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角绕青梅,郎骑竹马来,儿时嬉闹不识情,怎知何时落人心。
回忆起儿时在冉府那一个月的时光,冉若华和邱大少在空桑楼里倒是聊得火热,逐渐没了多年未见的生疏,放松了起来。
“我记得那时候你和何光才到我腰那么高一点,趁大人们不注意偷偷带你们去小溪捉鱼,结果何光怕得不行,刚进去便摔在了水里,我记得你当时卷着衣袖站在小溪里,一手插着腰,一手举着条鱼,神气坏了!”
说起这个,冉若华突然想起来了,当时自己可是没少欺负那时还叫邱桄的邱家二少爷,见他总是一副问问若若的样子,一点也没有个男孩子的样子,当时没少嬉笑他。
“不过廷哥哥,你能不能记着我点好的事呀!”冉若华抿了口杯中酒,哂笑道:“就知道说我那些糗事!”
“我还记得你当时暗恋隔壁府上的小姐姐,还是我和何光给你打的掩护呢,你可不知道我两那天在山头等了你多久。”
一说起这事,冉若华就生气,那是邱伯伯一家准备回京都的前一天,邱大哥以带着他们两个小孩子出去爬山放风为由找了机会出去,结果自己却跑去和隔壁小姐姐临走一叙,冉若华他们两个在山上都等得要睡着了,他才回来接他们。
“你还别说,就因为你那天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那小子回了京都便说要改名从军的事情,怎么劝都不行。”
“因为我?”
冉若华知道邱何光改名和从军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竟是因为自己,这下自己这罪过可大了。
思绪渐渐飘到五年前,雍州城三月飞花的桃山上。
当时二十左右的邱大哥把冉若华和二弟送到了山脚下的客栈,让他们在那里等自己,见大人离去,生病许久未出来透气的冉若华起了顽皮的心思。
便见屋子里十岁左右一身翡翠烟罗绮云裙的女孩子偷偷打量着桌对面一老本实读书的十四五岁少年,头趴在桌子上,双手垫在下巴上,露出好看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好看的小哥哥看。
许是小女孩的眼神太过热烈,对面的邱桄移开眼神看过去,不知这小女孩是什么意思。
作为京都里有名的少年郎,爱慕其的少女数不胜数,可还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子眼神如此大胆。
他却不知是自己多想了,对面刚来到这里的冉若华,不过是看到古装俊俏弟弟,想逗弄几句。
“小哥哥,我们出去玩吧!”
和桌子一般高的小女孩跳下了木凳,坐过去拉少年的衣袖,见女孩闹得厉害,向来听话的邱桄竟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样貌出色的少年手里牵着个漂亮的小姑娘上山,一路上受到了不少的注目,总算是在午前上了山,许久未爬山的邱桄额间已出薄汗,反倒那小姑娘竟是丝毫不叫苦,一路无休的随他爬了上来,令他刮目相看。
这才看到原来这山顶上有一棵老桃树,此刻开满了淡粉色的桃花,山间微风吹过,点点粉瓣随风而漂,恍若仙境。
突觉手里一松,身侧的小女孩撒欢的跑了过去,在树下转着圈,伸手要接住空中的花瓣,仿若小仙子在跳舞,又是另一番美景。
少年见女孩玩得起兴,便坐在树下看起了随手带来的书卷,耳闻山间清旷,倒是别有一番体会。
而小女孩许是玩累了,笑声小了许多,邱桄抬头一看,便见她用刚刚收集到的花瓣在地上鼓弄着什么。
有些好奇的少年走过去一看,便见地上是由花瓣组成的‘若华’二字,还真是个小孩子。
正欲离去,却听耳边传来女孩稚嫩的声音:“小哥哥你的‘桄’是哪个字呀,我给你也摆一个!”
“‘木’‘光’的‘桄’。”
“这字是什么意思呀?”
冉若华一边在地上摆着‘桄’字,一边问着,似乎并不是什么常见的字。
“不是什么特别的字,就是充满的意思,你以后可要多读点书呀!”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手里的书籍轻敲了敲女孩子的额头,换来了女孩子不满的眼神。
“你可不要仗着大我几岁就瞧不起人,这名字太一般,你等着,我给你想个好的!”
小姑娘站起身,把手里的花瓣扔在地上,托着下巴仔细思考起来,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令少年忍俊不禁。
不一会,似是想起了什么,黝黑的眸子亮得发光,得意洋洋的说:“‘何光’,邱何光这个名字怎么样?”
何光?
“若华何光,你看我们两个正好是一对!”
小女孩自顾的说着,蹲下去把地上的‘桄’字抹去,捡起刚刚自己扔下的花瓣,重新拼出了‘何光’二字。
“画册子上写的大将军多么威风,你看你这么个连水都怕的弱书生,以后还是得我罩着吧!”
小女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比少年还要矮一个头,就在那里大放厥词。
不过少年却蹲了下来,看着小女孩的桃花眼笑说:“可是我明天就要回京都了,你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听到这话,女孩的脸上垮了下来,好不容易有了一起玩的小伙伴,眼看就要走了,冉若华心里舍不得。
见小女孩一脸要哭的样子,邱桄顿时慌了起来,没想到冉若华忽然把眼眶里的眼泪收了回去,似是不甘心的吓唬起他来:“等我长大了,让我阿爹去找邱伯伯提亲,娶了你,到时候就赖上你了,哼!”
“胡闹!”
少年的大手掐了掐女孩软嫩的脸蛋,话语间满是宠溺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