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军的组建上,中层和基层是以血缘、地缘为纽带的。这些家族、姻亲、师生及邻里关系,血缘与地缘结合,盘根错节的封建宗法关系,使军队具备了很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自古以来就有“联姻”“乡党”一说,这也是人际关系中比较特殊的一种现象,通过亲上加亲的做法使得这种人际关系更加牢固和稳定。通俗一点儿说,就是打造一个利益共同体,而这个共同体的连接线就是姻亲关系、同乡关系,甚至血缘关系等。
曾国藩组建湘军,以及后来的成功都和他打出的这些感情牌不无关系。
在曾国藩组建湘军时,对毫无背景和势力的他来说,选择自己的同乡是一种不得已而又必然的选择。他知道“观古今成大事之人,无不有人相助相抚,力单者无以成大业。”所以,在和一些重要幕僚的关系上,他采取的是“同乡+联姻”的双保险模式。比如,刘蓉、罗泽南等人,后来都与曾国藩结为亲家。
刘蓉和曾国藩,以及郭嵩焘三人是至交好友,也是同乡,后来还都联姻,使得三个人的关系亲上加亲。
刘蓉年少时,就曾与曾国藩、罗泽南一起讲求程朱理学。稍长,与曾国藩共读于湘乡书院。随后,又与曾国藩、郭嵩焘同在长沙切磋学术,关系极为密切,三人曾换帖订交。曾国藩承认,自己学业的进步,离不开好友刘蓉的启发帮助。1851年,曾国藩为母在籍守制之时,清廷命他帮湖南巡抚张亮基办理本省团练事务,但他并不打算应命出山,又是在好友刘蓉和郭嵩焘的反复劝说之下才毅然毁弃前疏。
曾国藩出山组建湘军之时,感到经费紧拙而又无从筹集之际,郭嵩焘提出立厘捐,规盐厘,解决了湘军的第一大困难。此外,湘军水师的创建,也与郭嵩焘的建议和主张有一定的关系。这些建议和主张,对于曾国藩能够打造出一支有别于八旗、绿营兵的新式地主阶级武装,具有十分重大的影响。由于有着坚实的友谊基础,后来曾国藩将四女曾纪纯许配给郭嵩焘长子郭刚基为妻。
此外,曾国藩和文武兼治的罗泽南之间,既是同乡,又是早年的学友,在罗泽南驰骋疆场身亡之后,他的次子成了曾国藩的三女婿。再如李元度,是曾国藩患难相依的忘年交,几次舍死护从曾国藩,曾国藩本想促成他与九弟曾国荃联姻,后来却成为了曾纪泽兄弟的儿女亲家。
在湘军的组建上,中层和基层是以血缘、地缘为纽带的。曾国藩变世兵制为招募制,他规定,湘军勇营之制,营官由统领挑选,哨弁由营官挑选,什长由哨弁挑选,勇丁由什长挑选。曾国藩认为这种层层挑选的办法很有优势,他说:“譬之木焉,统领如根,由根而生干、生枝、生叶,皆一气所贯通,是以口粮虽出自公款,而勇丁感营官挑选之恩,皆若受其私惠。平日既有恩谊相孚,临阵自能患难相顾。”于是,各人都把自己的前途和身家性命与上司紧密相连在一起,如果上司落职或死了,所部也全体解散,再由新统领自己挑募,成立新军。这就形成了军队私属的性质,出现了“其将死,其军散;其将有,其军完”的局面。
招募的勇丁大多为同乡同里之人。例如:王錱“专招一县之勇”;李元度“但取平江之人”;刘长佑“非臣亲党,即臣邻里”;曾国荃“不独用湘乡人,且尽用屋门口周围十余里人”。曾国藩对此的解释是:“盖同县之人易于合心。”基于这一理由,曾国藩又规定所招勇丁,必须“取具保结”,造具籍贯里居亲属,存档各查。
此外,他还规定,营官以上的各将领,实行“呼朋引类”。一营之内多是本家、亲戚、师友。如曾国藩兄弟四人,王錱一族、江忠源一族,均在军中。罗泽南“纯用其弟子为营哨”,“所部将弁皆其乡党信从者,半属弟子”,其中有王錱、李续宾、李续宜、李元度等干将。曾国藩与罗泽南、郭嵩焘、李续宾、李元度,王錱与左宗棠、杨昌浚,江忠源与刘长佑还存在姻亲关系。这些家族、姻亲、师生及邻里关系,血缘与地缘结合,盘根错节的封建宗法关系,下属视上司“皆如子弟之事父兄”,使军队具备了很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节节维系,无涣散之虞”。
在组织结构上有了基础之后,就是统一大家的思想。他对将领的要求是:一要有治军之才,二要不怕死,三要不汲汲名利,四要耐受辛苦,必忠必信,保乡卫国,从而“引出一班正人,倡成一时风气”。他还通过训话、学习等加强士兵的思想教育,打造“同呼吸共命运”的铁军。通过曾国藩的种种努力,湘军终于成为了“齐心相顾,不肯轻弃伴侣”的战斗群体。
另外,在平定太平天国前后的4年多时间里,共有21个湘军集团首领先后出任督抚,这些人和曾国藩之间编织了一张巨大的关系网,他们祸福相依,为曾国藩的辉煌死力相助。比如胡林翼所辖的湖北实际上就是曾国藩的粮草库。曾胡的“和衷共济”是湘军崛起的关键和基础。
所谓“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要想成事,没有别人的帮助是做不到的。在许多时候,我们都需要借助别人的物力、财力、势力来成就自己的事情,我们可以借鉴历史的经验,采取强强联合的办法,更加强化自己的实力,并使自己的机会扩大化,相互合作,以共谋宏图!
找一个好的接班人非常重要
选对接班人对事业的传承很重要。一旦选定了人,还要懂得如何培养人,而培养人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可急于求成,也不可半途而废。
人生一世,不过短短几十年,所能做的事情也不过是所想的十之一二。对那些建立超绝功业的人来说,如何将自己的成就传承下去,乃至发扬光大,是他们除了艰苦创业外,最需要考虑的问题。要想很好地传承基业,找对接班人很重要。选对了接班人,不但能使事业很好地继承下去,还能以此为基础有所发扬;而选不对了,辛苦创下的基业就将面临毁于一旦的危险。
曾国藩一生所学、所成,后人难以望其项背,让这样的成就随着岁月的流逝没于尘埃之中,是所有人的大不幸。从曾国藩自身来讲,他也愿意将自己花费一生心血的所得传承下去,对后人有所帮助和警示。他常说:“成大事者,以多得替手为第一要义。”他一直主张,只要用对了人,就能成大事,否则,就可能坏大事。
曾国藩的一生为晚清摇摇欲坠的政局能够苟延残喘,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不是曾国藩的出现,晚清政局很可能就会在西方列强和农民运动的夹击中轰然倒下。曾国藩的出现,挽救了政局,打开了中国人的眼界,让更多的中国人走向了世界,并将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思想带回了封闭的国土,唤醒了千千万万的人们。
然而,“圣人”曾国藩也有走完自己人生的那一天,并且他也想把自己的所学留给后世,他相中的接班人就是后来成为一代名臣的李鸿章。
清末学者夏震武这样评价曾李的一脉相承,他说:“合肥(李鸿章)、南皮(张之洞)一生所为,其规模皆不出湘乡(曾国藩),数十年来朝野上下所施行,无一非湘乡之政术、学术也。”
曾国藩对李鸿章的培养可谓尽心竭力。1845~1846年前后,李鸿章初次会试落榜后就以“年家子”的身份拜在大儒曾国藩门下,学习经世之学。这期间,李鸿章不仅与曾国藩“朝夕过从,讲求义理之学”,还受命按新的治学宗旨编校《经史百家杂钞》,所以曾国藩一再称其“才可大用”,并把他和门下同时中进士的郭嵩焘、陈鼐、帅远铎等一起,称为“丁未四君子”。太平天国起义后,曾、李各自回乡办理团练,曾国藩又将自己编练湘军的心得谆谆告知李鸿章,足可见期望之深。
曾国藩说:“堂官于司员,一言嘉奖,则感而图功;片言责惩,则畏而改过。此教诲不可缓也。”他认为,人才,特别是经办军国大事的人才,都是千磨百砺锤炼出来的。曾国藩虽然认为李鸿章是可造之材,但是看他心高气傲,就想挫一挫他的锐气,磨圆他的棱角。于是,当咸丰十一年(1861)曾国藩率湘军攻陷九江,李鸿章从镇江前去投奔曾国藩时,本以为两个人有师生之谊,事情会很顺利,没想到曾国藩却借口军务繁忙,竟然没有相见,甚至在别人面前对李鸿章出言相讥。晾了一个月后,后来在陈鼐的劝说下,李鸿章才进了曾国藩幕府。
李鸿章很有才学,早在赴京途中,就曾写下脍炙人口的《入都》诗十首,为世所传诵。曾国藩就有意让他掌管文书事务,以后又让他帮着批阅下属公文,撰拟奏折、书牍。李鸿章将这些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深得曾国藩赏识。曾国藩当众夸奖李鸿章说:“少荃天资聪明,文才出众,办理公牍事务最适合,所有文稿都超过了别人,将来一定大有作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许要超过我的,好自为之吧。”
曾国藩对李鸿章的打磨,还体现在日常事务的一点一滴中。他平时会尽量让李鸿章参与到核心机密的讨论中,将其与胡林翼、李续宜等大员同等看待;当时,湘军幕府中有不少能言善辩之士,如李元度、左宗棠等,曾国藩经常有意无意让他们与李鸿章争口舌之长,以挫其锐气。曾国藩本人,更是身体力行,以此来影响李鸿章。曾国藩的修身功夫非常了得,其中“早起”的日课几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即使生病也从不间断。李鸿章一开始还能坚持,但是有一天,他借口头疼,没有起床,想多睡一会儿。曾国藩派弁兵去请他吃早饭,他还是不肯起来。之后,曾国藩又接二连三地派人去催他。李鸿章没有料到这点小事竟让曾国藩动了肝火,慌忙披上衣服,匆匆赶到大营。他一入座,曾国藩才下令开饭。
吃饭时,大家一言不发。饭后,曾国藩把筷子一扔,板起面孔对李鸿章一字一板地说:“少荃,你既然到了我的幕下,我就必须告诉你一句话:我这里所崇尚的就是一个‘诚’字。”说完,拂袖而去。从此之后,李鸿章再也不敢不做日课了。
后来在曾国藩弹劾李元度的事情上,曾李二人产生了大的分歧,李鸿章还离开了曾府。咸丰十一年(1861),太平军在江浙取得突破性进展,清廷的财赋重地岌岌可危,尤其是上海面临被太平军占领的威胁。曾国藩于是乘机写信给李鸿章,情辞恳切地请他回营相助。而李鸿章环顾左右,也确信当今可资“因依”而“赖以立功名”者只有曾国藩,因此捐弃前嫌,重新投身曾国藩幕府。于是,曾国藩安排李鸿章开始了淮军的招募与组建工作。
同治元年(1862),李鸿章临行前,曾国藩嘱咐他先把兵练好,不要急于出战,吏治、洋务可以缓办。只有练就精兵,学会作战,才能站稳脚跟,飞黄腾达,否则将一事无成。针对李鸿章心高气盛、急躁、傲慢、任性这些致命弱点,曾国藩以“深沉”二字相劝,李鸿章深受教益,他表示对于这些劝诫,“当奉为枕中秘”。
李鸿章处处秉承曾国藩的旨意办事,在上海六个多月间,他写给曾国藩的信有44封之多。他把曾国藩比作佛祖释迦牟尼,而自己是佛门传徒习教之人,附以成名。他常事事请命、时时请命,有何创举总拜求曾国藩首肯,有何大政总拜求曾国藩主持。尤其是洋务大政,李鸿章推曾国藩领头,从而掀起极大的声势。
曾国藩对李鸿章的严格打磨,令李鸿章叫苦连天:“傅相才气不露,故欲折之就范也。”曾国藩的苦心栽培,终于把李鸿章磨砺成了晚清擎天一柱。
曾国藩有过写一本《挺经》的想法,书虽未出,李鸿章已深谙内中之味。他曾对知己者说过:“我老师的秘传心法,有十九条挺经,这真是精通造化、守身用世的宝诀。”
曾国藩把自己的全部本领都传授给了这个得意门生。李鸿章也多次向人表示,不仅自己前半生功名事业出于老师的提携,即其办理外交的本领,亦全仗曾国藩“一言指示之力”。
选对接班人对事业的传承很重要。一旦选定了人,还要懂得如何培养人,而培养人又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可急于求成,也不可半途而废。此外,不可轻信“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俗语,因为培养的是接班人,所以必须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才能保证自己的“江山”能稳固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