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潘家寨的夜并不平静,寨壁的到处绑着火把。每隔二十步间距就有一名寨兵在寨墙哨卡心惊胆战在把守,。因为用肉眼可以看到远处有火光大亮,估计是不远处哪个村落又遭殃了。
不过,潘家寨还没有胆派人去侦察。对于魔域中的各村寨魔民来说,都没有唇亡齿寒的观念。他们更把自己的一座座村寨当成草原上一只只吃草的绵羊,遇到狼时除了远遁之外,总认为狼只要吃别的羊,待吃饱后狼自然会放过自己的。
魔将和魔兵是会第一时间赶过去现场,但有时灾祸也只是一会儿工夫,待他们到达时,也许村寨就只剩断壁残垣。
然后魔将和魔兵维持好现场,交给圣宗查检。圣宗经过一系列的程序操作后,认为无事的自然会把一些繁衍多的村落分离一部分人迁过来。对于魔王和圣宗来说,魔民也是绵羊,他们必须继续牧养。
一阵稍大寒风从寨内吹来。寨兵潘司光觉这股风好像夹杂某物从他眼角边飘过,落入了寨外的地坪上,无声无息。他探头一瞧却没有发现什么,他想或许是某婆娘的卫生带没收好,被风卷起,吹走。
魔民生活条件有限,往往把装盐糖的麻袋洗净,剪成条状当成卫生带。麻袋是棕褐色,落入褐黑的土地上,晚上确实很难看清。他收回了正要示警的嗓门,谨慎的又注视着周围情况。
我却是一颗心还在不停的砰砰跳。因为刚才的“卫生带”就是我。是我乘着风飘出潘家寨。
翻越四米高的寨墙对于一个炼体七级的人是没有难处,但穿过把守的寨兵对我来说确实需要胆气。虽然寨兵的修为和南宫百岩的公子哥相比相差太多,发现的概率等于零。
但是碰到胆小的我,哦,不。是谨慎的我自是不敢掉以轻心。在这之前我做了很多准备,包括用沾染很多土做保护色的麻袋弄成披风,裹在我的外套上。灵感启自于前世的野战迷彩服。
我卷缩着身子紧贴在寨墙外壁,确认了寨壁上面的潘司光没有任何发现,才借着夜色躲开错落的火把亮光照耀处,溜到寨外的小土包边。
终于可以把憋在我胸腔的那口气吐出,回望着不远处的潘家寨,我竟然泪眼婆娑,感慨万分。
我决定出走的时候,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着扁铁铁他们。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多少得尽点孝心,晚饭我为壮硕娘和扁铁铁做了顿红烧肉,结果被他们两个抄着棍子追打半天。因为他们认为我这顿饭太浪费家里的调料。
看着七妹八妹小小年纪就要劈柴蒸果洗衣制被。我不由得心疼起来,想想前世这个年龄的小女孩,估计还只会玩过家家。于是我让她们休息下,我来帮她们干活。结果她们认为我又要使什么坏似的,说什么也不同意。
老九才两岁,现在已经要看护十弟,作为兄长,我把最后一块糖果偷偷的塞给他。结果这小子居然不解馋,也不怕我的“鬼屋”,趁我不在偷偷溜到我房间翻箱倒柜,差点我的私房钱给找出来。
唉!好心没好报啊!不过我怎么还是舍不下这个家啊!
明日村长发现我溜号,会不会大肆搜索?虽说魔域罪不累亲,但不知道作为家人的他们会不会又被圣宗带去搜魂?我也担忧四姐来着,快一年来,已经没有了她的音信,也不知道怀揣着反抗火种的她以后还能在魔世中生存吗?
现在我该怎么办?然后我又要往哪里逃呢?
我举目四望,除了朝人族交易地的方向我熟悉外,其他的地方我一无所知。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我还是先找个地方藏起来吧。说到找地方隐蔽,我不由得想起红红当年的藏身处,好像就在我身后的土包里。没想到时隔四年多,我竟也踏上逃亡的命运。
我悄悄的登上小土包,找到上次和红红对话的地方。俯下身体仔细的寻找洞口处,却是一无所获。也对!康叔他们那么大的阵势都找不到红红的藏身之处,何况我人单力薄。
当时我也不是没想问下我的第二人格。不过,对于今天的出逃,昨晚我预想了很多危险的场景,做了很多预防措施。其中就包括让红红今晚务必禁言。因为我怕第二人格和我说话干扰我的判断。
突然想起当初红红说,她是躲在土包里看我回来的。莫非洞口在土包另一面。我立马过去,可是依然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正准备放弃,我突然拍下自己的脑门。笨啊!有洞必会有空气对流啊!我居然把忘了这个物理现象。
要说这事搁在四年前,我还真没办法感应到。不过现在倒是轻松的很。果然,五息左右我就发现三十米外有个拳头大的坑洞。
我走到小洞口前,用手探探洞壁的土层,发现是四周都是浮土。我不由得大喜,赶快手脚并用掏土。一会儿工夫,一个三十公分左右的猫儿洞口就出现在眼帘。
呵呵,钻洞喽。我匍匐向前爬行四米,眼前就豁然开阔,容的下我站立行走。
我打开随身包裹,逃亡的计划几年前就准备,物质自然十分充分,包括我的私房钱我都找南宫百岩换成大额的。我取出包裹里面的打火石,点亮火把后把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我小心翼翼,总害怕前方有埋伏的魔兽。入洞渐深,果见我前方隐约有微光闪闪。
“啊。”我赶紧用手捂着我自己的嘴巴,更吓得灭了手中火把,躲在暗处战战栗栗的偷偷观察前方四五分钟。好像也没什么动静,我才壮着胆继续打探。原来是几只死去很久的魔鼠,皮肉已腐蚀,露出骨头黑暗中发出磷光。
我暗骂自己一声胆小鬼,重新点亮火把。这地方又要比之前的地方还要开阔,可以用穴称之。那些魔鼠尸体并非堆成一堆,而是一具具横七竖八的乱放。唯一怪异的是有一只明显是被剥一半皮的魔鼠。
咦,这个场景怎么有些熟悉?我确认我从来没来过这地方啊!哦,想起来了,我的第二人格曾经给我描绘红红她在土包内怎样吸魔鼠血,后来怎样去滥龙洞府的传奇经历。
初闻这些话时,我当然认为这是无稽之谈。红红和我都是凡人之后,怎么有可能变得像妖怪般的存在。
我当时就认为那是因为红红的离去使我的潜意识开始自我安慰自我疗伤。所以我产生了第二人格,这样可以让我感觉红红还活着,至少活在我心里。
所以针对于第二人格红红这段经历的描述我自然是八分不信二分狐疑。之所以还有两分狐疑,还是因为第二人格红红说话用词和性格太像红红的缘故。
可是眼前的一切推反我之前的理论。
我开始细思从前的生活点滴起来。
就说藏在我咯吱窝的那条粉帕。其实每次回家我都要用清水清洗它。它的质量异常的好。随身携带了四年多,粉帕在我的汗腺下居然没有破损没有汗臭,而且鲜艳依旧,芳香如故,好没道理!
一提及这个怪异情况。我不由的又想到四年前,我第一次打开粉帕准备清洗它时,突然看见粉帕画里的仙女挺着大肚子正打着太极,时不时还抖着屁股像是在放屁。当时我揉揉眼睛又揉揉眼睛,一次又一次怀疑自己眼睛是否看花。
吓得我当时就扔了粉帕,两腿一软,对着粉帕磕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红红姐,不管你是不是寄魂在手帕里,我一定好好保管好手帕,心里一定记挂你的好,求你别吓唬我。”
后来,就再也没有发生让我“眼花”事情。
还有那次。。。。。。
我突然发现我所谓的第二人格就是红红的鬼魂,从逻辑来说更加合理。只不过,我当初害怕而不敢面对罢了。
难道这我和鬼魂共同生活了四年?念及以此我一阵本能的胆颤不由得窜起,不过马上被我的理智压下去。都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怕个毛!平日内,我和第二人格相谈甚欢,我潜意识里又何尝不是把她当作红红。
除了她说的经历有些匪夷所思我不相信之外,其他的话我还是。。。。
等等,眼前的景象证明红红说的经历都是真的。那意味着兰宝石,金鳞,夜明珠都有可能成为我的囊中之物。大好消息!
我兴奋的尖叫起来:“红红,快给我出来。”
“咕咕,来啦,什么事叫得那么急。”一道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
幸亏我没有时间细思,要不然又要怕得浑身起鸡皮。可能因为,一则我习惯了,二则现在我正是财迷当中。
“你知道去滥龙洞府怎么走吗?”我急忙问道。
“知道啊,朝里走,向左拐。然后。。。”
“行,行,我边跑你边指路啊。”
我迅速的朝着红红指的方向跑去,完全没有三年都不急,却急一刻的觉悟。
地底的路坑坑洼洼,极不好走。一心沉醉在财宝法宝上的我跌跌碰碰的穿过许多的岔洞,忘了黑暗中点燃火把的我,宛如是只夜空中飞行的萤火虫。荧荧之光,却也夺眼。
此时地底世界的不少魔物正被这光亮吸引,暗地里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而我还嫌弃手上的火把的亮度不足,让我不能更快速的奔跑,真怀念前世的手电筒。
咦,想啥来啥,前面好像就有两只红色的灯笼正向我快速行来。
地底人?还是。。。在我还没做出判断的时候,灯笼越来越大,越来越近,隐约还夹带着一股腥臭味迎面扑来。
妈啊!那不是一只体型硕大的魔蛇吗?刚才我认为的两只灯笼其实就是它的两只眼睛。
我的财迷梦瞬间破灭,赶紧扔掉火把快速的往回跑,吓得是七魄跑了三魄。
我的慌张自然也引得魔蛇紧追不舍。
结果我更是手足无措,慌不择路。魔狼兄的阴影在我心里又开始蔓延。连红红在脑海中的喊声“咕咕,停下,别怕,我去对付它”我都置之不理。
无奈中,从我咯吱窝中飘出一道人眼无法看到的红影,像幽灵般的扑向魔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