谁愿意轻而易举就把这么大笔钱借给一个学生呢。
“向阿姨,我说的是真的。就在妈妈手术前一天下午,我去缴费的时候,突然发现银行卡上多出二十万。我还亲自到银行去核对过,工作人员说没人把款汇错。我想应该是学校或者其他不知名的朋友吧,但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能随随便便用别人的钱,而且一定要如数归还的,只是目前应急暂时先借用下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必须得弄清楚事情的原委,而且应当感谢人家,毕竟咱们中国人的传统是知恩图报嘛。”
“阿姨放心,我记住了,一定把事情弄明白。”百林当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从他的回答中,向晴进一步了解到眼前这位小伙子的憨厚仁慈。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从心里非常喜欢这个孩子。
既然治疗费用的问题暂时解决了,向晴多少放心一些,但米睿跟她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
“百林啊,妈妈马上就要出院了,你是怎么安排和打算的呢?”向晴跟百林说话,向来都是以商量的语气进行交流,她担心伤害百林的自尊心。
“我也想过,回老家肯定不现实,毕竟还要看医生。我打算就在医院附近短期租间房子,方便照顾和复诊。”在百林看来,确实只有这样才能够解决眼前的困难。
“你看哈,母亲刚刚做完手术,身体还很虚弱。前几次多危险呐,如果离医院远了,哪儿能够及时入院救治呢?而且现在呀,她身子骨还很虚弱,需要大量营养补充。小睿那间屋子目前还空着,我想把你母亲接到我们家里。这样既方便照顾,又方便饮食起居,你看行吗?”向晴知道百林的性格,没有直接要求,而是迂回征求意见。
“阿姨,这段时间把你和叔叔累得够呛,不能再麻烦了,真的感谢你们的好意。”
对于百林的回答,早在向晴的预料之中。
“这么说就见外了,将来要是你和小睿生活在一起,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嘛?何必客气,除非你瞧不上咱家小睿。即便退万步来说,我们还是老乡,你在这儿也没别的亲戚,不去我家去哪儿啊?”向晴毕竟当过领导,各种因素和可能出现的情况,她都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百林自然没有反驳的理由和借口。
“阿姨,怎么能说瞧不上小睿呢,可能是我在她面前自惭形秽。”
“看这孩子说的,还什么自惭形秽?你那么优秀,难道是她在你面前耍脾气啦,那我得批评教育她。”
“没—没--,阿姨,她对我挺好的。”百林担心向晴误会,急忙解释。
“刚才你也说了,借人家的钱是一定要还的,那你在外面租房子枉费这些钱干吗呀?有一分攒一分,留着将来也可以应急呀。我家里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再说,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和未来的亲家母相处一段时间,也好照顾照顾。”向晴只好使用最后一招。
“这个—这个—”,一听到向晴说照顾未来的亲家母,百林的脸色顿时羞得绯红,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别这个那个的,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走—走--。”向晴见时机已到,拉着百林走进病房去收拾东西。
“向局长啊,你一天工作那么忙,还这么老惦记着我。这段时间呀,你又要忙工作又还给我娘儿俩送菜送饭的,这辈子都感激不尽呐。”一见到向晴和百林进到病房,田芬芳急忙拉着向晴的手不停地感谢。
“大姐呀,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都是些家常便饭,也没准备什么好吃的,只要你不嫌弃就行了。”
“哪能嫌弃呀,感谢还来不及嘞。百林啊,这辈子你都不能忘记向阿姨一家人呐。”
“妈,我知道,今后一定慢慢感谢。”百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回答母亲。
“百林啊,医生说可以出院。在医院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想回老家去看看。”田芬芳在医院呆的时间确实不短,她想回老家透透气,而且在这儿每天还要消费,最关键的是还要耽误百林的学习。
“妈,医生是说可以出院,但不能走得太远。因为每隔几天还要来医院来复查和取药。要是回老家,那怎么治疗哇?”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没什么事儿了,放心,不会有问题的。”田芬芳还是坚持己见。
“妈—你就别固执啦!”百林真是急了。
“大姐啊,听我说两句。你这次生病,先不说花多少钱、费多少时间,但是孩子这份孝心你就应该好好珍惜。你想啊,现在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一旦翻病了,又得花多少经济,又得给孩子增添多大的压力啊,你想过没有?”
“向局长,你说的是这么个道理。可是怎么办啊,赶车确实挺远的,而且我还有些晕车。”田芬芳显得有些沮丧。
“大姐,这个不用担心,我和百林商量好了,就去我们家里住些日子,一来方便看病,二来方便照顾,你看好吗?”
“这可要不得,向局长,你为了我看病忙前忙后的,还不知道咋个感谢呢。”听到向晴的建议,田芬芳立即谢绝。
“大姐,你也许不知道,百林和我家小睿以前是高中同学,现在呀相互都有感情,如果他们将来走到一起成为一家人,咱们不就成了老姐妹了嘛,那一家人总不能分彼此说两家话吧。”当过多年领导干部的向晴,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
百林母子来到米睿家后,向晴尽量减少参加会议或其它活动,腾出时间到菜市场买些能够提高人体免疫的食材和滋补品,还亲自下厨烹饪。不得不说,作为女性,向晴在照顾病人方面有特别的方法,无论是熬的汤,还是炒的菜,咸淡适中、麻辣相宜,风味独特,口感极佳,且营养搭配科学,田芬芳一天吃得开心,心情也爽快,加上长期劳动锻炼,身体素质较好,所以病情恢复得比想象的要快。
米向阳日常公务繁忙,凡是能够推脱的应酬尽量婉谢,他也抽出一部分时间来陪田芬芳。为了给田芬芳解闷,每天晚饭后,米向阳和妻子向晴就带着她到公园或江边散步,一是增强她的体质,二是增进彼此了解与互信。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能够结交这样为人低调、知性体谅、不嫌贫爱富的高干家庭,田芬芳心情非常开心。因为假如将来儿子能够娶到这样有背景和家庭涵养的媳妇,至少不会寄人篱下受人欺侮。
心情好病情自然也恢复得快,在向晴的精心照料下,田芬芳在她家里住了近一个月时间,加上医院的后续及时治疗,她的身体基本康复。通过最后一次复查,医生对她复查后的各项指标都感到十分惊奇。
按照检查结果和医生的建议,百林又取了几个疗程的中西药。在告别米向阳和向晴之后,百林带着母亲返回了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