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
羁鸟抬眸望着那仍旧漆黑无光的天空,用余光瞥了眼蜡烛,在蜡烛燃烧殆尽前,这是她最后的时间。
但月亮却迟迟不出来。
“该死的。”羁鸟低哼了声,“还不出来,本座就先将你这天捅个窟窿出来!”
又一截香断了,灰土掉落在器皿上,但香还在继续烧着。
羁鸟的仆从站在远处为她护法,他们身披黑衣,带着银色面具,面具上刻画出了一条蟒蛇,在夜晚泛着银光。
江小蹑手蹑脚地走着,她不知羁鸟在何方。
突然,她放眼望去,只见空荡的院子里乌压压地站着一群人,而羁鸟正站在院中央,身旁摆着祭坛,她的身旁还放着一个大木箱。
那是棺材?!
江小呼吸一窒,她找了大半圈都没找到的晓郎就躺在祭坛前!
江小忽然心如刀绞,心一颤,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她现如今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她不忍心看晓郎的模样,因为她怕她会止不住地泪流。
很快,香逐渐烧到只剩下半截,羁鸟努力平定情绪,每当她就快要发怒的时候,就看了眼身旁的棺材,眉眼温柔,与那杀人如麻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在接近子时的时候,月亮终于出来了!纵然万般皆黑,唯有它洁白无瑕。
羁鸟嘴角的弧度愈加扩大,她望着月亮,内心的喜悦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旧林,很快,过了今晚,我们就能相见了!
月光洒落大地,犹如披着圣光,但羁鸟才不理会什么美景,她一心想要的,唯有活过来的旧林。
“带我取了晓郎的心,给你安上,你就可以活过来了……”羁鸟手里握着刀,眼神里却是喜悦,她走向晓郎。
想着,只要拿了他的心,她,她就可以与旧林永远在一块……
就在羁鸟准备下刀的那一刻,江小啥也不顾地冲了出来,她一把推开了羁鸟,抱着晓郎,护着他。
羁鸟措不及防,她本就神魂不稳,这一推,她倒是直接撞到祭坛上,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她倒也缓过神来。
旁边的仆从见状忙想前去,但自月亮出来的那一刻,祭祀就已经开始了。以祭坛为中心,包括羁鸟也江小在内形成了结界,外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小丫头片子也敢坏本座的好事?”羁鸟擦了擦嘴角,狠厉道。她一掌击去,她这十年来学的巫术可不是盖的!
江小生生挨了羁鸟一掌,那股血腥味蔓延在喉咙里,但她却将它咽了下去。
“你这个疯子!”江小朝她吼道,想到晓府现在的模样,气得落下泪来,“你这个疯子!你根本就无法救活你心爱的他!就算你救活了,他也不会感激你!”
江小气愤道,她所说的句句都戳在羁鸟的心上。
羁鸟挥起刀就朝江小砍去!
“你没有资格说我!你也没有资格阻碍我!”
江小行动不变,左肩挨了羁鸟一刀,鲜血直流。
她泪水夺眶而出,但面上的表情却是冷酷的:“你根本不配救活他,丧心病狂的你,他也根本不会喜欢的!”
“你闭嘴!”羁鸟怒吼道,她的失心疯十年来愈发严重,她根本听不进任何的一句说她和旧林。
月光倾泻而下,结界越厉害,任凭仆从在外死命打破,也无法伤它一分。
羁鸟又提起刀准备砍下去,江小所以为的疼痛没有到来。
羁鸟捂着发痛的脑袋,撕心裂肺地喊叫着!她那模样,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江小也怕,她也是一个需要被人呵护的女子。
她现在只祈祷晓郎没事,她拼命地摇着他,急切道:“晓郎你醒醒,醒醒啊!”
她将手放在晓郎的脸庞上,未见几天,他却消瘦了不少。
尽管江小拼命摇着,但晓郎还是昏迷不醒,唯有呼出来的微弱气体还证明他活着。
“晓郎……”江小带着哭音,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逞现在羁鸟发疯,她要出去!
刚扶着晓郎刚站起,就听到羁鸟那幽怨的声音:“想走?把心留下,我就放你走。”
羁鸟头疼难忍,这是她学巫术的代价。她握着匕首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地手背划了一刀,鲜艳的血立刻从洁白光滑的手背上流出。
羁鸟舔了舔才慢慢恢复意识。
她扶着刀站起来,看着眼前二人笑道:“这般的坚贞不渝患难与共,还真是让人泪目。既然你那么爱他,我就成全你们二人一块黄泉相见!”
羁鸟要的不多,她只要晓郎的心。她找了好久,找了有十年。屡败屡战,终于发现晓郎的血和旧林的相匹配,她断不可能会放过这次机会!
羁鸟挥起刀对准江小的脑袋就要砍下去。
却在此时,原本坚固无比的结界立刻碎成了渣。
羁鸟诧异地停下了手中的刀,看向来人。
“羁鸟,本官今日就将你捉拿归案,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