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牢的滋味挺不好受,狱卒送来的饭菜,无法入口。
半夜微凉,月光透过很小的窗口,撒下大块斑点。
这窗口并算不上窗户,只比碗口大一点点,用于地牢透气。
二哈皮厚毛实,用牢中的稻草铺了个简易的窝,做着春秋大梦。
枯骨是灵体,在角落里打坐,他需要吸收夜里的阴气,来维持灵魂之火。
只有罗恒生卷缩在床上,用稻草当被子,抵御夜里的寒气。
罗恒生又饿又冷,全身瑟瑟发抖,这一刻,他异常怀念地球上的美好生活,餐餐大鱼大肉,天天嫩模环绕。
此情此景,他觉得自己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又冷又饿,渴望得到一丁点温暖。
哎!自己真的是太饿了,甚至闻到了烧鹅的味道。
这位味道如此诱人,如此真实,让人欲罢不能。
除了烧鹅,似乎还有米酒的香味,醇厚无比,极佳的酿造工艺。
等等!米酒?《卖火柴的小女孩》似乎没有米酒!
罗恒生起身,才发现这香味不是来自幻想,而是来自现实。
“香!真香!”隔壁牢房,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抿了一口米酒,非常享受。
罗恒生摸着咕咕乱叫的肚子,咽了咽口水。
“老头,你的酒菜是哪来的?”罗恒生走上前问道。
老头转向背对罗恒生,没搭理他,继续大口大口吃着手里的烧鹅。
“你这老头,也太没公德心了!”罗恒生大声喊道。
老头转过头,满嘴是油,打了个饱嗝,又转了回去。
“你在饥饿的人面前大快朵颐,就是犯罪!”罗恒生大吼道。
老头身子一顿,扯下一条鹅腿,在罗恒生面前晃了晃:“想吃啊!”
罗恒生盯着鹅腿,咽了咽口水。
“呵呵!偏不给你!”老头把鹅腿塞进自己嘴中。
罗恒生气息一滞,前世今生,他何时让人这样耍过。
心中的暴脾气,如火山一般爆发:“你这糟老头,生儿子没**!”
老头满脸无所谓:“你骂吧!随意骂!”
我c!罗恒生简直要抓狂,双手叉腰,摆出地球上骂街的姿势:
“你个酒糟鼻,祝你走路扯着蛋!……”
“你死了没人送终!……”
“我是你爹!……”
“你过来啊!……”
……
罗恒生隔着栏杆骂了半个时辰,骂得气喘吁吁,口干舌燥。
他把老头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就差骂到元谋人了。
“小子!继续啊!怎么不骂了呢?你骂得我正舒服呢!”老头拍着圆溜溜的肚皮说道。
“……”罗恒生非常无语,这老头脸皮之厚,三界罕见。
老头用筷子夹着剩下的鹅屁股,在罗恒生面前晃了晃。
“你要是能再骂上半个时辰,老夫就把这鹅屁股给你!”
罗恒生气喘吁吁,瞄了一眼:“我骂得头晕眼花看不清,你走近一点看看!”
老头走近几步:“现在看清了吗?”
“还是看不清,再走近一点。”
老头又走近几步。
罗恒生突然出手,一把抓过鹅屁股就塞进嘴里,一股浓郁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嘿嘿嘿!老头,上当了吧!”嘴被塞满,罗恒生口齿不清。
老头一愣:“你这无耻的样子,颇有老夫的风范。不过……”
“不过什么?”
“你不觉得鹅屁股的味道,有些特别吗?”
罗恒生细细一品,是有些不对,那股特殊的味道比平时浓郁许多。
“没什么不对,挺香的!”
“那屁股是生的!”老头平静道。
罗恒生眼神一滞,“呕哕”扶着栏杆吐了起来。
他是觉得有些不对,这鹅屁股比平时的难以咬动,原来是生的!
“呕哕”罗恒生扶着栏杆,差点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哈哈哈哈!”老头捧着肚子,笑得眼泪直流。
“你…你…你以为我真的是爱你啊!哈哈哈哈!咳咳咳咳!”老头笑岔了气。
“老头,别让我在牢外见到你!”罗恒生狠狠说道。
“怪我咯!你想吃烧鹅,自己不会去买?”老头揶揄道。
“你以为地牢是你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要是能出去买,还用得着被你戏耍?”罗恒生没好气道。
“小子,你说对了,我还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老头认真道。
罗恒生满脸不信:“糟老头子,为老不尊,尽吹牛逼!”
“嘁!小子,这世界,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老头面露不屑。
“你要是真有那么厉害,现在走出地牢让我看看!”罗恒生说道。
“为什么让你看?凭什么让你看?”
“不凭什么,就凭你吹牛逼!你根本就出不了地牢。”
“我能不能走出地牢,与你何干?”
“你就是吹牛,为老不尊,还没公德心!”
“好!小子,老夫就让你见识见识!”被这么一激,老头心态有些不稳。
罗恒生微愣,骂了半小时都不为所动的老头,居然受不了激将法。
他并不相信老头能出地牢,只是想趁机气一气老头。
“你倒是让我见识见识啊!”罗恒生继续激道。
老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
老头默默念了几句咒语,瓶子中飞出几十只虫子,悄无声息,接近地面上的守卫。
虫子细小如尘,钻进守卫们的耳朵,守卫们毫无察觉。
不到半分钟,那些把守地牢的守卫们,居然睡着了。
“知道厉害了吧!”老头得意道。
这些手段着实让人大开眼界,只是罗恒生不想服输。
“这有什么了不起,不就弄晕几个守卫,这些虫子能做到的,迷魂香也能做到!”罗恒生嘴硬道。
“你小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看好了!”
老头说着,不知从哪变出一个签筒,签筒紫中泛黑,散发着丝丝幽光,一看就不是凡物。
老头双手捧着签筒,眼睛微闭,一边摇晃,一边念念有词。
一根签支从签筒掉落地上,老头捡起看了一眼,甩出牢门外:“签兵听令,把牢头的钥匙拿过来。”
一阵绿光闪过,地上的签支居然变成木人形状的签兵。
签兵根据老头的指令,跑到牢头身边取来钥匙,放到老头手上,又重新变成了签支。
老头打开脚上的铁链,接着打开牢门。
“小子,你可服气?”老头问道。
这一系列手段,把罗恒生震得一愣一愣,他没想到,老头真有这本事。
“哈哈哈!小子,你就好好待在里面吧!老夫去也!”老头说完,走向牢门。
“喂!糟老头!把我也带出去吧!”罗恒生大喊道。
“你的嘴那么厉害,有本事自己出来啊?哈哈哈!”老头转身离去。
罗恒生悔不当初,早知道这糟老头这么厉害,就不与他斗了。
不过,就算自己逃出去,也离不了沙城,只要离不了沙城,迟早会被抓回牢里,这样一想,罗恒生又平衡多了。
一刻钟过后,地牢入口出现一个道人影,提着一只烧鹅与一壶米酒,步伐趔趄。
“糟老头!你怎么又回来了?!”罗恒生吃惊的望着来人。
老头满身酒气,走进牢房,用铁链把自己锁上,又召唤出签兵,把牢门锁上。
“你这是?”罗恒生非常不解。
“没什么!老夫在这里吃得好睡得好,还不想出去。”
罗恒生:……
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贱的理由。
老头把手中的烧鹅递给罗恒生:“小子,这是给你的!”
“我就知道,你老人家慈眉善目,定有一片善心,晚辈感激不尽!”罗恒生扯下一只鹅腿,狼吞虎咽道。
“你别急着感谢,一万白晶币。”老头平静道。
“什么一万白晶币?”罗恒生不解道。
“这只烧鹅,一万白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