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了,既然能创造出这个世界,还不能由作者本人做出改动?!
冯莲花狠狠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拎着油纸袋晃晃悠悠踏进了都察院。
人一旦想通,底气就足了不少。不同于第一次进来的虚张声势,这次冯莲花每一步都迈的格外扎实。
虽然受伤很疼,被人算计更难过。
但若因此可以除去一个罪大恶极的地主,冯莲花觉得值。
她从未如此有过归属感,就连去巡捕司的路也觉得熟悉的就像印在了骨血之中。
眼前就是顾易每日办公的地方,她端详着门口时时见的草书匾额,左右瞧了瞧,见四下无人,才艰难的辨认着:“鱼....乃...山???”
天知道她这几日每每看着这匾额都想问问顾易,到底写的什么!
可孟良那厮总是会挑时候,搞得她一直问不出口。
现在孟良不在,说不定顾易也酒醒了。正是好机会!
冯莲花轻车熟路的推开房门,就瞥见罗姜慌慌张张从顾易身前挪开,她脸若盛开的桃花,眼中还带着不知所措,反问道:“你怎么来了?”
......
这个情形。
冯莲花一直觉得可以列为十大狗血场景之一。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烛火幽暗,又看不清顾易的神色。
他似是醒着又似醉着,整个身子懒洋洋地靠在圈椅里,呆呆看着闯进来的冯莲花,又是眯眼又是揉眼。
一双手还朝前抓了好几把,搞得冯莲花一头雾水,不知他在玩什么。
“假的。”
不同于往日里清爽的男音,顾易用胳膊垫在桌上,整个脑袋又稳稳的搁在胳膊上,一双眼弯成月牙,带着满足,笑的傻兮兮的,“假的也好看。”
罗姜松了口气,朝着发愣的冯莲花招了招手,“还好你来了,不然我可真要折寿好几年了。”
......女人果真善变,刚刚还问她怎么来了,这会就成了庆幸。
冯莲花没有揭穿罗姜,上前递过油纸包不解道:“顾易看起来挺乖的,也没耍酒疯不是么。你折什么寿?”
罗姜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馒头,脸上的红晕就没消失过,看着顾易迷恋的叹了口气,“这么好看的人在你面前,却还得做柳下惠。不是折寿是什么?!你瞧瞧,是不是秀色可餐!”
冯莲花瞅着她咬馒头那饿劲,可不像是靠美色就能充饥的人。
“对了,你给他喝了多少酒?”
冯莲花好不容易抽出被顾易压在自己脸下的右手,眼看他眼睛里泪花都聚了起来,又心软的换了左手递了过去。
罗姜妒忌的撇了撇嘴,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没好气道:“我那不是怕你靠不住么。反正张府有的是酒,为了保险起见,就灌了整整两坛。”
她看向睁着眼傻乐的顾易,忍不住想戳戳他的脸,可顾易左躲右闪就是不让她得逞。
罗姜认命的叹了口气,“行了,你来之前。他可一点都不乖顺。折腾的我上蹿下跳,刚刚要不是我说你会来,他还在梁上趴着不肯下来。”
梁上?
冯莲花抬头看了看,更是疑惑,“他为什么趴在梁上?”
“我怎么知道!”
她一问罗姜更加来气,一指头用力的戳在冯莲花的额头上,愤愤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冯莲花更加摸不着头脑,眼瞅着罗姜的一指禅又要悉来。她左手被人一拉,就坐在了顾易怀中,他双手护着冯莲花,瞪着罗姜凶道:“不准!”
罗姜的手指僵在空中,就差泫然欲泣。
冯莲花沉默了。
她现在真心相信罗姜刚刚说的不容易。
她琢磨着措辞,安慰着受了心伤的罗姜,“他醉了,你莫要与他介意。平日里他绝不会如此对你。”
这话越说,冯莲花越觉得自己像朵盛世白莲花。
她再一次安静了。
好在罗姜性子本就豁达,她避开顾易防备的眼神,掩藏了满怀心事,难过的笑道:“既然你来了,那我就把他还给你。我也该回家去缓缓,这一日真是够累的。”
“也好。”
冯莲花不敢与顾易有更多的互动,她坐在顾易怀中就像一尊玉像,朝着黯然心伤的罗姜勉强提起个笑容,眼看罗姜神色越来越黯淡,她连忙收了笑挣扎着从顾易怀中要站起来。
“不必了。”
罗姜坦然地看向尴尬的冯莲花,“我心悦与他,是我自己的秘密。希望冯都事能替我保密。”
“自然,自然。”
冯莲花吃痛的坐回顾易怀中,这死小子真会找地方,一把就捏住了她腰伤的地方。
这会的顾易整个人都是迷糊的,他下手没轻没重。
冯莲花痛的顾不上罗姜,她额上冷汗不断冒出,却也只是轻轻拍了拍顾易用力的手,忍着疼哄道:“我又不走,给你倒杯水喝,好不好?”
“不走?”
顾易松了手劲,好看的眉眼里装着小小的冯莲花,嘴角忍不住上扬,聚了最纯粹的欢喜,“骗人是小狗!”
“好。”
得了承诺的顾易听话极了,板板正正的坐在圈椅上,一双眼就像是按了寻人雷达,冯莲花走到哪,他就看到哪。
罗姜心中涩涩的,虽然早就知道冯家女对于顾易来说不一般。
原以为是婚约的缘故。
今日看来,不尽然。或者说全然不是。
顾易不喜欢太烫的茶水,但女子还是多喝些热茶的好。
冯莲花顺便递了一杯给发愣的罗姜,两个人就这么站在安静喝茶的顾易面前。
一时间,冯莲花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想起她似乎喜欢月银。连忙补充道:“这次你救了我和顾易,酬劳只多不少。”
“提钱多生分。”罗姜一口气喝光茶盏中的茶水,笑道:“那我就先走了,改日你请我吃零嘴就行。”
她走的利落,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冯莲花轻轻捏起罗姜放在桌上的空杯,指间的温度不低。
想来刚刚的茶水更是烫口,她瞅着一脸无辜的顾易,低低叹道:“顾易啊,今晚上咱们伤透了罗姜。看来我不该来的。”
“为什么不该来?”
顾易玩着冯莲花的手指,“你要不来,我就去找你。”他用手掌小心地裹住冯莲花的双手,极为珍惜道:“总共有十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