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回头要扁铁铁掏钱。可是发现自己家的这个便宜爹坐在地上,举着手指头和脚指头在掰算。还对着我招手说:“快把你的手指头凑过来。哎呀,还不够。坐下,把你的脚指头也凑过来,怎么还不够啊。”
我的天啊!如果不是前世有祖训,不孝遭雷劈。我真想一巴掌抡过去。
我黑着脸对扁铁铁说:“一文两斤,十文是不是20斤?”
只见扁铁铁手指脚指乱算会,才太抬起头来看这我:“你说的好像对喔。”
“假如你这样再买一次,是不是总共花20文才买40斤盐?”我又耐心地看着他又开始乱掰着指头。
“你看我们现在只花18文却已经可以买到50斤盐,是不是很划算?”我苦口婆心的劝着。
“好像是噢。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扁铁铁总算是榆木脑袋开了窍。
扁铁铁点着头从地上坐起来。心疼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张纸币。颤颤悠悠地又十分不舍递给大叔。五个手指头似乎十分的僵硬。最后还是好心的大叔帮我掰开他的手指,才艰难的从他手里拿到钱。
失去钱的扁铁铁像是丢掉魂魄的木偶人。浑浑噩噩的扛起一袋盐在我的引导下离开了店铺。
“啊,”他突然打叫一声:“我还要买糖还有肉。没有肉,你娘这个月可是没法活的。可是现在我手头没有钱了。买那么多盐有毛用,难道腌人肉不成。怪不得刚才钱被拿着我就觉得好像缺了点啥。”
“现在怎么办?”他狠狠的瞪着我。
“当然去外面卖盐去。等会赚到钱,再回来买肉和糖。”我忍不住白个眼回敬他。
“卖盐,我怎么没有想到?呵呵呵。。”
父子两人兴高采烈朝着外面魔民交易的地方过去。
路上我好奇的问扁铁铁为什么不弄些木器之类的东西来卖。说实话他的手艺其实很不错。他说村里用的木材都是村里的伐木队去大山里砍的。所以木头是属于村寨的,也是属于魔王的,除非他自己去伐木的,不然他只能拿工钱。
我们找了个人流量大的地方驻足。枰秤魔民自家有带,魔民正常都比较信任自己。所以买几斤东西,正常都会把自家枰秤也带在身上,预防不良商家缺斤少两。
小心的扯开盐袋上的捆绳,不能弄断的。要知道在村里的魔民为争一条麻棉编的绳子,有时可能就是邻里纠纷的导火索。
白花花的盐晶体露出来,扁铁铁更是谨慎,生怕掉了一粒。哪怕地上落了些颗粒,立即被他用手指粘起,放入口中。
万事俱备,扁铁铁摆好了架势开始吆喝。可扁铁铁你怎么净张的那么大的嘴巴发出来的声音却细如蚊哼。聆耳倾听像是,
来呀,埋怨啊(卖盐啊),埋怨快来埋怨啊。
当时我被雷的踉跄了两三步,扁铁铁要不要我帮你谱个调,前世黄龄唱的《痒》你看怎么样。算了,靠他卖盐。我摇摇头,还是自己来吧。哎,看来我这世天生就是劳碌命。
“大叔,大婶,大哥,大姐,走过的路过的,看一看,瞧一瞧。上好的人族食盐,晶莹剔透,矿物含量丰富。”清脆的童声在人群中荡起。
不一会,胡子拉渣的大汉嗡声:“小孩你是在吆喝还是在唱歌,你是卖什么的。”
“卖盐的,大叔,你看这盐多么的白,顶级的海盐啊。一文两斤,不贵!”我赶紧说。
“卖盐!”他眼睛一亮。“我看下,像是这么回事,不过我得先试下。”
有戏,我热情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大汉伸出一个大巴掌,往盐上一按,舔了一下巴掌,拿块巾檫了檫手,砸吧砸吧嘴。
“不咸啊。”
“怎么有可能?”我一脸懵。
“没事,小孩。我再试下。”大汉安慰着我。又伸出一个大巴掌,又往盐上一按,又舔了一下巴掌,拿块巾檫了檫手,砸吧砸吧嘴。
“是有点咸啊。但只有一点咸,是不是我舌头味重啊。不过,没事,再试下。”也不等我同意再次伸出一个大巴掌,要往盐上一按。但这次却被扁铁铁双手抓住。
“不卖你了,你那里是买盐。分明就是来蹭盐的。”扁铁铁恶狠狠地说。甩开他的手,把袋口束起来,像护犊子似的。
那大汉也不依,大骂我们是卖假盐的。我们三人就此争吵起来。顿时,就有许多人驻足围观。
一个比较年轻的妇人走过来好奇的问:“你们是卖盐的?”
“他们是卖假盐的,女人,不要信他们。”大汉插口道。
“我试下便知。”说完她伸出食指。
扁铁铁放开了束口让她沾了点。女子尝了下问道:“多少钱?”
“一文两斤,和人族一样价格。”这次扁铁铁抢先说。
“你胡说,人族明明是一文四斤。刚才我才去问的。”女人很吃惊的样子。
“不可能,我们刚比对过五家店铺,都是一样价格。”扁铁铁道。
“白痴,我不和你废话。我呢,正好懒得再进去一趟,你们按一文四斤卖吗?”女人问。
“不卖,你想诓我,”扁铁铁斩钉截铁的说。
“卖假盐咯,有人卖假盐咯。”女人突然很高分贝的声音喊。
不好,被那女人和壮汉一捣乱。想在这卖出盐是不可能了。而且被他们一吵说不得还要另生事端。
“我们不卖了,不卖了!”我边说边拉上扁铁铁收拾好盐袋,两人匆匆往外走。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群。
一路上我在想,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意。要在搁在前世,那可是很件平常不过的事,而在魔族却千难万难呢?结合两年多的异世经历,我觉得魔域的人普遍自私贪婪,当然更加没有信用。另外,亲望亲穷,邻望邻弱,都不希望其他人比自己过的好。所以哪怕损人不利己,他们也照做不误。我得有针对性想想其他办法。
父子两人拐个几个弯,到了个僻静的地方。扁铁铁突然抓住我,顺手扒下我的短裤,往我那白嫩的屁股上就是啪啪的揍。嘴里还不解气的嚷着;“叫你屁花灵兽,叫你屁花灵兽,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你是屁股不开花,心里就难受啊!”
我。。我冤啊。我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提这个词了。
“开花了,开花了,已经开花了,你不要再打了。再打我喊有人破坏魔王财物了。”妈的,成年人的力道就是重。屁股火辣辣的痛。
“我想办法解决,我能想办法解决。”我马上求饶。
“快点想办法。我告诉你,你娘亲这月要吃不上肉。你的屁股就不只是开花,是炭烤。”扁铁铁恶狠狠地说。
“大叔,大叔。”方震朝又听见了清脆童声。但这次却寻不到人,只看见一个会移动盐袋从店外慢慢的飘进来。把他吓一跳,定睛一瞧,才看到一只大盐袋正压着刚才见过的那魔族小孩。哦,是那小孩四足着地的驮着盐袋前行的。而他的那个廋高的父亲却只是冷眼旁观。哎,魔族人做事真是不可理喻。
“大叔,能给些2斤装盐的袋子吗?盐是大伙合买的,就一大袋子不好分。”我费力的卸了背上的盐。
扁铁铁揍我停手后,就要我独自把事办好。用他的原话是,不然我将知道木头人也是有火性的。甚至连帮我把盐搬到店铺里都不肯。还好魔族人的体质比前世异常的好,力气也大多了,要不还真扛不动。(魔民发育早,而且大部分人身体健硕。两岁小孩扛50斤货,前世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勉强做到)
“哦,那是小事,我能做主。”大叔随手就给我些小麻袋。心里暗道,怪不得能买一大袋盐巴。看他们父子的装束明显是穷人,原来一大袋盐是合伙买的。
我把一大袋子盐分装成一个小袋一个小袋。然后我提着两小袋去交易处门口,静静的等待。扁铁铁不跟来,他躲在别处看管着余下的盐。
有会儿,我看见村寨的潘狗带着他的新婆娘过来。
他的那个新婆娘成天绷着个脸,好象别人都欠她的钱。听村里人说她是个极刻薄的人。我心里不由得替红红担忧。
“狗叔,买东西呀。”远远的,我热情的打招呼。
“小古,你就不能把叔前面的那个字去掉吗?”潘狗对我说。“论血缘我们是亲戚,论辈分我比你大一轮。叫那字你不也侮辱你自己吗?”
“对,叔教训的对。”我点头致歉,心里却说,昨天我还听到你对村长说。自己叫狗子就是会向狗一样的听村长的话。
魔域没有家禽家畜,但奇怪的是依然有猫啊狗啊等动物名称词语。
“你在这干嘛。手里还拿两袋什么东西,你爹呢?”潘狗说话气顺些。
“哦,我爹在买其他东西。是这样的,刚才去店铺买盐和糖,结果那店伙计把糖当成盐给称了,过后又不让我们退。说我们明明说买2袋2斤盐。”哦,抱歉了,店铺的大叔。我不是在说你啊,我是讲述前世某些售货员。我心里默默的解释。
“人族真不是个东西。早晚他们会成为魔王的奴隶。”潘狗一脸愤慨。在魔域,只要有魔民提到人族的不是,其他人都表现出同仇敌忾。
“我爹说了愿意让出一袋来,叔你能盘一袋过去吗?”我用乞求眼睛看着他。
“哎呀,这次刚好不用买盐啊,你要是其他东西还好办。叔,帮不了你了。”潘狗一脸无奈。但转眼又问我:“哦,你爹让你盘多少钱?”
“一文两斤,人族都是这个价。我爹还说如果是村里人盘的话,他可以让利一把盐。”
“才让利一把盐啊!可惜,确实这次真的不用买盐。”潘狗边说边观察这我的脸色,明显希望我能再让点利。。
“那真可惜。那不打搅叔了。我再等等其他人看看,也就两袋。实在不行这两月将就都吃咸魔果饼。”
目送着他们两离开。我却笃定他会回来,心里暗暗数着数。待数到784的时候。果见潘狗夫妇提着其他东西急匆匆的朝我过来。嘿嘿,去了人族店里问完价格了吧,不跑来占便宜才怪呢?
“小古小古,你那两包盐还没盘掉吧。幸好幸好。你婶子说家里反正不差多袋盐。正好帮帮邻里所急。你那袋盐足重吗?”潘狗问。
“当然,你可以称下。”
潘狗一阵忙活,对着两个袋子称完又称。最后很艰难的挑了其中一袋。付了一文魔币。然后对这我说:“另一袋抓一把。”
我注视着他的手掌,心里暗付他手和扁铁铁的手掌比较。大小好像差不多。刚才我让扁铁铁试十几把,每把大概有一两多到两两多。要看还要看是下抓和上捞,两者相差近两。
我打开另一袋,不忘对潘狗说:“叔,你少抓些,我家盐少得太多。我爹等下非修理我不可。”
“哎呀,说好的抓一把。那还能讲究大把还是小把。”潘狗边说边抓。他的动作是下抓,我放心了许多。潘狗抓起一把往他的盐袋里放完。突然,他的手又往我家的盐捞一把往他的盐袋里放。我急了,赶紧用身体护住袋口喊着:“叔,你怎么能抓两把呢?”
“哎呀,小古,你没看到抓第一把时不是从指缝漏了许多。第二把是把漏的那些捞回来。”潘狗振振有辞。
“我不盘了,你都还给我。”我瞪着他,身体把盐护的更紧。
“钱都给你,还怎么不盘,我还觉的分量还不够。”
“爹啊,快来啊,潘狗抢盐啦。”我大喊。
扁铁铁从远处冒出了身影。并喊着:“潘狗,,你这厮,敢抢我家盐,。。”
却见潘狗拿着东西和他的婆娘飞快的逃了。边跑还边喊“哪里有抢,我付完钱的。”
我拉住了绑满盐袋正要追赶的扁铁铁,望着已经逃远的潘狗脸上浮起微笑,一切都在我预料和掌握中。我觉得我已经摸到和魔国人打交道的门槛。
虽然耳朵快要被扁铁铁唠叨的快要起茧。内容无非是我败家,居然被潘狗抓走三两多,三两盐够我家吃五天之类的言语。我心倒也不烦,就当是一只嗡嗡苍蝇对屎堆的咒骂吧。恩,不对,怎么能把自己搭进去?改下,是对美食的赞美,嗯?好像也不怎么对。
如此泡法,我们很快的又盘了一袋盐。到下午我们总共盘了11次自己还留有近三斤的盐。
当扁铁铁拿到22文魔币,木头疙瘩的笑脸堆起层层皱纹。呦,更加难看,像极了一棵老树的树皮。咦,我怎么有些伤感?莫非是那满脸的皱纹,让我联想到前世数学的括号根号和乘号?是,肯定是!
父子两赶紧买其他物品。路上扁铁铁雄心再起,邀我明天再来如此操作。我告诉他这种事不能太多次,要不村里的人会不信的。而且,村里的木工活也不能不干。另外,人族可能也不会那么好商量。最主要的是,我跑得都快断了腿你却只在旁边凉快,你捞了四文钱,我却赚了一屁股的麻辣。我肚子腹诽。
“好吧,”扁铁铁遗憾的接受了现实。“但有件事要和你说下,回家你娘亲若问为何回来晚了,你可得说爹带你在交易处到处逛啊!还有那赚四文钱的事莫提。”
“扁铁铁,可我并没有到处逛交易处啊!”
“下次。还带你来,再带你逛逛,不就可以啦。”扁铁铁说道。
“不行啊!扁铁铁,你就不能明天带我来逛吗?”
“刚才你也说明天我要干活,不能在带你来了。”
“那早上早点带我来,然后你自个回去,留我自己在人族交易地溜达,傍晚再来接我。”我试图说服他。难得见到亲人,也没多少交流,却要等下个月才能再见一面,心有不甘啊!
“不行,哪有这闲功夫。”
“扁铁铁,你看我牙齿长齐了没有?”我张大嘴巴问到。
“不用看,没有,还要过段时间。”
“哎呀,没齐啊!那说话肯定漏风,嘴巴不密怎么办?万一晚上娘亲要赏我块肉吃,我嘴巴不严,漏点肉或别的什么?真是的,我都没吃过肉。嘴巴你可千万不能漏出东西。”我装模作样对自己说。
扁铁铁楞了楞停了下来,对着我高高扬起巴掌,却没落下。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一会儿才说:“行,六子。按你说的明天送你过来,自个去逛,注意安全,尽量让自己在蝇眼之下。”
“好勒。”我兴奋的说。
魔说魔是有弱点的,只要你足够聪明,你能找的到应对办法。因为狂妄就会迷失本性,自私会失去理智,贪婪往往毁灭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