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士话语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只见他看似走得不慌不忙,眨眼间就走到游云飞面前,抱拳客气的对游云飞说;“在下沈津冰,乃太平道山阴郡眉州‘博心馆’道场的执事,不知仙友是路过此处还是另有要事,适才些许凡俗不具慧眼,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游云飞知道对方一定也是个修真之人,已看出自己并非凡人。 便把手里的披风转给孙紫烟,她的藤衣已经有所损坏,那刘迪将军会想到给她找来件衣服,也算颇为细心。又见沈津冰有礼,便回礼说到;“道长不必客气,后辈确实是偶至此地。却见大军在此,稍有疑问。此处并非边境,不知为何驻兵在此,莫非又有反贼作乱?”
沈津冰看了刘迪一眼,见刘迪微微点头,便对游云飞和孙紫烟道;“此处不便说话,不如仙友移步到军帐一叙。”
游云飞与孙紫烟并肩跟在刘迪和沈津冰后面,军汉散去,而那年轻英俊的小校跟在游云飞后面低声说到;“刚刚误以为小兄弟是敌方细作,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抱歉,还望莫要介意。”
游云飞见他二十几岁的年龄,比自己还大,而他脸部线条威而带刚,虎目剑眉,七尺身高,土黄铠甲,佩剑持枪,好一副俊朗少年将军模样,加上刚刚做事很有条理,对他早有好感。含笑说到;“小将军不必多虑,你看我像小肚鸡肠的人么?只是不知道将军如何称呼。”
那小校答道;“我乃常山神威将军的后裔赵明。”语气之间,似乎挺骄傲的样子。
游云飞吃惊的问;“天威将军常山赵子龙?”
小校赵明似乎习惯了众人的惊呼,见游云飞此时的表情还是得意非常;“当初太祖皇帝灭汉,几近五十年征战,天威将军跟随太祖皇帝征战四方,退吕布,伤马超,擒袁术,诸如名将张合,太史慈,许诸,魏延等皆饮恨枪下,其余大小数百战,斩将近百,与神圣将军关公,神武将军张公并称三神开国大将。”
这些事迹游云飞早就看过,听赵明兴奋的说来,也不拂他意,做点头仔细听状。
到了一座军帐,刘迪坐了主帅上席,沈津冰坐到次席军师的位置。赵明威武的站在刘迪身后,而游云飞和孙紫烟便坐在右手下席。一些小卒奉了些酒菜上来便退出帐外。
刘迪举杯和游云飞一起喝了杯酒,说;“因吾眼拙,多有冒犯,万望见谅。适才高人问起为何驻兵于此,却是事出有因。”他再喝了口酒,接着说;“大永开国五百余载,皆因教化开导,民风质朴,长久太平,可惜十多年前,先帝仓促驾崩,宦官做乱,导致民不聊生,天下****。喜有永正大帝亲自领兵,破十三处反贼,世道稍平,在此初现盛世之际,一群狼子野心的反贼因贪图功利。趁国力未回复之际,再次把黎民百姓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在一旁的沈津冰接过话语说;“刘迪将军乃是西蜀王后裔,因值国家****,应圣上隆恩,乃领右将军,徐州牧,正领兵往徐州上任平敌,沈某亦因玉华殿昭示下来,任阵前军师。怎料敌人在此早有埋伏,我军防备不及,被逼得进入此山中。”
游云飞浅尝了一口酒,歪头问沈津冰;“这敌人就是你们说的黑衣贼吗?不知道是何来历?”
沈津冰沉吟片刻,说;“这黑衣贼便是黑玉门的人,四百年前一个叫黑玉道人的修真者开创了这个门派,发展迅速。实力不可小觑。近百年来黑玉门在外活动频繁,广收门徒,一些地区根本成了他们的天下。我们早就预料他们会有所动作。三年前一举收拾了天下第一皇家药库药王庄,收罗了大量药物,次年就发动了造反。导致我们的军兵受伤连药物都几乎断绝。可见他们狼子野心,深谋远虑,准备充足。”
沈津冰刚说完,孙紫烟豁然站起来,怒目圆睁。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应声碎裂;“原来真是这群狗贼,药王庄二百九十余老少含恨惨死,我孙紫烟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刘迪将军张口惊呼;“这位姑娘莫非真是药王庄孙家的人?”
孙紫烟点点头道;“我正是药王庄第五代庄主孙悟能之女孙紫烟,药王庄唯一的存活着,今日有此机会报仇,我就出去杀个痛快,给爹娘兄弟报仇。”说罢提剑就要出去。
沈津冰马上站起来,急忙道;“姑娘且慢,以你筑基初期的修为,只怕去杀些大兵小将还可以,只是对方阵营不乏高手,以我辟谷期的修为,仍不敢冒险,姑娘请三思。”
游云飞吃了一惊,沈津冰也是辟谷修为,自己却不知如何看得出来,而他却能这么清楚我们的实力?
沈津冰看了眼游云飞,见也也欲阻止孙紫烟,便解释说;“这次战争不比以往小民造反,黑玉门派了无数门下的修真人士参与了战争。他们早就垂涎太平教的五百年江山。所以战场上不乏修真高手。”
“修真界莫非就只有黑玉门称大?为何他们为私利胡乱发起战争,置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昆仑蜀山之类的修真大派却没有别的门派制止呢?”游云飞问出了一个心中一直酝酿的疑问。因为他看过诸多修真界的书籍,知道有昆仑蜀山的大门派,而黑玉门却是很少听过的小门派而已。
沈津冰呆了一下,旋即微笑解释说;“在修真界中,黑玉门只是小门小派,实力和我太平教差不多。他们的门主也不过是元婴期的而已。只是一般的修仙大派从来不问俗世之间的事,他们可以为一株仙草打生打死,对万里江山却不屑一顾。参与俗尘之事的有我们太平教,黑玉门,白莲教,****教,日月堂等修真界的小门派。其他如昆仑,蜀山,般若堂,金音寺,三叶门等修真大派那里有闲暇管这些黎民百姓。争抢俗世名利。”
游云飞恍然若悟的点点头,这一切给沈津冰看在眼里。亲热的态度顿时少了几分。游云飞也理解,沈津冰一开始见他小小年纪就进入筑基,以为是什么大门派的弟子入世修行,想巴结起来,对自己,国家和门派都有利。现在见游云飞连这些问题都闹不清楚,猜到游云飞或许是散修,亲热和恭敬的态度冷淡了不少。
游云飞对刘迪抱拳道;“我本仙回府知府游克之之子游云飞,平治十年举人,现在国家要用人之际,我也想为圣上做些事情。不知刘将军可否录用。”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喜。多了一个修真者帮忙谁不愿意,沈津冰也没有想到他会留下来帮自己这边,因为一般的修真都不会管这些事,他自己要不是上面下达的命令,更巴不得落个清闲。刚刚和游云飞仔细解释,只是想解除误会。此时听他愿意来帮自己一边,开心不少。
其实孙紫烟知道,游云飞此举是想帮自己,感激的看了看游云飞,游云飞正在举酒和刘迪,沈津冰及碰杯。
军帐之内,刘迪给游云飞分析军情。
“我军有三千精兵,皆乃我西蜀带来的,此前受到伏击已损近千。敌军号称一万,实际却只有五千之众,三倍于我。困我们军于此谷两天有余,此谷三面怀山,高不可度人。 北面临着洌河。敌军扎营于南岸。我军借着山势,又有水源。强守了两日已经不易,但是遭伏击时粮食遗弃太多,恐怕只能再支撑三日左右。”刘迪对着简易新画的地图指点给游云飞看。
游云飞换上了一套土黄军铠,理了发须,虽然才十六岁左右,看上去却也卖相甚好。看了一会,他问;“敌军三倍于我,若无外援,恐怕很难取胜。”
一旁的赵明微微颔首说;“七十里外有药王县,昨日侵晨已经送出人马去求援,至今没有结果,恐怕是遭遇截杀。”
“擒王如何?”游云飞看着旁边的沈津冰问。
“适才我去探知,黑玉门有三名辟谷期及九名筑基修为的高手。”沈津冰旁边一个壮年汉子低沉的说道。游云飞听沈津冰介绍,这是他师弟边泰,是辟谷初期的修为。
沈津冰说;“先不说能不能在敌军中轻易找到主帅,就算可以,主帅身边也有诸多高手保护,而且独身陷入敌群,很难成功。”
游云飞沉吟片刻,忽然道;“刘迪将军刚刚说敌军是扎营于洌河南岸么?”
“刘迪应道,黑衣贼刚刚把我们逼上此谷,连夜制作三只浮桥,试图困死我们于山上。”
游云飞点点头,说;“洌河在谷口横过,敌人让我军无路可逃。的确是可以困死我们。可背水而战是兵家大忌,昔日项羽抱必死的决心和秦兵作战,方敢背水而战,破釜沉舟。我军地处于上,俯冲而下,势可以占优,如果我们再在激发我军死战之心,声势夺人,可把敌军全部赶下洌水。”
沈津冰皱眉问;“此着太过凶险,如果敌心未撼动而我们军士气不继,我们将是全军覆没的下常”
游云飞反问;“在此敌优我劣差异如此巨大的情况下,沈道长还有何妙计?如果三天内我军不能冲出包围,亦是全军覆没的下常”
沈津冰不语,游云飞转身望着刘迪,刘迪低头思索,半响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