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秋叶也都缓缓飘落,被秋风吹起,别有一番意境。
山脚,一道身影挺立在阳光下,阳光并不刺眼,反而有些柔和。
身影是个少年,少年有些削瘦,乌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身后,身穿着一袭黑袍,袍子上绣着一处处纹路,让人感到不凡,腰间挂着一块美玉,似是一枚令鉴,白玉微瑕,美玉上有着一处不易觉察的裂痕,让美玉增添一丝沧桑感。
少年名叫刘彻,十四岁。
大陆上的一个普通少年。
在这世上,他只有一个师尊,他不太清楚自己的师尊到底是什么人,虽然自己拜入他门下已经四年了。
只知道他对自己很好,虽然自己文成武不就。
世人传闻,师尊曾隶属于魔教,可是却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皇朝效力。
魔道之人大都称呼师尊为叛逆,虽然大都只是在黑暗里,因为敢直接这样说的,似乎都被镇压了。
而仙道之人虽好像对师尊极为恭维,但隐藏不了的是刻骨的仇恨,毕竟昔日师尊镇压仙道时却是毫无留情,师尊就常说:若他有朝一日落魄,第一个向他拔剑的必定是仙道之人。
师尊并不年老,但实力却是一些老一辈的武者都难以望其项背。
在虚天之境就逆斩天尊,震惊了当世。
然而让世人惊愕的是:师尊强大如斯,唯一的徒儿却是个修炼天赋普通的人,即使自己通读《书经》,素养极佳。
师尊曾说过自己的天赋理应强绝,但却因未知原因而进境缓慢。
虽然自己根本没有以师尊徒儿的身份公然露面过,但世人还是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少年抬头望着天空上的蔚蓝,心生向往。
看着自己削瘦的身体与苍白的肤色,幽然一叹。
喃喃自语道:“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命么?”
天赋强绝,而又勤于修炼,却是只能苟延残喘。
刘彻体内好似有一个无穷的黑洞般吞噬着他每日苦修的元力,每日勤奋苦修收效却是甚微。
然而他也不敢放弃修行,他深深的记得曾因修炼所得过少而怠于修炼几日。
结果就平白生了几根白发,这让刘彻发觉修炼就像续命的神药吊着自己苟延残喘的命般。
师尊如此强大一定会有办法的!
刘彻心中想道,虽然知道这极难。
唳!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嘶鸣,极为悠长。
抬起头看着天空盘旋的白鹰,苍白的脸上透露出一丝笑意。
师尊终于来信了呢。
天空上的白鹰叫玄鹰,为军中传递信息所用,速度极快且通人性,只是数量不多,只是重要事物时所用。
轻抬起右臂,白色信鹰似有灵般轻踏在少年右臂,让少年笑意更浓。
轻抚白鹰羽翼,将信纸轻拆下来,仔细阅读着。
信纸如军中信纸一般朴素利落,毫无装饰。
而刘彻看完来信之后,却意外的沉默下来。
无他,师尊竟也无方可解!
刘彻有些颓唐、无措与一丝悲意。
无论心智多么成熟,他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罢了。
信中师尊言如今只能保他性命,而后另想他法。
也就是说他刘彻也许只能沦为一个事事都要依靠师尊生活的废物了。
他知道即使自己毫无作为师尊也是能保自己一世富贵。
可是他不甘,不甘就这样碌碌无为下去。
凡人寿命极限也只是数十载!
而修炼者呢?仅仅炼气境就能拥有二百载寿。
不可同日而语。
刘彻拿着信纸读着,手指却刺入了手掌,血液浸染了手掌也不自知。
刘彻颓然瘫坐,眸子里带着一丝惘然。
为什么?我比谁都勤奋,比谁都刻苦!凭什么!
少年心中狂啸,但脸上却是面无表情,他不想让人看到他放生大吼的样子,他觉得这样是无能的表现,虽然这样确实能让人释放一番。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白鹰也好似知他状态不佳,静静的立于地上。
半晌,刘彻表情变得淡然,眼中带着一丝决然。
从袍子里拿出纸笔,匆匆写着什么,字写的很规整,这也算他少有的可以骄傲的地方了。
将信纸装好,轻抚白鹰柔顺的羽毛,脸上带着笑意。
不久,白鹰带着信纸就飞去他方了。
带着满怀的心事,刘彻匆匆回到住处。
半晌,就到了他居住数年的居所。
只见是几座草庐而已,颇为简陋,只是较为干净而已。
刘彻行至书房,便沉下心来看着满屋的书籍。
草庐简陋,这里却干净异常。
这是这几年来师尊给他找来的书籍。
包罗万象,涵盖着大陆上大部分的著作。
他不喜修炼,却尤其喜这些书籍,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他从前便是深信不疑,通读大道,试问谁有能阻他的路呢?
年仅十四岁就通读《书经》的确令人刮目相看。
《书经》乃是大陆闻名的著作,数千年前由当时的数十位知识渊博的学士联合编篡,费时数年才基本完成。
世人皆是将《书经》奉若珍宝,只因《书经》涉及之广泛,令人叹惋。
但却没有多少敢说通读《书经》,《书经》涉及之广泛致使篇幅过大,世人多是浮躁,很难读完。
而今日刘彻却没有去读那些著作,而是烦躁的用手
将书桌上的经书扫落在地,瘫坐在木椅上,目光有些呆滞、惘然。
只有这时他才像个孩子,因为他平时性格较为稳重,让人感觉不是个十四岁的少年。
而今日得知自己有可能会一世苟且偷生,无法提升境界,心境濒临崩溃边缘,他白日在信中让师尊不要过于担心自己,自己想要找自己的路,也声明自己不甘一世庸碌。
想到这刘彻眸子黯淡了许多,师尊抚养自己数年,自己却有可能会离世而去,却是让师尊失望了。
叹了口气,陡然站起。
犹豫的走向书房的角落,拿出一本满是灰尘的经书。
经书名字叫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