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艺倒了杯温水递给谢依,坐到她身边,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你跟徐助理吵架了?”
谢依嗤了一声:“吵架?我倒是希望我们是吵架,事实上我连架都没资格吵。”
邬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默默陪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知道吗,我以为喜欢徐牧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没想让他给我发通行证,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是我先喜欢上别人的,我承受多一点无所谓。”谢依哽咽了一下,“但是我没想到,喜欢他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我不求他给我回应,他可以不喜欢我,但他连我喜欢他的资格都不给。”
谢依无声流着泪:“是不是我不够好?”她转过身子看着邬艺,“是不是我脾气太坏了?我以前太娇蛮任性的是不是?我会改,你说我改了他会不会给我个机会?”
邬艺默然,看着谢依的眼神,她不忍心开口。
如果徐牧从一开始就没有想给谢依任何机会,那么她想,她知道为什么。
谢家如此豪门家族,心中的如意女婿应当是像顾年这样的,怎么可能会接受徐牧这种普通人呢,即使在别人看来,徐牧不仅是维创除了顾年外,第二个有话语权的人,且在外也有自己的事业,但在谢家眼里还完全看不上,又怎么可能同意谢依和徐牧在一起呢,就算是玩玩也不行。
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但是徐牧一定做了让谢依伤心的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邬艺总是要站在谢依这边的。
“如果徐助理真的不喜欢你,要不,我们还是放弃吧?”邬艺轻声说着。
如果明知道是不归路,那么在一切错误开始之前就掐断它,这样才会让伤害降低到最小。
谢依抬头,眼眶半含清水,眼前一片模糊,有点看不清邬艺的表情:“我也想放弃,可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我好像会比现在还难受。”
邬艺环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着自己,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在告诉自己:“那再试最后一次好了,最后一次,如果还是不行,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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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谢依自然是睡在邬艺家的,早上起来眼睛还有些红肿,可能是哭的狠了,脸色不太好看。
昨晚给邬艺打完电话手机就关机了,打开发现她妈给了打了好几通电话,回拨过去,对面很快就接起来了。
“喂,妈。”
“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你在哪呢?”谢母语气有点责怪,谢依一晚上不回家也不打电话。
“昨天手机没电了,没注意,我在朋友家呢,你放心。”喉咙有点不舒服,语气恹恹的。
“听你王阿姨说你昨天和顾年去他家吃饭了?不会是和他在一起吧?哎呀你这孩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谢母猜测谢依是害羞了才说在朋友家。
谢依听到她又在说自己和顾年,所有的烦躁都涌了上来:“妈,你能不能别老是把我跟顾年凑一块!这婚事是你们自己决定的,问过我俩意见了吗?!你这么喜欢顾年你认他做儿子啊!”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气愤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摔,谢依发狠似的抓了抓头发,胸中抑郁之气更甚。
“啊!烦死了!”猛地锤了一下枕头,发泄般吼了出来。
这边谢母以为只是小两口闹矛盾了,不以为意。
过了一会冷静下来,谢依才下床,拖着步子走出房门。
饭桌上摆了早饭,用盘子倒扣着,还保持着热度。
[我给你留了早饭,一定要吃哦!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就没叫你,好好休息,冷了的话就用微波炉加热一下,我先去上班了,开心一点。邬艺。]后面还画了个笑脸。
谢依拿着纸条,心里泛起暖意,画的真丑。
拉开椅子坐下开始吃早饭,谢依想,顾年的眼光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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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艺坐在办公室看着手机,谢依没有给她发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在担心谢依吗?”顾年坐在他的位置,看向一个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人。
“嗯。”邬艺放下手机。
“不用担心,她又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过徐牧确实做得有点过分了。”顾年安慰她。
“徐助理其实没有错,我能理解他。如果一段感情注定没有结局,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让它萌芽。”邬艺定了定,然后说道。
顾年注视着她的眼睛:“你为什么替他说话?”而且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没什么。”邬艺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谈论下去。
顾年见她不愿再说,想起之前看到的朋友圈记录,脸色阴沉下来。
所以你之所以觉得徐牧有自己的由衷,是因为你也一样有这样一个“他”吗。
一天下来谢依都没有联系徐牧,也没有给他发消息。
这样也好,早该如此的不是吗。
“徐助理下班啦,还不走吗?”同事收拾桌面,对徐牧道。
“马上,你先走吧。”温柔的向对方笑道。
“徐助理好帅啊!”
“是啊,而且又温柔,脾气也好好,做他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女同事们远去的身影,小声讨论着。
徐牧充耳不闻,等人都走光后,脸上哪里还有半点笑容。
“走吧。”顾年从办公室出来,邬艺跟在身后。
“是。”徐牧面无表情,在顾年面前不需要伪装,他们认识了这么久,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
邬艺看着徐牧,没有多说什么,大概也只有谢依才会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吧。
为了表示谢意,赵谦晚上请了顾年吃饭,说是吃饭,还请了其他几个公司的老板。
商人从不会做没有利益的事情,吃饭是假,拉关系才是真。
这种饭局徐牧是肯定会陪顾年一起去的,而邬艺需要在事后呈交最终方案,双方协商一致后,这笔案子就算是结束了,所以先送她去了行政管理部门。
推开包厢的门,赵谦就迎了上来。
“顾总来的正好,我们正聊到你呢。”
顾年脱下最外面的西装外套:“哦?聊到我什么?”
赵谦请他入座:“说顾总大手笔,二十几岁的年纪就如此雷霆手段,在业界风生水起啊。”
其他人也附和道,顾年笑而不语。
众人落座,有人见徐牧坐在顾年左侧,问:“这位想必就是徐助吧。”
徐牧颔首微笑:“李总。”
“哎呀,你们可不知道,徐助可不得了!”那人客套的寒暄,“顾总名下多家公司可都是直接交由徐助打理的,有的顾总问都没问,全凭徐助一人经营起来!”
“这么厉害!”
“是啊!要不是知道徐助和顾总的关系坚如铁,我都想挖墙脚了。”
“我听说过,徐助可是维创的二把手!”
徐牧听着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面上恭谦:“李总哪里的话,能得您的赏识才是我的荣幸。”
菜上齐后,饭桌上又围绕着顾年展开起来。
“顾总,这次可一定要敬你一杯。”赵谦站起身。
“赵总客气了。”顾年回应对方。
商人间的你来我往,总避不开就那么点事,酒后饭足,众人微醺,赵谦更是喝的满脸通红,只有顾年和徐牧面色如常,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