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什么绢书,明明就是一张反书嘛。
上面的题目就是“告全体魔民书”。我草草的看了一遍,里面讲的都是鼓吹魔民要团结一致起来反抗魔王的统治。
魔国把这些人称为邪,同情他们的人,就称之拥邪者。抓到后肯定是斩立决。
“四姐,你知道这是啥吗?”
“知道还问你干嘛?”
“那还好。但是我不能给你念这个。这种东西也不能保留。”
我斩钉截铁的说,站了起来就准备把那东西给烧掉。
“你敢。”四姐骄叱着。也顾不得把一个衣领系好,对着我就是扑来。
此刻的我已非当日阿蒙,当下身躯一侧,避开了她的虎扑。趁着她还有前冲的惯性,我从她身后绕过,直奔墙壁上挂着的火把。
可是四姐的反应也很敏捷。双手往地上一按,化解前扑的惯性,并以手代脚,脚脚连环踢向我心窝。四姐去了杀手营三个月,功夫进展很大。
来的好,我左手拍浪掌按下她绵绵不绝的脚影,右手拿着绢布进一步靠近了火把。
四姐双脚撑地,以手代脚。原来的连环脚马上变成了旋风腿朝我扫来,速度快的惊人,脚下的带出的风足以让火把的火焰摇曳不止。
我不得不收回了右手。回退一步,避过了她的旋风腿。她趁这个机会翻身,俯身一手抓到绢布,一脚从身后起,冷不及防的点向我脑门,像极了蝎子点尾。
招数委实出人意料,把我吓了一跳。我若避开她的蝎子脚,手上的绢布势必被抢走。
我虽然平日里和好手交手的机会不多,但好在平时对太极劲的研究从来就没有停留在简单前后左右这种直来直往的探索。
我身体昂面倒下,脚也腾空,整个人就横在空中,避过四姐的点过来的脚尖。
我的身体却使了“顺”劲,借助着四姐手抓住绢布回拉的力,整个身体就像是绢布的延伸。顺从的借着四姐夺回劲和绢布飘过她身体。
但是待四姐回夺的劲使老了。就那一瞬间,我双脚从新粘地,突然发力,又从她的手中躲回了绢布。
“四姐,这东西会害死你的。我是在为你好!”
此时,我离火把只剩一步之遥。我赶紧迈出这一步,绢布已离火焰不足四十公分。
就在我信心满满的认为绢布会马上点燃的时候。原地的四姐却不见了。再一眼,已现身在我眼前,她的双脚挂在墙上,身体前伸,像条趴在树枝上的美女蛇。哦,不对,像前世庙宇屋梁上正在散花的仙女。
火把已经被她双腿踢的老远,但是还在噼啪的燃烧。
幸亏我当时一发现不对劲,右手一甩,把绢布甩给了左手。要不然肯定被她抢走。
“你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用你管,快点把绢布还给我。”她又开始来抢。
我们一来一往又争斗起来。她的招数虽然招招凶狠,但其实手脚都有分寸。
我也舍不得下重手。两个人像一对配合默契的舞者,在微弱的火焰中翩翩起舞。
有好几次机会我都可以靠近火把,但她四姐总能借助那诡异的身法,轻灵的像只幽灵,总是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我面前。
哦。这样比喻不确切。因为她的姿势和气度用幽灵形容是亵渎。还是仙女吧。
四姐的动作时而像拈花,时而像吹箫,时而像舞袖。
对了,飞天,是飞天。前世我曾在敦煌壁画看过。
“飞行云中,神化轻举。”身法奇特,匪夷所思。
不过,这身法似乎很耗气力。
渐渐的四姐豆大汗水不停的滴落,娇喘嘘嘘。
当我再次靠近火把时,她使的飞天身法已经明显的慢了半拍。眼看这绢布已经要化为灰。四姐凄惨的喊道:
“不要啊!”
四姐的双膝突然突然向我跪下。
我顿时脑子顿时一片空白,我怕我等下出门会被雷劈的。那还顾得了烧绢布,双脚一软也对着四姐跪下:
“四姐,这东西真的不能留着,它会害死你的。”
“不行,这东西是他给我的,它比我的命还重要。”四姐对答。
哎呀,真是左右为难。话的说到这个程度了。我要把它烧了,估计四姐可能会恨我一辈子啊。
这人我向来就不是什么杀伐果断狠毒之徒,明显就不是干大事的人。实际上还是烂好人一个,然后耳根也软,心肠也不硬。
可这东西留着还真是祸害啊!
“要不,四姐,你先讲讲给你这东西的他是谁。我们分析下这东西对你危害有多大,再来决定是否烧掉它。你看行不?”
然后我就听着四姐娓娓道来。这个故事有点狗血。
四姐半年前去了杀手营。负责引导她入门的是一个年长她五岁的少年。也就是她的师兄。
少年对她很好。那时候,她当时正处在自暴自弃之中(因为没能化魔成功),压根就想早寻死。
每次杀手训练四姐都在玩命。这让杀手营的高层认为她是可造之才。
可是那少年却说四姐凶恶的外表里藏着一个柔弱的心。说她这样路走不远。
少年经常开导她,给她讲很多的道理,使得四姐开朗了许多。
慢慢的四姐原本那到处不服输的劲藏了起来,对人狠对自己更狠的心肠也内敛了。开始注意仪表,头发留长了,还拿了第一月所得的钱买了一套衣服。
少年也教了她很多练功心得,两人亦师亦友。少年还说四姐有修行天份,偷偷的传授给她一套功法,还嘱咐她莫在他人面前施展。这些功法就是四姐使的飞天招数。
如果不是刚才怕绢布被烧。四姐是断然不会使出这些招数。其实,这功法有呼吸篇,四姐不知不觉的已迈入魔修之途。
听她初恋般的描述。
朦胧间,我像回到前世刚上初中那时与班花同桌。班花老劝我别老摆高冷的样子,后来我们也曾卿卿我我。这恋情最后死于老妈的干涉。唉,又扯远了。
少年在十天前来和四姐话别离。说是有个任务,可能他回不来了。临行前,偷偷的塞给四姐这一绢布,说让她好好看下。
哎呀,四姐你该不会把这反书当情书吧。这下有点难堪了。
算了,还是先念给她听下。或许她会感到失望,然后我就可以顺理成章把它给毁了。
可惜,事与愿违。当我把通篇文章读了一遍,却发现四姐的眼睛更加的睁大,更加的明亮。头还不是点,双拳捏得紧紧的,一副看到希望兴奋的样子。
靠!看来这祸害是烧不得了,要不然必害了四姐不可。
不行,我还是得劝劝。
“四姐,这东西确实留不得。要不,这样吧。你把它背下来,记在心里。绢书就不要留了。”
“这倒也是办法,可是我不识字啊!六弟,要不你一字一字的教我背吧。”
四姐有点难为情。
这样的四姐可爱多了。要是放在半年前,我肯定是被放倒在地上,然后她一脚踩在我身上,一手扭着我耳朵,恶狠狠的说:“你必须把老姐教会,否则。。。”
当下,我开始教四姐背诵起来。期间为了帮助她记忆,我应用前世许多政治课学的知识。并加以说明,甚至举例论证。
这倒好,引得她更多的问题。好在咱前世也是穷苦人民翻身做主的后代,政治思想也是杠杠的学了十几年,做个指导员还是绰绰有余。
“哇塞,六弟懂得那么多,好像比我师兄还懂得多。”四姐一脸崇拜。
这还是四姐吗?你不崇拜我精进的功夫,却崇拜我前世的马列圣语。
“那是当然,想当初咱也是。。。。。在书上看到的。”我差点就说想当初咱也是红旗底下宣誓要做共产主义的接班人。幸好及时改口,要不然还真的讲不清。
火把的火焰燃尽,我们换了一根又一根。
四姐的问题也是一个接一个,我很耐心的解答。直到天色已大亮。不知不觉已经一个夜晚渡过,四姐也把那篇反书也背的滚瓜烂熟。然后我们一起把那祸害绢书烧掉。
要问四姐在我心里的阴影面积有多大?以前是百分百,现在还是充满整个心房。唯一的不同是以前害怕居多,现在却是无尽的担忧和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