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这诡异的一天,洪励安失去任何想说话的欲望,但是想想还是开口说:“我懒得跟你争辩,放马过来吧。”
无论是火箭炮,还是整个坦克,洪励安都得去面对。不着急是假的,洪励安只是装的满不在乎,一想到要丢命了,还是怕怕的。上天是眷顾洪励安的,红线犹如他想象的那般来了,足够着急和恐惧,红线来的规律。
也可能是因为别的,可现在没有深究的条件。
蓝文斌也在考量,考量到底值不值得杀了洪励安,毕竟他的目标是萧安宇。火箭炮只有一颗炮弹,给了洪励安,萧安宇的胜算毫无疑问就大了。他自知失去了士兵,手下都是一群废物,坦克和火箭炮是蓝文斌的栖身之地。
他的所有思绪都在洪励安的耳边回荡,红线从他的脑后往上延伸,洪励安看不到头,似乎可以一直飞到银河系外面。
两边似乎都在等,等谁先动手,或者等谁更耐得住性子。洪励安一直听着蓝文斌的思绪,他的嫉妒心太强烈,包括陈旧的回忆。没错,是回忆,训练、任务之类的回忆。看到任命书的不甘心特别让人印象深刻,他知道被洪励安欺骗开始,就变得沉默寡言,身边所有人似乎都在嘲笑他。被人当枪使,还毫无自觉的为人卖命。士兵只要到了一定年纪,如果不能留在部队,一笔‘青春损失费’就能打发你,而习惯了队伍的生活后,你会发现走出军营的你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不会。蓝文斌仿佛能看见自己往后的岁月,一身技能毫无用处,迷茫的在社会中打拼。
洪励安有些同情蓝文斌,在某些地方他们是有共鸣的,但这不应该是借口,伤害他人和抛弃同伴的借口。在本体洪励安已经解释之后,蓝文斌仍然拒绝看清自己的短视,仍然不可一世的在世界招摇。自由联盟应该给他教训,无论蓝文斌怎么做,这个所谓的联盟也只是一个不成气候的混混组成的团队。
忽然的,蓝文斌捂住头:“你对我做了什么?”
洪励安什么也没做,他以为侵入人的大脑是无声无息的。
可蓝文斌能感觉到脑子被入侵,回忆不断的翻篇,他无法整理自己的思绪。想的一个念头,立刻就会被抹杀的感觉,蓝文斌知道是洪励安搞的鬼,因为窃听是双向的,他能听到洪励安的感慨和怜悯、愤怒。起初以为是幻觉,问出口后看到洪励安脸上的表情,蓝文斌诡异的放下火箭炮:“你变成魔鬼了?”
“你能读懂我的脑子?”
“**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洪励安不确定的说:“我掌控不了。”
这句话同时也在蓝文斌的脑子里响起,他妈的说的是对的。继丧尸、异种之后,人也变成怪物了,有心跳会思维的怪物,蓝文斌惊恐的睁开眼,他不需要介意洪励安能听到什么。这反而能让洪励安知道他的决心,再次扛起火箭炮,蓝文斌确定自己的表情和思绪表达的是一样的。
火箭炮立刻发射,洪励安这才开始寻找地方躲避,有点晚了。他出来的时候就该意料到这种情况,只是来的时候,还是会让人陷入恐惧。恐惧让身体出汗,让呼吸停止,过往记忆在脑海翻滚。
身体的热度迅速增加,肺部被焦虑的情绪积压的疼痛不堪。
火箭弹上有一条线,如果不是错觉的话,它应该和红线一样,是洪励安的世界所属。它是白色的,或者是透明的。转眼间,连蓝文斌身上的线都变成透明的。洪励安伸出手,他神奇的认为可以操控这条线,五只手指头迅速弯下,火箭弹迅速的偏离轨道然后在建筑物里爆炸。这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快的连洪励安自己都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
整个世界都被线条所改变,脚下踩的易拉罐都有一条线,废纸、垃圾,坦克和坦克里的人分别都被线条所牵制。周围的建筑物更是万箭齐发,所有人的思绪一瞬间充斥洪励安的脑子,混乱的信息让洪励安头疼,他来不及享受胜利的喜悦,捂着头蹲下来。
被惊讶的蓝文斌掏出冲锋枪,冒着冷汗让人撤退。灯光从洪励安身上分离,异种抓住机会冲上来,它从洪励安的头顶飞过,爪子立刻就要抓破洪励安的皮肤。洪励安甚至不用抬头,他能感觉到线条的所在,扭动手指异种被‘扔’了出去。
建筑物最初无数条线,洪励安猜测是因为里面有砖头、砂石什么的,洪励安集中精力尝试让它们合起来,比如划分一个区域什么的。被线条分割的世界,很快的清明起来,他成功的让线条变少了。毕竟建筑物是不会思考的,垃圾也不会。但他可以听到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声音,辨认他们的方位,在什么地方躲藏。
这种感觉很神奇,就像自己无所不能的感觉,力量在体内凝聚,洪励安甚至搞不清楚这股力量是什么。
然后,力量一瞬间抽离了身体,眼前的世界漆黑一片,异种在他身边虎视眈眈。洪励安今天得到的太多,以至于抬头的时候立刻爆粗口。萧安宇站在一栋楼的窗户上,她的线条立刻闪现,是红色的。她站在二楼,下面是即将要经过的坦克,萧安宇想故技重施,从楼上跳下来擒住蓝文斌。
屡试不爽不是吗?蓝文斌被吓破了胆子,不时的回头观察洪励安的情况,压根没注意楼上。
昨日重现,结果也差不多。
萧安宇的确成功抓住了蓝文斌,蓝文斌的半身都在坦克外,两人殴打起来,萧安宇灵活的避开只有一双手能用的蓝文斌的攻击。防守没有任何问题,难的是她也无法控制住蓝文斌。
坦克经过街上的时候,压上了建筑废料,蓝文斌抓住颠簸的机会将萧安宇扔下坦克。
地上滚了几圈,萧安宇隐入黑暗躺在墙下。洪励安恐慌的感觉他要失去萧安宇,这绝对不能发生,忍着疼痛和一团糟的脑子站起来,既然对火箭弹和异种都有用,那么他也能控制蓝文斌,把他从坦克里扔出来丢给异种。洪励安发疯的跑过街道朝着萧安宇而去,双手疯狂的拨弄空气中的线条,挥开一切阻碍自己的东西,冷冰冰的萧安宇此刻难得的脆弱,洪励安却无心欣赏。他变得冷酷,放低呼吸再次将怒火发给在蓝文斌的身上。蓝文斌在惨叫声中被丧尸淹没,洪励安捏碎坦克上安装的灯光,为异种打开坦克的车盖。
小心翼翼的扶起萧安宇,她的呼吸微弱,连红线都变得忽闪忽闪的,洪励安着急的拍拍萧安宇的脸:“醒过来,别死,你说过不会死的。”洪励安自己都没发现隐藏在话中的语气是何等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