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娇的笑声,充满了仇恨,阴森可怕,就像一柄冰冷刺骨的利剑,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这让他不寒而栗。
连成峰暗忖:“我到底哪里得罪她了?她为什么要跟我过不去呢?”
众捕快见大队官兵已走,无不暗暗松了一口气。有几个调皮的家伙纷纷上前调侃道:“捕头,这温香柔玉的滋味如何呀?”
“头,我看这娘们八成是看上你了,故意在勾搭你呢!”
小个子陈松最是大胆,走到连成峰的身边,戏谑道:“头,这回你可占大便宜了,要是我能够将这美娇娘抱上一抱,我死也愿意呀!”
连成峰莫名其妙的挨了两巴掌,本就窝了一肚子火,气正没地方撒呢!
陈松这小子胆挺肥,居然敢出言调戏,这不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死吗!
“去你娘的,尽说风凉话,给我滚一边去!”
连成峰心头气恼,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陈松捂着屁股,嗷嗷直叫。
连成峰这一脚踹的不轻,陈松痛的涕泪迸流。他满腹委屈的嚷道:“头,那么多人说你都没事,你干嘛非跟我过不去呀?”
众人哈哈大笑:“谁让你离的那么近,你倒霉呗!”
沈追为人沉稳,上前问道:“总捕头,我看这女人故意搬弄是非,存心想陷害你,她是不是跟你有仇啊?”
连成峰也很纳闷,想了想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要说有仇,这又从何说起呢?”
可转念一想,自己这几年确实得罪了不少江湖中人,或许她跟我有仇,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杜威和高威在一旁言道:“头,要不要兄弟几个帮你查查,看看她到底什么来历?”
连成峰思索半晌,摇了摇头道:“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以后再说吧,现在这里死了这么人,当务之急是要尽快破案。”
连成峰认为,个人荣辱事小,能够尽快查出凶手,以告慰那些死去的亡灵,才是大事。他虽然是个莽夫,却也知道轻重缓急。
一连几天,大观山的命案仍然毫无头绪。
这一日,蔡子明在府内设宴,邀请莫文生和连成峰同桌小聚。其实,蔡子明是有用意的,并非纯粹喝酒那么简单。这几天,在公堂上分析案情,连成峰总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蔡子明想借着喝酒之名,套出他的真心话。
一张小圆桌,摆了几碟小菜,蔡子明亲自把盏斟酒。
“总捕头,这几日你多有劳累,这杯酒,本府敬你!”
连成峰慌忙站起,还礼道:“查案办案乃属下份内之事,怎敢有劳大人敬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些天,连成峰的确很辛苦,为了大观山的命案,白天在城内打探消息,晚上又带着众人留守在山上。多少天都没有回过家,整个人胡子拉渣,也没心思修理,就像个野人。
师爷莫文生也跟着频频敬酒,连成峰杯到杯干,随后又一一回敬。
酒过三巡,蔡子明缓缓说道:“大观山一案死者甚多,如今已震惊朝野。本府请二位前来,就是想听听二位对此案有何看法。总捕头,你怎么看?”
连成峰四下里扫视了一番,见再无旁人,轻声言道:“属下打听到这个尤二之所以会在命案现场,那是因为他勾搭上了猎户的老婆。”
“哦,有这等事?”
蔡子明和莫文生心头一怔,顿时来了精神。
这个尤二,他们可是记忆犹新,就是那个来到“擎天府”击鼓鸣冤的失魂人。
连成峰点了点头道:“尤二经常趁着猎户上山捕猎之际,三更半夜偷偷与那情妇私会。至于他为什么没有当场死亡,想来定是他命大。”
猎户素有早起的习惯,要不上山捕猎,要不将头天的猎物拿到城内的集市上去卖,这一点,蔡子明倒也是知道的。
连成峰接着道:“仵作的检验结果想必大人也已知晓,山上的水源没有问题,更没有投毒中毒的迹象。”
不是中毒,却又同时死亡,这正是蔡子明和莫文生想不通的地方,二人静静的听着连成峰继续说下去。
“唉!”
连成峰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一夜之间,六个村庄,五百柒拾叁人全都无缘无故成了干尸。这些人都是些善良百姓,根本没有做过坏事,然而却无端遭此横祸,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连成峰说到这里,心情无比沉重,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忍不住感慨万千。莫文生和蔡子明又何尝不是如此,三人好一阵扼腕叹息。
连成峰接着道:“属下听守城的士兵说起过,案发当夜,大观山的上空曾经出现过一团金光。这团金光光芒万丈,甚至耀眼夺目,在空中停留足有盏茶时间,随即消失不见。关于这一点,属下已从城内的百姓口中得到了证实。”
“哦,竟然还有这等怪异之事?”
蔡子明和莫文生大为震惊。金光一事,他二人在府内倒也听说过,只是当时并未放在心上,以为是有人故意在造谣滋事,现在听连成峰说起,看来确有此事。
连成峰做事向来沉稳老辣,若非证据十足,他是绝对不会信口开河的。
莫文生心思细腻,他看的出来连成峰言语小心,处处透着谨慎,似乎意犹未尽。他之所以不肯说出来,想必是怕被外人知道。
莫文生拿过酒壶,为连成峰斟满酒,道:“总捕头,这里并无外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言不讳,相信大人绝不会怪罪你的。”
蔡子明之所以请他们二人过来小酌,就是想听听他们二人的心里话,当即点了点头道:“师爷所言极是,此案离奇怪异,总捕头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大可不必顾忌。”
连成峰沉默半晌,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干,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来:“妖孽!”
“妖孽?”
蔡子明吓了一跳,心头狂震,失声惊呼。
连成峰点了点道:“六个村庄,五百多人一夜之间全部暴毙,包括牲畜在内无一幸免,相信绝非人力所为。属下认为,定是妖孽作祟无疑。”
这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连成峰此话一出,蔡子明的心头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惶惶不安的嚷道:“如果真是妖孽作祟,那可怎么办…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