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滚滚,阴暗的天空愈发压抑。王福瞳脸色铁青的死盯着长野城头的那个女人。女人赤裸着身体,明晃晃的像一只永不停歇的巴掌噼里啪啦的扇着他的耳光。“这一阵,输的太彻底……”王福瞳长叹了一口气,心底略略有些悲伤,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种情绪抛诸脑后。唯有攻下长野城,才能洗刷今日的耻辱。
韩军师,羽扇纶巾,淡漠的看着长野城渐渐破破败的城墙,心下鄙夷。兵法有云十则围之,攻城尤为如此。什么围三缺一,云梯投石都是基本套路,无非是用人命去填。至于挖地道之类的更是小儿科,不值得炫耀。上兵伐谋,离间、策反、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道。这上官清流还真是一个草包,羞辱一个姑娘看似打击了圣军的军心,可也让整个圣军掀起了同仇敌忾,死战不休的疯狂。
“撤兵吧!”王福瞳平静的望着长野城,眼看着自己士兵如同下雨一般从长野城头落下,心下凄然。有一阵他看见肖猛已经爬上城头,眼看着长野城破在即,却又被那个叫罗柏的校尉赶了下来。一喜一悲之下,他也知事不可为,再战下去,手中的士兵又不知有多少会白白牺牲。不如罢兵,来日再战。
“再等等……”韩军师声音低沉却很有力,他木呆呆的盯着自家的士兵被赶下城墙,视线却在长野城的上空痴痴守望。“军师,世家豪族最是无信,期待他们内乱破城,你是高看了他们。”王福瞳心中恼怒,若是这群狗娘养的世家愿意为内应,这会自己怕是已经坐在城主府,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鸣金!”王福瞳不管军师的请求,他对这一鼓而下长野不抱任何希望。就在此时,长野上空,忽然燃起浓浓黑烟,似乎是城中什么地方起了大火。韩军师大声喝道:“慢!”
“大王,世家动手了!现在正是攻破长野的最佳时机!”王福瞳自是不蠢,他厉声道:“攻破长野,就在今日,兄弟们,随我上!”话音未落,他的双腿一夹马腹,当即向长野城冲去。
长野城头,罗柏一刀劈翻一个云水叛军,眼睁睁的看着城中袅袅升起的大火,心底一阵悲凉。“完了,”他在心中哀嚎,眼睛里,他看见一群披甲执锐的私兵冲到城门洞,毫不留情的砍杀着自己毫无防备士兵。悲伤从心底涌起,他从地上捡起一把弓箭,搭弓射箭,一箭射死了一名私兵。
“这群吃里扒外的东西……”他低声的咒骂,一把扯过楚羽,大声呼喝着自己士兵随自己一起,就要冲下城墙去消灭这群狗娘养的王八蛋。楚羽的脑袋一片空白,他和知春懵懂之下,被一群士兵挟裹在一起,跌跌撞撞冲下城墙。城门洞中已经乱做一团,罗柏一剑劈飞一个乱兵,一脚踹在另一个乱兵的肚子上。
“王道荃,怎么会是你?”罗柏架起一柄向自己看来的钢刀,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城中最大的世家王家的家主。王道荃怪笑一声:“是我怎么了?”罗柏将王道荃推开,一剑西来,直插王道荃心口而去。王道荃飞身后退一步,一拧身,反手一刀又劈了回来。罗柏左手撑地,在地上一个回旋,手中的长剑间不容发之间又与王道荃过了一招。“为什么?”罗柏与王道荃各退一步,罗柏死死的封住了王道荃通往城门的道路。王道荃抢前一步,挽出一个刀花就向罗柏罩去,嘴里稳稳说道:“圣教大业,煌煌光明,岂是你一个凡夫俗子能理解的?”透过王道荃的刀花,罗柏看见王道荃的左手忽然一团白色的光嘶啦啦的亮起。“你是邪教的妖孽?”
“邪教?”王道荃哈哈一笑,手中的白色光团被他扔了出去。罗柏慌忙闪开,奈何光团的速度太快,眼看就要砸在他的身上。但能当上校尉,罗柏也并非浪得虚名,只见他的身上忽然冒出金光,身影瞬间就消失在王道荃的眼前。怎么可能?王道荃大惊之下,飞速后退。不想一道剑尖从他的后心透出,罗柏几乎贴在他的身上。“你怎么会金雪的护体秘法?你们不是……”罗柏冷冷一笑:“他是我大哥,没想到吧?叛徒!”罗柏一脚踹在王道荃身上,将剑拔了出来。鲜血咕咕的冒了出来,犹如水流。
“是吗?”王道荃的脸上却不见惊恐,他只是冲着罗柏笑了笑:“能死在金雪的护体功法下,我也不亏!不过你也活不过今……”话未说完,他一头栽在地上,竟是死了。
罗柏手一松,长剑从他的手上掉了下来。他看着自己的士兵已经将门洞中叛军屠灭干净,长野总算是保住了。
楚羽忽然看见城门龟裂开来,堵死的城门洞砖石哗啦啦落了一地。门洞外一个魁梧大汉骑着一匹黑色骏马,手提长刀,已经冲了过来。
罗柏心如死灰,可他使用过秘法之后,已经是强弩之末。身后的马蹄声踏踏踏越来越响,他忽然笑了,他冲着奔向自己的楚羽喊道:“跑……”
知春和一个老兵拉住楚羽,就向后跑去。楚羽挣扎了一下,却被更加用力地拖着远离城门。他们冲到一处小巷,楚羽挣脱了二人,回头望去。
无数的黑色骏马疾驰而来,马蹄下尘灰飞扬,一个身穿明光甲的魁梧大汉顶在前面。罗柏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街道上,抓紧了手中的长枪。魁梧大汉眼神一冷,倒是一条好汉,可惜你拦了老子的路,那么就去死吧。只见魁梧大汉手中的长刀划过一道青光,罗柏口中发出一阵呐喊,长野长存,悍不畏死迎着青光发起了反冲锋。
刀光火石见,罗柏的头颅就高高的飞起。尸身很快就消失在马蹄下。城门就此失手,无数的叛军从城门外涌进长野,杀戮开始上演。
长野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