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一脸的心疼,义正言辞,很是倔强的道:“今年就是不回老家了!为什么团聚非得回村里团聚,那么冷,不考虑孩子吗?为什么不能到城里过个暖和年?今年不回去了!谁爱回谁回!”
我忍不住竖起大拇哥:“妈妈真棒!不回去啦!好耶!”
青年最后还是给爷爷打了电话,说是不回了!借口是我不想回!要在家门口上吊!
除夕那天,爷爷奶奶终于来了!该吃吃该喝喝,过年就是这一套。大年初一拜了年,又是三百块上交。虽然比村里的时候少了将近一百,但我是差钱的人吗?我会在乎那一百二十五。
过完了年,到了春末,天气暖和,动物们忙活起来的季节。
苍南县的幼儿园舞蹈大赛要开始了!刘艳经常念叨这事,最近也老夸我!我这主力队员的身份是跑不了了!平时我就是领舞的,不管是广场舞,还是小班的舞。当然我不仅会跳,还会唱,rap其实也能凑活,打篮球也行,但不会撅着屁股在那里拱。只会跳的人,难以有大名气,绝大多数也就是伴舞的命。极个别能混个舞蹈艺术家,教别人跳跳舞,偶尔在富人的聚会上,卖个艺,卖艺又卖身,潜几个规则,练练潜泳!
我得全面发展,先来个歌唱舞蹈,然后影视发展,再然后出书,画也要画几幅,全世界的奖台走一遍,影视歌舞书画六栖,牛牛牛,这是要上天的节奏!
我想的虽然好,但是临近比赛的时候,刘艳忽然不念叨了!她经常有些伤感的看着我,而且经常不给我们上课。沈花香眼泪汪汪的看着我,直叹气。
我知道,要出事!难道我六栖大明星的路就此葬送了吗?我得出名趁早,毕竟谁知道我成年以后能活几天!我不能被动,我要主动出击。
一次上自习的机会,班里没有老师,我悄悄打开门,溜了出去。
园长的屋子我知道,离楼门很近,旁边就是楼梯,蹑手蹑脚的下了楼,来到楼梯口,蹲在那里,悄悄地听。
刘艳:“嗨不起来呀!这些孩子里,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个王晗,这孩子是不是外国杂碎,怎么总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样。”
园长:“你不要这么说,他是不招人稀罕,可是他外公厉害啊!认识人多,县里好多领导当年超生都是他特批的,都欠他人情呢!再说他儿子现在还是教育机构里的头,真管着咱们,咱们能怎么办?现实就是这么个情况啊!这次舞蹈大赛,只能是王晗去!得罪不起啊!你还是好好教导王晗吧!”
原来如此,我难道就这样被埋没了吗?不行,我得找机会,揍断王晗的腿,他就去不了了,名额还是我的。
刘艳:“出身好!我好不甘心啊!然然那么好的苗子,就这么被埋没了!等他上了学,学业那么多,哪还有机会展示自己!穷人家的孩子太难了!”
刘艳人品是真不错,没想到这么为我着想!等我发达了,盖个幼儿园让你当园长。
园长叹了口气:“别想太多!不是还有团体赛吗?到时候还是可以让然然带头的。县城,市里,哪里都一样,就算是然然去参加个人赛,也会败给县里哪个领导的孙子,王晗也不过是个炮灰,比他后台硬的可不少。倒不如就让然然参加这个没人抢的团体赛。”
我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回走,正看到王晗站在面前。他离我不过一米远,脸上带着得意的笑,眼睛似乎能够放出寒光。他肯定在心里嘲笑我,笑我这个没权势的穷孩子:再能作又如何?你能如何?
这感觉就像是考试,你考的再好又如何,有人能直接改得分,一百给你改成六十,试卷答案都给你改了!
你也好不了!我不想理他,绕了个弯,回到了教室。
嗨起来!兄弟姐妹们,我要带领你们走上人生巅峰。这可能就是你们以后吹牛的最大资本了!回到屋里之后,我就打开儿歌,带着他们边跳边唱。
排练了一个月,周六的傍晚,我作为领舞兼领唱,带着大中小班挑出来的精英,登上了县广播电视台的舞台。
六十来平的舞台,装修极尽乡土风,还挂着一面脱毛的大屏风。长得还可以的播音员报完了幕,我就身先士卒的冲出幕后。
人挺多,有个一千来人,除了县里的领导们,还有些没事干的群众,坐的还挺满。我左右扫视了几圈,就发现老妈,青年,爷爷奶奶坐在一堆,全都冲着我挥手。王晗他奶奶爷爷也来了,旁边那个脸色发白的可能就是他爹,他妈脸上抹的粉可能是自带发光效果,白的闪眼睛。
嗨起来!我胳膊一晃,带头在前面又跳又唱!人越多越好,嗨起来就完了,小孩子哪用管什么跳的好不好,最重要是精神面貌。
现场的气氛也得带起来!我用手指着他们,三百六十度,四面八方的指。今天是我们的时间!歌是我挑的,得啵得啵得,不算有难度,但很欢乐!
成绩自然不用说,第一名!
至于王晗的表演,唱的是首英文的圣诞快乐!太木讷呆板,没有灵性!脸像是木头刻出来的,天使这是水土不服啊!我在下面看的浑身发痒,恨不得给他两巴掌!
冠军那个比他还差,可能是昨天晚上才练的。这也不知是谁家孙子!反正他们报幕的时候,是不会说家庭背景的。
站在冠军的领奖台上,我冲着远方的老妈等人挥了挥手。一个白头发的老头拿着一个锦旗和一个瓷娃娃镶金边的奖杯走了过来。
我认得这个人,他正是王晗他爷爷王凡,退休了没事干,在这刷存在感,肯定也是想给王晗争取一个好成绩,所以来这站台。这么大年纪了,身体能撑得住吗?这张老脸也有人喜欢?
“小弟弟,很厉害哦!”他笑嘻嘻的说着,锦旗和瓷娃娃就同时递了过来。
我急忙伸手去接,同时保持着高度警惕,随时应对突变。
王凡一手托着瓷娃娃,往我手里塞。
瓷娃娃足有脑袋大,粗胳膊粗腿,走的是意识流,跟个篮球似的,没有下手的地方,可能做的时候就没考虑小孩子会拿。我的小手也就比鹅蛋大一点,不从下面托着的话,根本拿不住!必须得用两只手。
先接过来。我双手抱住瓷娃娃。王凡老头的锦旗已经递了过来,就抵在我手上。他的脸上,带着笑,笑中透着阴森,低着头,俯下身,脸几乎贴着我的脸,那阴森的笑也只有我能看到,摄像机根本拍不到。
家里王晗他奶奶也没少告状吧!可是我怎么接,不接的话肯定丢人,老头说不定还会摸着我的头,对着摄像头故作和蔼的微笑,笑时犹带岭梅香!想接,可我实在腾不出手。
不能让人说我傻,得让人说你不懂事!我悄悄侧转身子,将手和瓷娃娃对准摄像机。这个角度,他再给我的话,就明显是欺负小孩子。
谁知他的反应倒是也快,一跨步就挡在我和摄像头之间。旁边的主持人看样子也是早就知情,似乎没有看到一般,虚头巴脑的笑着,还挪动身子,遮挡后面人的视线。
此时已经过去了十多秒,下面已经有人开始议论纷纷,虽然我听不清,但绝对没好词!这老头看样是想让我出丑。可你别忘了,我才三岁半,还是个孩子,杀人都没人管!作起来!我砸死你个杂碎!
想到这里,我举起瓷娃娃,照着他的脚就要砸,就我这攻击力,杂沓身上肯定伤不了多少血,砸脚还能让他瘸一阵子。
突然一个脆亮的女声从后面传来。“给我吧!”说着一只小手从我身侧伸出,一把抓住了锦旗。
我回头一看,是班里的何翠月,俗称月月。比我大半年,原来她就是那个神仙!平时她和别的小朋友一般无二,既不聪明也不笨,表现的中规中矩,隐藏的真深。
老头讪讪的笑着,毕竟还在直播,他也不敢怎么样。当然,大错没有,小错却可以犯一犯。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趁机狠狠揪住我的头发,揪的我头皮疼。
明人不吃暗亏?这事完不了!等我找机会堵你!
老头笑呵呵的退到一边,摆好姿势!对面强光闪烁,都在照相。
“小朋友,你得了冠军,高不高兴啊!”照完了相,主持人低着头,笑嘻嘻的问我。
是个机会!我大声道:“我是我们班跳的最好的,唱的最好的!”
主持人还没发现陷阱,发挥他那点偏了的反应能力,毫不犹豫的接话道:“那你怎么没去参加个人赛呢?”问完这话,他就意识到了问题,急忙把话筒往回拿,连带着身子也挺直起来。
我一把抓住话筒,大喊道:“因为他们家里有人!呸!”
主持人一头冷汗,不敢接话,估计脑袋已经懵圈,心不在焉的道:“下面有请下一个节目!”说着他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