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快中午了。
小区里新开了一条小街,周围都是一些小吃摊。说是街,实际上就是占了几条没用的停车道改的。
我下去逛了一圈,发现上次见过的那位面摊奶奶也在这里,我一过去她就认出我了。
“唉是你啊小伙子?来了一次就不来了可有些不厚道啊。”那老奶奶打着趣说我。
我听着脸也有些红。
“来……来份酱烧猪肉。”
吃完面后我跟老奶奶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回到家我也没洗漱,直接脱了衣服躺到床上睡觉,一觉就睡到晚上八九点。
睡醒来我自己都惊了,看着手机一阵无语。
这大半夜的我也不想出去,只好起来就着牛奶随便吃了点面包,边吃边给我姐打电话。
“喂?姐……“
“好啊萧祈愿你个小混蛋上大学翅膀硬了是不是?半个月了你特么居然才给老娘打一次电话?!”
刚接通电话我的耳膜就已经有了破裂的趋势。
“姐!”我无奈地揉着耳朵说。“你也知道我啥专业,每天学建筑基础,要不就是画图测量,还天天都得做CAD。我能有时间睡觉就不错了,就……忘了给你打电话么……”
“行!丫这次就算了,下次过来你给老娘请客,我要吃全聚德全鸭宴!”听着话筒里的威胁我苦笑一声。
“好好好,做您老人家的主,您想吃什么就是什么好不?饶了你亲弟吧我错了。”
“行了你大晚上的打电话有什么事儿?老娘忙得很。”
听她像是气消了我才松口气说:“也没什么,就是……今天我对门来了个新邻居。”
“新邻居?就你对面那屋?”
“对。”我挠挠头说。
“感觉怎么样?好相处不?”
“不知道……”听着这话我沉默下来。
那个男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奇怪,但我也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就是感觉离着太近就很心慌。
“行吧,过两天我会去一趟,你在学校没让人欺负吧?”
“没有。”我无奈地笑着说。
说到这里,也许我该介绍一下我姐。
她叫萧怀愿,比我大十岁。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都去世了。
时间太长,我也记不起他们是什么时候走的,只知道是一个意外。
当时我姐姐只有十七岁,为了我她很早就辍学工作,一直都在尽力抚养我。
凭着自己的实力她混的倒也不错,现在已经是一名外企高管。
我姐虽然很漂亮,但是她还是个很恐怖的女金刚,跆拳道黑带三段,一个拿过三次市锦赛冠军的恐怖女人。
接受了两个多小时的狂轰滥炸,眼看手机没电了就作死的赶紧挂了电话,我这才松口气。
我睡觉的时候都已经凌晨了。
结果刚躺下我就听到头顶上的天花板突然传来三声沉闷的“铛铛”声。
我坐起身抬头看着天花板,那个声音只敲了十下就没了。
“……”
我当时都有些懵,那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很像是小时候听过的里面有左右摇摆的钟摆的大钟塔的声音。
先不说这里一个公寓楼有钟塔声音这问题,我就记得上次红姨说过六楼是空的,并没有住人。
我翻身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是三点四十六。
看那时间我就觉得很奇怪:钟塔都是整点敲钟,这个时间点敲钟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还不一定是钟塔……
“咚!”
我正愣神的时候,客厅的大门那边就发出一个很大的响声。
“不会……又是上次敲我门的那个声音在搞鬼吧?”我双手抓住床沿,快速起身下床拿起放在床边缠了铁丝的棒球棍。
为了保身在学校外面买了个棒球棍,又在顶端缠了些铁丝。
揍不死人,至少会很痛。
我举着棒球棍从卧房探头慢慢走向客厅,然后“啪”的快速打开灯。
没人。
我来回转头看,而现在那声音也已经没了。
【……】
“啧……可能是那个刚搬过来的在整理东西,这房子隔音也忒差了吧?“
我站在客厅挠着头发碎碎念安慰自己,然后无奈地叹口气。
“嗬……”
但我没想到的是当我转身关掉客厅灯的那一刻,一个毛骨悚然的呼吸声就在我背后突然响起。
我吓了一跳,被自己口水给呛住了,我咳了几声转头惊慌地回头
那个声音只叫了一声就没了响,但也把我吓得不轻。
我握紧手里的棒球棍,死死盯着大门,不住地咽口水。
腿软,根本走不回去。
门外一片寂静,除了自己跳得异常猛烈的心跳声之外我什么声音也没听到。
我舔了下唇,紧张地抓着球棍就往后挪。
“哗啦啦!”
就在我往后退的时候,小腿不小心踢着了放在客厅里的积木,积木全倒了,发出很清脆的一声响。
那一刻,我只想掐死这个积木。
“吱——!吱——!”
积木被我踢倒以后,我的耳边就听到一阵很刺耳的声音,很刺耳又很恐怖的声音。
就像是有人用指甲慢慢划在门上发出来的声音。
“嗬……”
这时候,我耳边再次听到了刚才听到的那个呼吸声。
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死死地憋住了我自己的呼吸,但是那个呼吸声还在“嗬……嗬……”的回荡在我耳边。
与之前不同的是,那个声音这次没有在门外响起,因为我就正对着大门。
那声音……
这次是在我背后发出来的。
生平第一次,我真正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心脏跳到嗓子眼”的感觉。
我也不敢呼吸,憋到自己快窒息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就清醒了。
“啊!!”我大叫一声,举着棒球棍就往身后砸,但是我没有砸到什么东西。
然后我就狂奔到卧室里,飞快把门锁上,就窜回了被子里。
我缩在被子里,身子抖成了筛糠,听着房门外那一阵接一阵激烈的敲门声和转动把手的声音,再次憋住了自己的呼吸。
我很恐惧,紧紧地握着棒球棍,手心被铁丝扎出了血我也感觉不到疼,只是一直憋着我自己的呼吸,崩溃的听着被子外面那个恐怖的“嗬嗬……”声。
然后……
然后我就什么不知道了。
我只记得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我茫然地看着窗外的亮光,很懵。
“嘶——卧槽……”
我涣散的思绪被手心里火辣辣的刺疼拉了回来,低头一看,我两只手的手心都被棒球棍上的铁丝扎得血肉模糊。
我忍着疼把我的手从铁丝里拔了出来,当我走到门前想开门的时候直接顿住了。
我盯着门,咽了口口水。
【没事……说不定只是梦……对!可能就是个比较逼真的梦而已……对……是梦】
我给自己打着气,猛吸一口气,直接拉开门,飞快地奔到厕所,用水冲洗了伤口。
然后我用嘴叼着钥匙,就穿着一个白T恤,一个大裤衩子,光着脚跑出了那个楼。
路上我恰好碰见了那个老奶奶。
她一见到我两个手都是血肉模糊的,吓了一大跳。
“哎呦我的妈!你这这这………你这个倒霉蛋娃子,这咋回事呦?!”
后来这奶奶把我送到了小区里的卫生所,好在都是皮外伤,伤口不深,消下毒擦药缠绷带,养几天就好了。
回去的时候那个面摊奶奶一直在一脸后怕缠着我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我想起昨晚的事心脏还隐隐作痛。
我没有跟她说,只是说不小心扎到了而已。
我不太想让奶奶跟着我回去,就婉拒了她要送我回去的想法。
我漫无目的的光着脚来回在小区里走,实在是不想回,又不想告诉我姐这件事儿。
跑出来的时候本来就是下午三点多,看着越来越黑的天空还有越来越疼的脚,再不想回我也得回。但是之后我就一直站在那栋发黑的楼下踌躇不前。整栋楼黑乎乎的,没有一点亮光。
一楼也没灯。
红姨又不在!
你妹!我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我本来想叉腰,结果忘了我两个爪子都受了伤。
龇牙咧嘴地疼了半天,这时我突然看到一块黑布慢慢悠悠的从我眼前飘过。
【?】
我伸手一抓就抓到了它,只是很普通的一块黑布,但不知道抹了什么东西,闻着刺鼻的很。
我有些疑惑,就抬头看了看,想知道是从哪飘下来的。
“唉?”
天还没黑,还有点蓝。我一抬头就清楚地看见我面前这栋楼的顶端,也就是六楼本应该是窗户的地方被严严实实的蒙上了一层黑布。
与其说是蒙上了窗户,倒不如说像是包上了整个六楼外围。
窗户外还焊着铁窗,奇怪的是那扇铁窗的每根铁杆子的末端都缠着红布条,密密麻麻的。
这里没吹风,我却能看到那些红布条在摆动。
不过窗户左边,也就是我站的地方再往上,有一块是空的,窗玻璃露出了一角。
我看着那块黑布心里一毛,直接一甩手就把它给扔了。
我看着黑乎乎的楼道正犹豫要不要上去,好在红姨这时候回来了!
她看着我光着脚,两手缠着绷带的惨状皱着眉头,然后开了楼道里的灯,又亲自把我送了回来。
我都有点受宠若惊。
但是……对!楼道里的灯也是她严格把控的。
我严重怀疑红姨以前做过学校宿管阿姨。
回到家后,打开灯,看着亮堂堂的客厅,我突然安心不少。
我靠着门坐在地上,想着刚才看见的,叹了口气。
心里有个不可能的猜测逐渐证实。
”该不会……是跟我之前上去六楼的事儿有关吧?”
没错。
在我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因为极其严重的好奇心。
去了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