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生隐藏在角落,心生退意。“我们还是走吧!我不想再去打扰她!”
“不,你不能走!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境,只是她内心愿望的体现,她希望得到你们的爱和关怀,希望你们陪她吃饭,希望你们能表达对她的爱!但这都是她的期望,并不是真实的。她醒来只会更加痛苦。既然你来了,就应该说出你的情感。”
王云生心中豁然明了,从角落里走出,来到王文妙身后。“孩子,是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冷落了你!”
王文妙转过头来,一脸茫然。“为什么我还不醒来,我不想在梦里继续痛苦了!”
我也从角落走了出来。“这不是你的梦。他真的是你父亲。他死了,变成鬼魂,要求我带着他来见你一面!”
“这真的不是梦啊!爸爸,我想你了!”说着她就抱住了王云生。
得亏是魂魄状态,不然王云生还真抱不住王文妙,非被她压倒在地,活活压死不可。“乖孩子,是我以貌取人了!”
父女二人在如此奇怪的情况下见面,说着各自的心里话,而我就像是一个路人,坐在我幻想出的沙发上,静静的看着。
“孩子,你要小心,你的两个哥哥可能一分钱都不会分给你!”
“你没有立遗嘱吗?”
“立了!”
“怎么分的?”
“你的两个哥哥一人百分之三十三,你的大娘百分之三十二,剩下的百分之二,你和茹云平分。”
这分配到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冲你的分配,王文妙就该给你个过肩摔。
王文妙明显对百分之二没概念,除法也没学好。“既然有遗嘱,怎么可能不给我分呢?”
“因为他们一分都不想给你!现在公司的实权都在他们手里,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把你手里的百分之一抢回去!”
“怎么才百分之一?”王文妙终于缓过劲来,说了这么多,原来在老父亲的心中只有这么点位置。平时没有关爱,这叫精神上缺失父爱,临了没有钱,这叫物质上缺失父爱,精神物质都没有,在这里忏悔似的是为了什么?她疑惑冷漠甚至有些生气的看着王云生,“是我错了,原来你不只是表面上的讨厌我,内心里也讨厌我。百分之一,可真是不少,从小到大,我就没看过你的好脸色,这百分之一真是施舍的多了。谢谢你了!我现在心情好多了。我现在不伤心也不难过了。我得回家好好吃一顿,睡个好觉!快让我醒过来吧!”
临了对我说的这一句倒也算是客气,不过也没了平时的好脾气,那种胆战心惊刻意讨好的模样。
王云山很愧疚的道:“孩子,不要这样,当时我是一时糊涂!”
王文妙不耐烦的道:“怎么回事?我这百分之一的人哭的死去活来还不行吗?你那两个百分之三十的好儿子连哭都没哭!我得走了!站在这里我觉得闷得慌!”
王云生尴尬的站在那里,手足无措。我自然不会像那些傻瓜烧鸡汤的圣母婊那样说些。“你这样是不对的,他毕竟是你的父亲啊!”“谁没犯过错!”之类的话。手指一弹,梦境破碎,我和王云生都来到了外面,王文妙也醒了过来。
王文妙四下观望,她知道我还在,王云生还在。她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王云生的尸体,信誓旦旦的道:“百分之一?我就是这么贱的人吗?我要拿回百分之百!我要他们都一无所有!我再不会为你流一滴泪!”
怒气冲冲的脸,咬牙切齿的声音,扭曲的神情,王文妙像是疯了一般,爬起身来,迈步就走。
我揶揄道:“你看你闺女多有魄力!”
很会挣钱的王云生此刻却不知所措。
跟随着王文妙出了特殊病房的门,忽然就见医护室里冲出十多个黑衣人,一个个带着墨镜,穿着黑西服,黑皮鞋,打着黑领带,远远一看就像是一堆天牛。
“你不能出去,请回去!”黑衣人叽叽喳喳的说着,围成一个圆圈,将王文妙堵在特殊病房门口。
王文妙怒气冲冲的道:“你们是谁派来的?都给我闪开!”说着,她就凭借她那庞大的身躯硬往前挤。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纵使她再胖,也抵不住这么多人。十多个黑衣人憋的脸红脖子粗,推大象似的把王文妙硬生生往里推。
纵使她摇胳膊晃腿的挣扎,也被缓缓的推向特殊病房。“救命啊!萌神!救救我!”
萌神说的就是我,是萌萌哒的小死神的简称,在许久之前我就想好了这个名字,可见我是个深谋远虑的死神。
我看着王云生,道:“是你去吓唬这些人,还是我去吓唬这些人?”
王云生道:“让我尽一点作为父亲的责任吧!”
还算有心!我点点头,叮嘱道:“只管张大嘴巴喊就行!越凶越好!来,张大嘴巴,大舌头伸出来,眼珠瞪出来,大手伸长点!好!开始!”
随着一句开始,所有的黑衣人全都陷入幻境,在他们面前的,是七窍流血,面目狰狞,舌头足有半米长,双手足有两米长,十指染血,大声咆哮的王云生。死人复活已经足以骇人,何况还如此凶残,十多个黑衣人顿时鬼叫一声,撒腿就跑。
只见地面上就像是十多只大青蛙快速的掠过,只留下一堆由深到浅的水脚印,其中还有淡淡的黄色。这十多个黑衣人倒是挺能喝,今晚是不是没事干净喝水了,尿的尿都没有浓墨重彩的影子。这是你们人生的轨迹啊,怎么就这么轻描淡写。
王文妙见黑衣人逃走,冲着不知身在何处的我真挚的道了声谢,然后执着的往前走。她看不到王云生,否则说不定一生气就躺到过道上了。
送她上了一辆大卡车之后(她的这个身躯也就大卡车能拉得了,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是以王文妙的身躯,走出医院就耗费了将近半小时,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还躺到了三回。)我带着王云生和大妈如飞一般风驰电掣的在夜空中穿行,很快就来到了县城一角的苍峰山上。
陡峭的山峰,苍松翠柏,在暗夜中似乎都能看到一点绿色。我轻车熟路的落到一个道观前。
虫儿鸣叫,萤火虫自在的飞来飞去,映出一人多高的门厅,硕大的明真观三个大字。
我带着他们直接穿过道观的大门,连过几道大墙,来到一间小屋中。
这间屋子,没有门,没有窗,四面洁白的墙壁,道教三清的画像贴在墙上,地上有几把桌子和椅子,上面没有丝毫的灰尘。它不是普通人能够来的地方,是我们这些鬼才能来的。屋子很简朴,一面墙上点着一盏油灯。这种油灯发出的光,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灯芯是阎罗王从阴间带来的,作为和阴间结交的信物。灯油是吃死人长大的尸蟞死亡之后晾干了,榨出来的油,是死亡的油。大家不要听我说完之后就刨人家祖坟找尸蟞去,十公斤尸蟞才能炼出一两油。
我找了张椅子坐下,将死神牌化为一根小木棍,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
王云生很不放心的问道:“咱们这个阴间和道教还有联系吗?到这里来不会被抓吧?”
我毫不在意的道:“没事的,等着就行了!都是熟人,你的那个破手机说不一定也是这里烧过去的!你们都坐着!”
王云生和大妈同时落座。这大妈还真是有些不顺眼,我刚要让她起来,又觉得她有些可怜。她这种应该是愚蠢到不知所谓的人吧!就随她去吧!过了约有三分钟,一道身影穿墙而过,来到我们面前。这是一个白胡子老道,须发皆白,鹤发童颜,看这张脸就是年轻人的模样,很瘦但很有精神,一双眼睛黑而有神,身上穿一件黄色的道袍,手拿拂尘,背背宝剑。他是此处道观的观长,兼厨子,门卫,后勤,清洁工,也就是说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本县,苍南县,其实也就只有他是真正能烧东西的道士,其余都是骗饭吃的。从全国范围来讲,能烧东西的只有道家和仅有的几个和尚。据他们说,现在的大环境,已经很难修行,所以说的徒弟也少,很多道士都是独自修行。
具体是怎样一个大环境呢,这就得从长计议。话说在遥远的远古,或者是太古,我觉得是太始最合适。最开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我并没有听说。我听说的是从一群神说起。
那群神是比现今各个神话传说中的神还要多的神,他们共同生活在一片原始的大陆上。世界以阴阳之力融合而成阴阳调和,极为繁荣。直到有一天,强大的神不知是为了何故,竟从从世界中抽取了阳之力,逃离人间,飞升天际,化为神国。世界被阴气笼罩,众多的生灵无法适应,众生涂炭,很多都开始死亡。
神看到这种现象,便从世界中将多余的阴之力抽取了出来,坠落而下,化为死亡的国度。
天上的神国只是原本大陆的部分阳之力凝聚而成,自然难以承受所有的神,于是神中的弱者被排挤到了阴间,看守死亡之国。至于为什么不到人间生活,我所接触的死神和道士里并没有人知道。反正是去了死亡之国。现如今的大阎罗王就是其中的神。
人间还残留着当初神分离出的阳之力和阴之力,道教佛教等通过收集阳之力进行修行,以期有朝一日冲破天地束缚,到达神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