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建筑上,在图书馆前打出庞大的阴影。
苏梨景走出图书馆后回头看了那座建筑一眼,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遮住那双眼睛里面溢满的喜欢,她突然抑制不住的笑了。
“顾言之……”
只身在南安大学里穿行,阳光打下一路游移的光影
苏梨景走出南安,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搭上了最近的一班公交车准备回家,看着窗外的南安,她想到自己过段时间就要到南安来报名了,总会与他再见的。不经莞尔一笑。
记忆里苏梨景上一次见到顾言之,是在两年前:
苏父苏母其实与顾言之的父母年轻时候就认识了,两家长辈是大学同学,两家父亲主修的是国画,而两家母亲主修的却是金融。
两家人渊源深厚,苏梨景跟顾言之却谈不上是青梅竹马,反而因为顾父是吴中人,顾言之自小居住在吴中,俩人从未见过。
从未见过,但顾言之的名字却如家常便饭般常常出现在苏梨景的生活中,并且一直是以一种被各位长辈以各种方式赞赏的方式出现的。
当自己初中可以秀出一手精致的簪花小楷时,他已一手行书写的如颇有风范了……
当自己高中时,听说他钢琴又过了级,还经常听许多长辈说起这个别人家孩子的成长史上又镶嵌了什么新的金子。
他明明只比自己大一岁,自己这个好歹自幼被老师夸奖的品学兼优的三好学生与他相比,居然差了那么多。
苏梨景从小到大听了顾言之那么多人生光辉历程,他的名字比自己的名字还熟悉。但是!不见真人,不以为然~
直到两年前,顾家迁居南山,苏梨景第一次见到顾言之。十七岁的顾言之,十六岁的苏梨景。
那一天父母在家里请好友吃晚饭,顾父作为苏爸爸的旧友,带着顾母与顾言之赴宴。
苏梨景终于见到了那位她十六年从未见过,却早早的就在她生活中留下了足够多印记的人。
当她走下楼看见顾言之身影的那刻,她才发现,从小到大顾言之以他的优秀在自己的生活中留下的痕迹,都不及他那清雅无双的气质来的隽永。
一生就那一眼,苏梨景便肯定自己此生都不能忘记这个人了。
从小潜移默化的影响和苏梨景心中潜藏着的对顾言之那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崇拜,到初见时顾言之如风光霁月的风华。
就这样,在那刻,苏梨景知道了什么是怦然心动。
晚饭结束后,顾伯母与母亲去进行好姐妹之间的聊天去了,顾伯父与父亲喝茶去了,让顾言之去了书房看书。
苏梨景回房时路过小书房,悄悄往里面瞧了一眼,看到顾言之执笔站在书案前,他面前的书案上有一张刚临了字的宣纸。
顾言之走后,苏梨景趁着父母送客偷偷溜进书房,书案上顾言之留的那一张宣纸还摆在那里。
苏梨景走近书案一看,纸上是一首司马相如的凤求凰,书房的西墙上挂着一幅父亲为母亲写的字,正是凤求凰,估计是顾言之看见了无事便随手临了一幅。
自小便听长辈们提顾言之写的一手好字,顾言之选择去南安学经济的时候还听几位在画院当教授的长辈为此惋惜。
顾言之的字能得那些老学究的喜欢便可见不俗。
苏梨景看着书案上的那首凤求凰,果断的卷起收走。
——苏梨景初见顾言之,后卷走顾言之亲临凤求凰一首。
“师傅停车!”一声女声的叫喊在公交车上响起。
这一声突然而来的女声打断了苏梨景的回忆。
苏梨景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发现还有一站就到家了,不禁好笑,今天遇见了一次顾言之,自己居然想了这么多事情。
风从打开的车窗间透过,南山四季长春,深夏并不炎热,风好像还染了点的凉意。
苏梨景到站下了车,回到家发现爸妈不在家,看着刚打完球回来的苏季屿没好气道:“哥,我的花笺呢?”
“在小书房里,我随手夹在一本书里了。”苏季屿站在茶几上拿起水杯猛的灌了两口水。
苏梨景无奈的扶额,往楼上走去。推开小书房的门,苏梨景看着书案上散乱的书,深感无奈。自己只好一本本翻了起来。
“这本?没有?”
“这一本?没有?”
“这一本呢?没有!”
苏梨景看着书案,书都被自己翻了个遍,也没找出那张花笺,那那张花笺去哪了?
“哥!你把花笺夹那一本书里了?”苏梨景朝楼下喊着。
“嗯?没找到吗?”苏季屿想了下,说,“在书案上,在左边,在那一沓书的最上面,那本就是了!”
苏梨景一边听苏季屿指引,一边找。一沓书的最上面?这书案上哪有一沓书!一沓书……一……沓书……一沓……书!
“哥,你怎么敢把我的花笺夹在要还给图书馆的书里!!!”苏梨景一脸不可置信的跑下楼。
苏季屿看着满脸震惊看着自己的自家妹妹,想着自己无意之间干的事,果断为自己解释道:“我只是随手夹的,我当时也忘了那本是要还回图书馆的书!”
听着这一个回答,苏梨景知道再这样下去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果断转身准备出门,去一趟南安。
苏季屿想着自己所学专业频频招人黑的历史传统,叫住准备出门的苏梨景,硬着头皮对她说:“你不要去南安了,那本书是经济学大二生必读,很多下学期升大二的学生会去借阅。很多,所以你现在去找估计,也是晚了……”
苏梨景此时此刻的心情简直复杂的难以用语言形容,转身看着自家哥哥一脸无辜的样子,留下一个字反身就上了楼。
“蠢。”
苏季屿睁大眼睛看着自家妹妹的背影,嘴硬道:“我不跟你争!”
话音落下转头看了看玻璃墙上映出的自己的身影,犹为自信的开口:“虽然顾老大和梨四都这么说,但是只能说明我风流倜傥的本质不是你们能看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