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啊,半个月前在“春”接受治疗的人,那时还是你给我取的绷带。”
说起绷带,李徵仪倒是有些影响,似乎的确是有过一个大隐静脉被咬穿的家伙来过。
听说店长林不语勉勉强强地把他拉了回来,最后草草送医了。
“是啊。连医生都惊叹道这是个奇迹,说是我恢复力太强。”
那名男子露出自己的大腿,仍留有一个让普蕾雅似曾相识的巨大牙印。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放心吧,以后小哥你就由我罩着...”说到一半,他才发现李徵仪身上衍涩高中的服装,和昨晚找他们寻衅的家伙一模一样。
“你是衍涩高中的?”李徵仪看得出来对方从言谈中陡然的态度转变,那语气仿佛是在忌惮着什么。
昨晚武强那小子把弟兄们约出去在芥子街天桥干架,却有一位没有回来。
而逃回来的兄弟们说他变成了半狼半人的怪物,要不是他自己也曾被类似的东西袭击过,要接受这个事实很有难度。
虽然那东西对常人来说诡异得有些超乎想象,若是理解为异能的话倒也是说得通。
之前就有个兔子一样的女孩来找过他,还给了不少封口费来让他对狼人的事情保持沉默。
而她也穿着衍涩高中的制服,联想到“聚集异能者的学院”这一都市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生非的武强实在让人相当怀疑。
不过,应该和这位小哥无关吧。看上去干干净净的,也不像会是深夜在外逗留的学生。
可如果他知道,正是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家伙亲手将狼人干掉,又会怎么想呢?
李徵仪对眼前的人没什么印象,而一旁的徐杰就不同了。
由于他经常出没于这个地方,稍微从隔壁班的死党那获悉了些情况。
有关武强的欺凌事件早就传遍了整个年级了,据说他在高一的时候就在高三届挑过事,而且情节恶劣,多亏他的父母从中作梗下才逃过一劫。
这件事情后来以某位学长的留级为结局。可奇怪的是,从那之后就很少听说他在学校内找过麻烦。
而暑假时,他又和校外的混混集团起了冲突。
眼前这位罗司经常出没于这个星空游戏厅,原本还有更多人才对,但不知道为什么近来他们的人数骤降。这或许就是武强敢于出头的原因。
不过令他更为惊讶的还得是李徵仪,他明明从没来过这个游戏厅,却能与牵扯着事件核心的人物谈笑风声。
“这家伙,也许比看上去还要不简单。”
而此时,李徵仪只是一心想回去继续夹娃娃而已,但罗司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眼前一亮。
“既然你是一号线高中的,那么你认识武强吗?从昨晚开始,他便失去音讯,也没来过学校。”
...
“所以,你在那个天桥目睹了狼人诞生的全过程?”
同样位于衍涩学生街的一处,很少有人从此经过,也没人想得到这个破落仓库中仍住着人。
守夜人的秘密基地,当胡马乐寄宿在学校后便只有郝郞一人坚守此地。
他用手托起下巴,这才刚刚配置完李徵仪所需的血清,一般是由江雪兔给他带过去。
“老师您的猜测很合理,当人类的内心爆发无法用行为压抑住的“暴怒”时才会变成狼人。”
风乡口述了昨晚发生的种种,足以佐证人类变为狼人的第二个理由。
将身心彻底融入“暴怒”,在潜意识中接受怒火的洗礼,便会获得野性的赏赐。
有关“暴怒”的权能,郝郞只通过曾经的古籍了解到一些零落的片段,但那也足够可怕。
“Inhibition SE”。
简单地说,可以逆转灵长类用来压抑本能的“超我”,将自古新纪便铭刻在碱基之中的禁制剥除。
“进化”这一长达六千五百万年的漫长历程,将其中自茹毛饮血到刀耕火种之间所压抑的一切“无法自如去伤害生命”的痛苦,倾泻在对眼前之物的复仇怒焰中。
郝郞原本就是一名外籍雇佣兵,所拥有的书籍自然也是外语版,来到这座弥厦市也仅仅是因为军队的任务。
即便郝郞不曾拥有过能够洞观“倒计时”的眼睛,他也能靠经验判断出:一旦“月亮”完全圆满,恐怕所有的戒律,理智以及情爱都不再能够阻拦人类回归野性。
“有办法阻止吗?”风乡担忧地询问道,这一层次的问题恐怕不似寻常的都市传说那么容易解决。
“权能不同于异能。即便是大罪之一,要具象化也需要能够凭依的对象。”
《弥厦史》有言:“纷沓而至的大罪必须凭依人类才能在这个世界被允以成立。”毕竟,将它们的概念从虚无的二维世界投影至此的便是“人”。
“月亮..的异能吗?这可真是个难题,只能从最近发生的都市传说中去寻找线索了。”
郝郞摘下眼镜,揉了揉许久未眠而现出眼袋的双眼。而风乡似乎仍在举棋不定着,愣愣地立在原地。
让学生安心也是为人师表的任务啊。嗯,虽然很麻烦。
“别纠结那么多啦,如果《弥厦史》记载的全部属实,那就看看现今的我们。”
他夸张地舞起自己的双臂,似在炫耀自己还活着这一事实。
“人类经历过这么多原本早就该灭绝的事态,而我们依旧在这,像先人一样畅谈如何去阻绝觊觎人世的一切。”
哪怕双目被剜穿,脚踝遭绞坏。朝着未知的世界,勇敢地活下去,燃尽恐惧作为唯一的薪火代代相传。
“既然大话说也说过了,不好好工作可不行啊。”咬着牙下定决心,郝郞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他许久未眠的理由不是别的,通宵在刷某个游戏的白金奖杯令郝郞心力交瘁。
“对了,徵仪小子怎么样?”郝郞有意无意地抛出了一句,他并没有完全信任“隐士”。这份仇恨要追溯很远,无论普蕾雅如今如何无害,他都不打算完全信任她。
这一问倒是问住了风乡,在李徵仪记忆中,风乡不过就昨晚和自己偶然间组了个队伍。
想来他没发现,风乡和李徵仪,是同班同学。
“很沉默,不出众,长相和成绩尚可,却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他人。”
郝郞知道原因,他的这种性格和他的父母被害有关。说到底,命运的轮回总在戏弄着所有人。这风景甚是美妙,尤其对深居内侧,袖手旁观的亚神来说。
十年前,在那无月之夜。守夜人,血族以及士兵们都鏖战一处,许多无辜之人卷入那场浩劫中不幸离世。
若不是因为那个修士的话,一切本该静悄悄地结束。
没人算得到!那个月光屿修道院上潜藏着一只交织爱恨,逃离拘束,渴望成为人类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