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环节出错了呢?我坐在自己床上想。再次梳理下思绪。
自从潘洋倒地后,我就吓傻了。其他孩童也是如此,然后开始大声喊人。我家大哥还要扭我双臂把我送官,还是四姐推开他,让我先行回自个房间呆在
不能够啊!好歹我也是有二十多年心智的人,如果不是身体太弱小,我也不出此下策。要知道弄那些原料可熏得我三天吃不下饭。
再者说,我的那个盾构造很简单。只不过是两块木板中间捆绑着一个用兽皮缝制的气囊。盾的前块板有个洞刚好做气囊的出气口。平常用块湿泥块封住,但稍微挤压下就弹出。气囊里面装着一些粉末也会随之喷出。
当初为了泄愤,我想把揍我的人恶心死。所以粉末的主要成分是屎干磨成粉外加灰土。
当初其实我也有考虑加些铁屑的嘛,不就是怕闯祸嘛?怕铁屑碎末落入眼睛才放弃的。难道还有其他。。。
对了,上次我路过村子的仓库,见里面有桶黑色的粉末。特臭!平常都用盖子盖住。但那天不知为什么盖子打开。
所以我顿时和它臭味相投。我刚才还嫌自己备的屎干风干后味道差很多,现在正好加些料,调成高悚级的恶心调味品。我记得当初还曾幻想潘清风家的孩童不小心用嘴吸入的场景。
于是我偷偷摸摸的进了仓库,用兽皮包了些。可是量也不敢拿多啊。不就是怕被人发现嘛。我把新得到的黑粉末放入气囊里了。莫非是它和我们的粪便起化学反应。
很有可能,我平常吃魔果就有药膳的味道。排泄出来多少会有残留。一定是这样!
想明白了缘由我赶紧下床,用力的拍打门,对着外面喊:“我找到原因了,快放我出去,潘洋需要我,马上安排给他洗肺。”
目前的我是不能外出的。用三哥的话,我已经被看管起来。要等村长和宗廷的人来裁决。
“吼啥!洗肺怎么洗,拿把刀子先开膛破肚?我说六子,你平常看起来挺怯弱的,狠起来也够可怕的。潘洋都快狗屁了,你还等不了?”门外传老大潘丘的声音。
对啊,一急忘了自己已经身在异世,这个世界哪有可能有洗肺的机器设备。
“老大,潘洋真要是死了,我有触犯魔王法规吗”我的心很慌。我也怕死,所以像一个落水的人希望能抓住什么,哪怕是言语安慰,哪怕是根稻草。
“废话!你的事很严重,处死是必然的,要我说你还要被点魂灯。”
玛德,魔国的人就天性薄凉。自家兄弟都快有灭顶之灾,他却幸灾乐祸。
魂灯,这个词我一听潘丘提起,我不由浑身打颤。
我见过那东西。白天藏在地底里,夜晚升到离地两米左右半空中。我们寨子里周围都有。
刚开始我以为是这个世界人愚昧。那些应该是前世人所说的磷火,前世的古代人也曾把它们当成鬼火。所以我曾经不屑一顾。
有次为在红红面前显示自己的胆量。我自告奋勇去魂灯前看看。可是我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魂灯虽然是一团燃烧着的白色火焰,但是真每团火焰都是一个人的痛苦脸庞组成。有老有少,无不张大着嘴巴像是在大声的呼喊什么。那是磷火能有的图案吗?
那天夜里我吓得不敢入睡,满脑子都在回忆着前世看过的恐怖电影和小说。而且我的脑袋也是贱得很,越怕却越往那方面想,接下来只能是瑟瑟发抖。
后来我听说魂灯是圣宗为了惩罚那些有罪的人或魔而设的刑罚。
圣宗将人杀死后,抽出灵魂,然后用特殊的方法让灵魂燃烧。这还不算,还让你白天潜入地里养魂,晚上燃魂。夜夜让你哀嚎,却不让你灵魂消散。非得折磨个数十年或数百年。以儆效尤.
“我不要!”我瞬间崩溃起来,歇斯底里的喊着,像疯子一样用手指着自己脸自责:“叫你没事玩粑粑。”
等等,我玩粑粑没罪。有罪的是让潘洋死的人。我吗?不是,是他自己要拍盾牌,我有提示过,是他自己找死。难道我就该任人宰割?我第一次有了反抗这个世界不公的冲动。
门外突然嘈杂起来。我屋的门也被粗鲁推开,进来了好几个凶神恶煞的寨兵。
“走,圣使见你。”他们不由我分说,从我脑后提着我脖子就走。这场面有似曾相识。哦,想起来了,前世我养过一只小狗,我经常就这样对待它的。好吧,狗狗,人之将死其言比诚。前世我对不住你啦。
空有两世英明的我就这样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带到村公所。村公所是潘家村寨唯一用木头搭盖的房子。
这地方森严,有点像前世的法庭。村里很多人都来看热闹。
好吧,我要死之前也算引人注目。我自嘲的想。我可要抓住这人生最后的舞台。
可是,稍后我却发现他们关注的只是圣使。这不对啊!我是主角。我挥舞着双臂乱蹬着双脚。心喊,难得的猪脚王八舞,快看我啊!过这村没这店啊!
怎么没效果?圣使魅力有那么大?我不由得好奇抬头往上看。虽然脖子还被人提着,昂头时候特费力,但是我的眼球也是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美女吗?不是,就一老头。
看老头你也能直眼?哦,当然不是!
在我们魔国,老头也算稀罕的物种。造成稀罕的原因,后来听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魔王认为年老的魔民不能为他创造价值,不值得在占用资源。
另一种说法是魔民到了五十岁,魔果已经压制不了魔民长期吸入的魔气。平常积累的魔气入体,普遍都有魔化的现象,而这种魔化是类似野兽型的魔化,无人性无意识,纯粹的酗杀。所以魔民到了五十岁就会被编入捕兽营,余生都在百万魔山里渡过。要么杀魔兽,要么被魔兽杀。
但我两世为人,怎么会被老头给吸引住呢?前世看老头没有成万也差不多。
我是被老头身上穿的件青色的长袍吸引。长袍用流光溢彩形容不为过,真的还向外发出蒙蒙青光。长袍上图案更是奇特。朵朵青云在上面飘,下面有只奇兽时而好奇的看向人群,时而眯眼小憩,时而自娱自乐。简直就像前世看液晶动画一样。
“把他放下吧,你叫潘古?”老头圣使让人把我放下,不带感情的发声问我。
“是的,小民阿古,拜见神仙爷爷。”我谦卑的跪下,用奶声奶气回答。其实心里还在检讨,刚才我是不是该表现的更嗲些。这有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抱大腿了。我的小命保得住保不住可就靠他了。
“嗯?”老头邹下眉头。
然后看了下还光着屁股两岁左右的我。是乎在考虑是否要和眼前这个小屁孩过不去。
“神仙,在魔国那是骂人的话语。”老头左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壮汉怒斥着我。
哦,明白了。刚才我那话就像前世人对你说:“你是魔鬼”一样道理。
这个壮汉我到见过,姓康,我们小孩私底下都叫他康叔。也是位圣使。主要管我们周边六七个村寨的圣宗的人。
后来我才明白,所谓“圣使”是魔民对魔宗人的统称。只不过康叔没有那么漂亮的衣服,他长年累月只是穿着件玄色的布衣。
布衣在我们村也很少见。壮硕娘总说人族的衣服质量很差,穿不到两三年就会破,而且还很贵。不如我们身上兽衣。可以穿个十多年。父亲不穿给儿子,哥哥不穿给弟弟。
但是,去年过魔王节。村长老婆穿了件红色布衣裙。引得全寨人的眼睛却都盯着看,我家的壮硕娘亲和红红更是恨不得把眼珠都挂上去。
“要叫圣使爷爷”康叔补充道。
“诶”我讨好的回答。
却看见康叔脸色不好看,我似乎做错了什么?哦,明白了,好像我无意中占了康叔的便宜。都怪我前世重理轻文。不明白语言的巧妙之处。幸好发现的早还有补救。
我朝老头和壮汉个头磕个头。“小古拜见圣使爷爷和圣使叔叔。”
康叔的脸色才缓了下来。“叫你来,是我师兄有个问题要你,你要如实道来。”
又道:“这次你小子狗命运气不错。昨天正好青云杨师兄在附近,他顺便救了潘洋。要不然你就准备去赔死吧。”康叔先用恭谨态度向杨师兄点头致谢,然后转头藐视着我,翻脸的速度之快也只有前世看周星驰的表演才见过。
原来潘洋没死啊!那我就不用陪死了。我赶紧诚心诚意向老头拜叩救命之恩。
“罢了,你先原原本本把这东西的来历说下,越详细越好。”老头很平淡的说,把我那个忍者神龟牌从个包裹取出来。
呵呵,刚才我正后悔前世重理轻文,现在就来个机会让我有写文章讲故事的机会。看来这世我要好好补足文功。
我整了下思绪。然后口若悬河洋洋洒洒的讲了三千多字,包括我怎么偷粉末怎么趁五水着偷剪五哥皮褂等等。
可是我越讲越心虚,因为我发现所有的人无不闭口掩鼻,一脸嫌弃的样子。
难道我文学功底的真有那么差劲吗?我好沮丧啊!
啊!不对,我怎么自己也捏着鼻子在讲话。哦,对了。盾牌和夹的气囊都在这呢!虽然里面的粉末已经不见,但余味依然冲天。
“好了,啰啰嗦嗦一堆。比我老人家还老。”老头不满的看了我一眼。
不就是你让我讲详细的吗?我心里暗自嘀咕。
“康师弟,现在明白了,黄魔狼粪和魔果残渣按一定比例混制,可以做成麻痹神经毒剂。可列为末等毒药上报总宗。我看发现这配方为纯属偶然事件,没有隐者或其他宗派和邪者参与。接下来的事你处理吧”
老头对着康叔说完。又回过头来对着我:“哎呀!你好磨叽。我的耳朵都起茧了。早知道我就不救潘洋那小孩,让你也陪葬,估计你要死了那舌头肯定还能动,据圣闻记载,巧舌是上好的下酒菜。”
老头圣使说完拍了拍长袍上睡觉的那只小兽,那小兽欢快的在袍子上一跃,一跳到了青云上。老头的动作也几乎和图案上的小兽同步。一跃窜出村公所,又一跳上了天上。速度之快,用眨眼来形容。
“谨遵师兄法旨,恭送师兄!”康叔立身作揖。羡慕得望着远去老头的身影。
“好宝贝,好法衣,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内门弟子,能赐一件法衣。”康叔自言自语的说,眼里充满期盼。
“咳咳,”康叔咳了几下,提醒羡慕的跑了神的众人。下一秒,康叔却发现了桌上老头遗留的包裹。“杨师兄这记性,又忘了拿包裹了。”
接下来康叔要裁决我了,总算我又能当回猪脚。
康叔指着我“查潘古为小不自爱,不讲卫生,胡乱玩粪便,导致潘洋中毒。幸得圣宗救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割其舌头,以示警戒!”
凭什么割我舌头?康叔你好过分,你肯定是听到老头说我的舌头是下酒菜,你就假公济私巴结他。怪不得老头一走你就老盯着我嘴巴看。
旁边的两个大汉不容分说把我按倒。就要撬我的嘴巴。我死命挣扎着,紧闭着嘴巴,我看着旁边的人无不露出兴奋的眼神,就像我前世买现宰鹌鹑的时候,看着它被扭脖子被扒皮被开膛剖腹。自己也流露不出半点的怜悯,反而觉得有些好奇。
正在这时,一道青光又从我身边掠过。那青袍老头又出现在康叔旁。
“师弟,不好意思,忘了拿包裹了。里面有些许丹药对我还是很有用的,丢不得啊,丢不得。”老头拿了桌上的包裹不好意思和康叔说道。
“师兄请稍等片刻,您的下酒菜就马上给你备好。您可一并带上。”康叔指了指正在挣扎的我。
“什么下酒菜?”老头不是很明白。
“巧舌,那小子的舌头啊。”康叔讨好的说。
“啊!我不吃同类任何身体的。刚才我只是吓唬吓唬他。呵呵,罚他个万八千的魔币捐献给咱宗门,这事就算揭过。”
“师兄英明。就按师兄指示。罚潘古15岁后到50岁间必须向圣宗捐献1万魔币。”康叔当众宣布并记录在案,然后毕恭毕敬的和老者聊天。
“啊。”这次轮到我感叹了!1万魔币什么概念?我家扁铁铁,每日辛苦做木工。村里每月也就给18魔币。据说这个在村里已经算不错的。按此计算,一年216魔币,大致需要50年还清。也就是说我的余生都要用来债,可我现在才2岁多点啊。
在我们魔国,6到9岁要去化魔营训练,期间每年有一次去魂殿化魔的机会。按圣宗的话,这是最好的化魔时间,可塑性强。如果能顺利化魔,变成魔人,就相当于鱼跃龙门。然后圣宗会培训你十年,接下来你还要随魔王征战。不死的话,就可以荣华富贵一生。
当然如果三年内化魔不成功。9到12岁的魔民则必须去作战处训练三年。以备战争时期炮灰的补充。12岁后,如果运气好魔国内并无大战。那你可以根据属性,从事着各行各业的学徒,或者从军。正常三年后可以出师,可以结婚,开始你漫长挣钱道路。
有前世经济头脑的我自然知道我以后的人生意味贫穷困苦,是那种穷的穿不起裤子。
“不行啊,康叔,我的舌头不值钱,你还是割了我的舌头吧。”我回过神来大喊。却发现康叔和老头已经离去。我赶紧去追。但是我却被老五拦着。
“原来是你把我的褂子弄成胸罩的。”老五捏了捏他硕大的拳头。
“小六,你赶着去哪里?可惜了。你大哥我今天看不到燃魂了”老大还在阴阳怪气的说。
“老大,赶去拉屎,拉丘屎。”我横眉冷对的回话。
“屎不是按坨算的吗?”老大奇怪的问。
“我拉的屎是以丘为单位,我要拉一大盘丘屎。你管的找吗?”
“大潘丘屎,你在骂我!”老大对我冲了过来。老五也抡起了胳膊。一场混合双打拉开帷幕。
说实话,我当时一点也不敢到害怕。我舞动双臂奋力反扑。现在回想起来,那竟是我在这个世界燃起的第一滴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