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霄寒也没有想到,这个囚犯竟然和大哥朱元彪是旧识,按照朱元彪的性格,朋友有难,必定会拔刀相助,才不会管他什么官府不官府。
果然,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朱元彪就已经出手了,当即拔金丝大环刀指向两名官差道:“狗官,快放了我兄弟,否则剁了你们。”
朱元彪一出手,卢小义等人自然也跟着纷纷拔刀。一时间十几把明光闪闪大砍刀指向两人,就问你怕不怕。
两个官差一看这阵仗,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立马认怂求饶道:“诸位好汉饶命,我们两个只是跑腿的,不关我们什么事啊。”说着连忙给方继常打开枷锁,释放方继常。
楚霄寒见状,心中禁不住无语道:“大哥太鲁莽了,也不问清楚方继常犯了什么事,就把人放了,万一这人是奸诈之徒怎么办?”
朱元彪性子鲁莽,容易被人利用,但是楚霄寒可不会。不搞清楚原因,是不会轻易出手的。然而现在朱元彪已经出手把人放了,楚霄寒只好旁敲侧击,曲线救国。
“方大哥,坐。”楚霄寒把酒给方继常满上,问道:“方大哥,你是犯了何事被抓?”
“好酒!”方继常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我在街上与一个无赖发生争执,失手将他打死,狗官不问青红皂白,就将我刺配充军。”
“……。”
楚霄寒闻言禁不住一阵无语,你他喵的都打死人了,还需要问什么青红皂白嘛?刺配充军都是轻的,没有把你秋后问斩已经不错了。不过如果真的只是打死一个混混无赖,没有其他十恶不赦的罪行,倒也不是不能救。但是如果救了他,黑风寨以后恐怕就没有好日子过了,估计朝廷就会三天两头派兵来围剿,自己好不容易才创造出现在的局面,因为他一个人就全毁了。
“来来来,吃菜,别光喝酒。”楚霄寒说道:“方大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方继常想都没想,就随口说道:“自然是回家了。”
楚霄寒说道:“畏罪潜逃,罪加一等,恐怕方大哥到时候有家也归不得。”
“那、那我就落草为寇。”方继常说道。
楚霄寒说道:“如果官府派兵来围剿你呢?”
方继常说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楚霄寒又问道:“他们现在押送你去哪里?”
“去延州刺配充军。”方继常回答道。
楚霄寒说道:“方大哥,你看是不是这么个情况。我们现在救了你,你还是有家归不得,只能落草为寇,每天提心吊胆应对官府的追杀。如果我们不救你,你就会被发配到延州充军,成为一名守卫边疆的将士。”
方继常点头道:“好像是这样。”
楚霄寒又问道:“方大哥可曾听闻狄青?”
方继常点头道:“狄将军英雄盖世,天下谁人不知。”
楚霄寒说道:“既然方大哥知道狄将军的大名,想必也听过狄将军的故事。狄将军少年时与人争斗,被刺配充军,后在军中屡立战功,大破西夏,被世人尊称为面涅将军,被提拔为延州知府,又升枢密院副使,可谓是功成名就,深受天下百姓敬仰。方大哥现在要走的可是狄将军的路线,凭借方大哥的本事,说不定就是下一个面涅将军,如果我们现在放了你,那可就是畏罪潜逃,只能背负骂名,逃亡一生。方大哥是想做面涅将军呢,还是想逃亡一生。”
楚霄寒一番话把方继常忽悠热血沸腾、激动不已,仿佛自己就是下一个狄青,当即拍着桌子说道:“楚兄弟说的对,狄将军乃是我辈楷模,方某此去延州,定当向狄将军学习,杀敌卫国,建功立业,成为天下敬仰的英雄。”
“方大哥好气魄,楚霄寒敬你一杯。”楚霄寒趁热打铁道。
两个官差见状一脸的蒙圈,这个方继常刚才还哭着喊着要逃跑,结果现在被楚霄寒一顿忽悠,竟然热血澎湃的要去充军!
朱元彪也懵了,问道:“方老弟,现在怎么办,救你还是不救。”
方继常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说道:“朱大哥,我好不容易才走上狄大人的成功之路,你现在救我,就等于害我,万万不可。”
“来,干了这一杯,祝方大哥早日建功立业,功成名就。”楚霄寒举杯道:“方大哥安心去延州,家里这边我和大哥会帮你照顾好,不必担心。”
方继常感激的说道:“多谢朱大哥和楚兄弟,我家里就拜托你们了,等俺老方日后建功回来,定当厚报。”
“自家兄弟,用不着客套,来来来,喝酒。”楚霄寒说道:“两位差大哥,方大哥就交给你们了,这些银子你们收下,一路上烦请多多关照。”说着掏出五十两银子递给两人。
两人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照顾方兄弟是应该的,怎么能收二爷银子。”
楚霄寒说道:“给你们就拿着。此去延州还有三百里,路上少不得吃喝住宿,怎么能少得了银子。”
“如此多谢二爷。”两人略一推托,便将银子收下。
楚霄寒说道:“来来来,坐下来一起喝点,暖和暖和。”
楚霄寒三言两语便化解了一场危机,让两个官差和一群山贼、囚犯坐下来称兄道弟,把酒言欢。
一顿火锅加美酒把三个人喝的迷迷糊糊,一直醉到第二天才清醒,千恩万谢的和楚霄寒、朱元彪挥手告别。
方继常临走之时,楚霄寒又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他,说道:“你们路过京兆府时,去拜访一下左军督尉杨振宇,我和他是好友,他在军中颇有地位,应该认识延州军中将领,说不定能给你在延州安排个好位置。”
“多谢楚兄弟,楚兄弟大恩大德,我方继常铭记心中,日后定当厚报。”方继常感激涕零的说道。颇有把楚霄寒视为人生导师,迷雾灯塔的感觉。
楚霄寒说道:“都是自家兄弟,方大哥千万不要这样说。一路上多加保重,等你锦衣还乡时,咱们再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