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步,场景变换之下,天上隼就知道这一步不得了,肯定是走到什么奇怪的幻境、秘境、密境或者什么奇怪的屏障之外,或者之内了。
只是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这方天地因何而存。
莫名其妙的,天上隼在这里有一种相识相知的感觉,而那遥遥未知的前方,冥冥之中有着一种从心底发出来的吸引力。
作为一个死过一次的人,一个见证过无数次死亡的人,对于“未知”,从来没有畏惧。
只是大胆的往前走就是了,有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会吓到我?
天上隼默默的安慰自己,然后壮着胆儿往前走。
实际上,这个地方既不阴森,也不恐怖,相反比外面的世界阳光更充足,而且四面八方都呈现一种春暖花开的气势。
虽然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进入了一个陌生世界中的陌生世界,谁还知道,谁又会明了什么才是“反常”,什么又是“妖”呢?
若是拿地球对比,这里的一切都很反常。
往前走了十余里路,似乎就到头了,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怎么看也是幻境的意思,就像无尽空气墙一样,再怎么往前走也走不到尽头。
前面,注定是没有出路的,可这一路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按着小径往前走罢了。
天上隼的脑袋开始飞速运转,构图他刚刚走过的路,一路走来似乎大同小异,一条路、无分岔,两侧无不是不同颜色的花,花的颜色有七种。
是颜色,颜色的排序各不相同,而每种颜色代表着不同的意思,每种排序也尽有不同,那么,必有一种排序是作为掩藏正确方向的存在。
对于这种障眼法的破解,在过去的任务中早已解决了不知多少次,根本难不住他。
略家思索,往回走了少时,顺着一丛蓝色的小花,毫不客气的迈了过去。
走到尽头,光线却变暗淡下来,抬头望天,却看见两轮明月高悬,已是走出了山拐角,此时身在一个山谷之中,山谷两侧高不可见,也许是天色暗淡,也许是这山谷本有蹊跷,甚至可能是一种新的障眼法罢了。
即使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小心翼翼总没有错。
走到山谷深处,那种打心底里的熟悉感更加强烈起来。而此时的山外,云瀚山和云梓二人竟是相对而坐,云梓竟成一成年男子模样,身材高大,面貌英武非凡,那小姑娘的样子早已消失不见。
天上高悬的两轮月亮眼见就要重合起来,看样子那双月重影之日又要到来。
此间世界的一切都和地球大不相同,那两轮明月引起的种种现象,更是无法解释,双月重影日一月一次,就像地球上的满月一样,有着规律的轮回,而在双月重影的那一天,也是源势能最高的一天。
在源尘界,没有人弄明白这双月重影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势能上升带来的诸多好处,比如不依靠源能石即可布下许多消耗能量过大的阵法,双月重影日短距离的传送阵不需要消耗源能石。
随着深入山谷之中,那种心里的熟悉感越发的强烈起来,不知不觉中,竟是走到了双月的正下方,抬头望去,也不知那是虚影亦或者真切。站在那月下,整个山谷变得明亮起来,两遍的山如同猜测那样,只是幻影的存在,而云瀚山带着云梓,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友,这可是我家后院,你到处乱跑可不好。”云瀚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天上隼的脸皮那么厚,肯定不在乎这种打趣,“若是不想让我看见,提前告诉我就行了,这山谷之中,也有非凡之处吧?”随即眼神一直打量着老头身边的年轻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当今北芎国太子殿下了吧!”
那年轻人气宇轩昂,单从气质来看,必定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而云瀚山之前的托词疑点重重,在天上隼面前撒谎,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当然,他现在怕是连一只源尘界的鹅都打不过,也没法给谁果子吃,可既然阴差阳错的来到这里了,定有其原因。
“哈哈哈,小友果然是聪明人。虽然老头我是在弄不清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山里,可是既然见面,就是缘分,我也不会加害与你,你且在一旁看着罢。”
“还有,这位年轻人也不是北芎国太子,而是上云国太子。老头我正是太子太师,也不是什么太医。”
云瀚山示意云梓走向他的对面,二人相对而立,正站在那月色之下,天上隼知趣的走到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
那云梓从头到尾一言未发,似乎是不屑与天上隼交谈。
天上隼到是并不在意,他本也是骄傲之人,你对我爱答不理,我懒得搭理你呢。
他只是想仔细看着二人举动,毕竟如此奇妙的场景,从未见过,自然颇感兴趣。
两人不知施展了何种法门,只见那月色变得更加明亮,然后从散发光芒到聚焦起来,那亮光只是聚焦在这片山涧空地之上,就像两道明晃晃的聚光灯,从不知多远的天际打了过来。天上隼不想打扰他们,生怕引来杀身之祸,毕竟二人所为奇奇怪怪,遮遮掩掩的事情必然有所隐情,不论有何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在其中,天上隼都不想知道。
毕竟,他是一手无缚鹅之力的异乡人。
两道明光像是在寻找什么,随后纷纷照射到了二人头顶,继而笼罩了整个身躯,在脚下形成一个亮银色的圆点,少时,以二人为眼,竟是形成一太极图,可这太极图只有阴面,不见阳面。
一阵阴风刮过,山坳里的温度好像又降低了两分。
“上云国的臣民们,回来吧。”云梓的声音微微发抖,似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之情。
那太极图开始快速的旋转,天空的月色似乎变得浅淡了一些,算着时辰,已近黎明。
二人站在阴阳鱼眼之处,掐诀施法的样子没有一点变化,不动丝毫。
随着时间流逝,天上隼打起了哈欠,在他眼里,这场景即使再玄奇,时间一久,也是枯燥。
太阳缓缓的到了天空最顶端,已近正午。不知何时,那太极图旋转的速度像是比之前放缓百倍,几乎就要静止,而那云梓的额头满是细汗,一副精疲力竭之态。
太阳光直直的射向山谷之中时,云瀚山动了,他盘腿坐下,掐了一套和之前相似的诀印,按入身下阴阳鱼眼之中,身体微微颤抖,竟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同时,那天空中的太阳光如同之前的月光一般,聚焦起来,射向二人所在之处,那太极图再次旋转起来。
云梓口中念念有词,天上隼却听不真确,霎时,只见得不知来自何处的千万只蝴蝶涌现出来,然后近乎疯狂的扑向云梓。
这一幕像极了天上隼当时看着自己的灵魂接收晶亮蝴蝶的样子。只不过,那扑向云梓的蝴蝶形态与颜色各不相同。
云瀚山不知何时已经昏迷过去,云梓冲着天上隼笑了笑,掐出最后一个诀印,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那太极图随着诀印的出现和控制者的松弛,猛的抖动起来,爆发出令人难以置信的源气源能,几乎要凝成实质。
天上隼站在那源能蓄积成的海洋里,只感觉浑身温暖,好像回到了母体的怀抱,看着倒下的二人,皱着眉头,却又不知所措。
那太极阵爆发出来的源能不知几何,却又好像无穷尽。
站在那里被动的吸收之下,让天上隼只想高呼两个字:
“要爆了!”
虽不知何种修炼法门,亦或者吸收源能的秘术,可此刻天上隼吸收的速度,若是云瀚山还醒着,怕是要惊掉下巴。
他那脚底如同踩着之前的太极阵,源气就好像在他的天灵盖上开了个洞往里面灌一般。
他的双腿灌了铅一般沉重,想迈步却动不了,沉重感慢慢的变成如同蹲坑过久的腿脚麻痹,这种麻痹感触电般逐渐上移,直到脑袋。
然后昏昏沉沉的便失去了知觉。
山谷里万物归于寂静,就连风声也收敛了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