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看着差不多是老沈快到医院的时间了,便把昨天做的菜拿出来,想着带去医院食堂热一热,顺便再买点晚饭回来,
可就在去食堂的路上,我看见老沈正往这边走着,还没等我过去,就看见一个女人跑上去拉住他,我赶紧躲到医院宣传栏后面,我探出头看见他们好像在那争论着什么,紧接着他拉着那个女人向我这边走来,
“小点声,你这么大声干什么,让人听见多不好”,
“我才不管呢,你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来这献什么殷勤,难道你心里还放不下蒋静”,
“你胡说什么,沈江就只有他母亲在身边,现在蒋静一直不醒,如果我现在不在,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沈江”,
“你是怕他知道,是你回去找蒋静签离婚协议的时候,她才病倒的”,
“你闭嘴,不管怎么样,还是等蒋静醒了再说,你先回去”,
“那你就在这装你的好丈夫好父亲吧”,我听见包砸在身上的声音,紧接着那个女人气冲冲的离开了,他站在原地,满脸愁容的看着那个离开的女人,
他们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我耳朵里,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手里的饭盒早就不知道被我扔到哪去了。
等我回到病房时,病床空着病房里空无一人,“302病房的人去哪里”,我跑到问询台,
“在2楼抢救室”,我疯了一样的跑过去,看见他正站在抢救室门口,亮着’手术中’的指示牌在我眼前变的模糊,还有那个逐渐放大的黑影,
“沈江”,好像听见有人在叫我...,
我睁开眼睛,头顶的灯光晃的我有些眩晕,紧接着就看见头顶的天花板和吊瓶,可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突然猛地坐起来,拔掉手上的针,往抢救室那跑,当我看着’手术中’的灯还亮着时,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沈江,你怎么过来了,这有我呢,你赶快回去输液”,他走过来对我说,
“我要在这里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终于门上的指示灯灭了,我赶紧跑过去,可医生什么都没说,只是冲着我摇头,那一刻,心脏像被什么紧紧的攥住,越收越紧,痛苦在身上蔓延,我坐在地上,看着推出来的病床,我挣扎着站起来,慢慢的掀开盖在她身上洁白的布,她苍白的脸和昔日的笑脸重合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是错觉什么是现实,
葬礼上,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时我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手里握着她带了二十多年的结婚戒指,
“妈,我买来了你最喜欢的百合”,我把花放在墓碑前,这是我第一次送花给她,
葬礼结束后,亲戚朋友分批离开,我知道这对他们来说只是碍于情面不得不参加的仪式,茶余饭后的谈资,最后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你们离婚了”,我看着墓碑上她的照片,
“谁告诉你的”,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变的尖锐,
“这几年回过几次家,我妈住院的时候你也一次都没回去过”,我说着事实,
“我本打算你妈病好了,再跟你说的”,
没等他说完,我便走开了,一个连自己妻子的脸都不敢看的人,根本就不配再做我父亲,我脑海里浮现出母亲去世那天,我站在母亲身边,可他却一直不敢靠近,不敢正视她的脸。
我抱着母亲的遗像打开家门,
“妈,我们回来了”,后面的话被淹没在泪水里,我跪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不会再有人,在我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冲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