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昔柳密锣紧鼓地迎接了这为时3天的月考,可因为前几日的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身心疲惫。
为了奖学金,为了生存下来,她眼眶里忍着眼泪,硬是熬过来了。
按照以往,她每一场考试都有半个小时的富余时间去认真做检查,可现在她只能够勉强的完成了作答。
回到家里,早已疲惫不堪的瘫倒在床上。
没胃口吃饭,不想说话,也根本无人与她说话。
少了隔壁半夜喧吵的声音,竟意外地不适,寂寞、空虚、恐惧和不安向她袭来,漆黑的房间里化生成怪兽朝她张大的血盆大嘴,吓得他不敢睁开眼睛去面对,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微微颤抖的身躯,慢慢地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偌大的房间,只有坏掉的只有浴室里坏掉的水龙头,滴答滴答地漏着水,在空荡寂静的房间里回响着。
恰在这时,漆黑的房间里传来了手机来电震动亮屏的微光,吴昔柳瞬间惊醒了,抓起手机,定睛一看。是龙警官打来的电话!
她慌忙的坐起了身子,靠在床头,接通了电话。
“喂,龙警官,有什么事吗?”
“昔柳,方便出来一趟吗?”
吴昔柳知道这肯定是跟陈敏儿有关,一口就答应了,赶紧坐起来,换下校服,胡乱抓了抓自己的长发就拿包出门了。
短短几分钟后,有一辆汽车开进了他们小区将她接上。
夜晚10点的医院一片空寂,在龙警官地带领下,她来到了一个单人病房里,推开门进去后,只见病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老泪纵横,嘴里还不是发出呜呜的悲泣声。
在来的路上,齐警官跟龙警官跟已经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她。
这躺在病床上面的老人是与陈敏儿相依为命的姥姥,半年前手术后陷入了漫长的昏迷中,可当听到陈敏儿的死讯的那一刻,竟然苏醒过来。
除了齐警官跟龙警官外,病房里留守着一位姓陈的警官,正拿着笔记本坐在床边给老人家做笔录。
看到他们进来这位姓陈警官,就将笔记本合起来。走上前拍了拍龙警官的手臂,扬了扬手中的笔记本就领着他们走出去,一下子房间里面只剩下了吴昔柳跟老人。
吴昔柳鼻头一酸,心有不忍地走过去安慰着老人。
没一会儿,龙警官就走进来了。
他手里拿着刚才陈警官手里拿着的那一本笔记本。
靠在了床前,对老人耐心的询问着:“老人家,你知道陈敏儿之前有提到过做什么兼职之类的话吗?”
陈老太悲伤到不能言语,几次努力声音还是哽咽在喉咙,只发出呜呜的哭声,摇着头表示不知道。
“龙警官,老人家半年前手术昏迷刚苏醒,有什么事能以后再问吗?”
龙景也知道自己心太急了,忙道歉着:“老人家就先好好休息,后面的事我们都会帮忙打理的,只是能不能给一下家里的钥匙,也好让我们进屋取证。”
老人家那里顾得了这么多,只能随他们去了。
当天晚上吴昔柳就提出要留下来照顾老人。
她这个决定让龙景齐岩他们松了一口气,深更半夜的他们也没有办法为老人家找到护理的人员,现在这样倒是最好不过了。
躺在看护床上的吴昔柳辗转睡不着,看着临近天光好不容易睡着的老人家,冰冷未干的眼泪都流满饱经苍霜的脸上,流进早已花白的鬓发间。心下当即做出了决定,掏出手机找到清老师的微信,替自己请了两天假。
趁着老人家还在熟睡,吴昔柳轻手轻脚地出门去买早饭。
“你们警察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这事不要找我,我没有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
一个浑身名牌的中年女人戴着墨镜,浑身散发着贵气,可涂着精美唇妆的嘴里却说出着异常薄凉的话。
吴昔柳看到她面前站着齐龙两位警官,意识到这贵夫人就是陈敏儿那没良心贪慕虚荣的妈妈,迈开步伐飞快地跑过去。
对于陈敏儿的妈妈,这个亲生妈妈比后妈还后妈,竟然会说出这让人震惊的话,一时间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无比的愤怒。
尤其是吴昔柳,在父母去世之前,他们家并不富裕。
可爸妈还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从来都不会对她谩骂打责,可以说是过着小公主的生活。
现在一见到陈敏儿妈妈本人,忽然想起陈敏儿对她说过,她们是同一类人。
但吴昔柳想说,她至少感受过家庭温暖,可被夹在生存狭小缝隙里求活的她更像是蝼蚁般的卑贱凄凉。
气不打一处的她抡着打包带回来的早餐就往那人身上砸去,“就你不配议论陈敏儿,你这个冷血的老女人。”
“啊,疯子,你这个疯子。”油腻腻的包子从袋子里掉出来,准确无误地掉到她米色的小香风连衣裙上,留下一大滩油迹。
那女人愤怒地瞪着杏眼,扬着染得鲜红色尖锐的指甲就要抓下去。
齐岩迅速反应过来,一把拦在她们之间,而龙景也控制住冲动要扑上前的吴昔柳,成功地阻止了一场灾难。
“哼,臭丫头,有本事别让我逮到。”
她黑着脸,一把推开挡道的齐岩,愤然转身,踏着又尖尖细的高跟鞋,哒哒哒哒的脚步声回荡在清晨医院走廊上。
这声音在吴昔柳听来是冷血无情又自私,心中对陈敏儿曾经经历过的不幸感到无比的痛心。这样想着竟甩开龙景的禁锢,冲了上去,张开双臂将她拦了下来。
她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陈敏儿的妈妈周桂芳很是意外,而后摘下墨镜,不悦地啧了一声,说着:“好狗不挡道。”
“陈老太的赡养,陈敏儿被害的真相,你必须得管。”
周桂芳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那刚死的女儿年纪相当的小姑娘,单薄的身体如今像螳螂挡车,紧咬着嘴唇虚张声势地做出坚决的样子,竟是那么像当初陈敏儿拦着不让她卖掉亡夫房子的表情。
“她只是我前婆婆,我没有赡养她的义务。”
“可是......”
“我现在是过得好,可是当初我可没少在老太太手下受尽折磨......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你能管的。”
吴昔柳无法反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当初他们之间发生什么恩怨真的不是她一个外人能管的,急得原地跺着脚。
“昔柳,周女士已经为老太太垫付了一年的医疗费。”齐岩说着就上前轻轻地拉开吴昔柳。
周桂芳戴上墨镜,45°微扬着下巴,又是一副趾气高扬的样子,踏着高傲的步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