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来到陡山下,她从怀里取出几只瓷瓶,把里面的汁液倒在山脚下,汁液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这是创浊汁,其实是种伤药,但是非常的不好闻,希望魔蚁们不喜欢它。”吴姐对身边人解释道。
流民们陆陆续续的爬上山。山很陡,如果按前世几何角度来算,估计是七十度角。
所以流民爬坡很费力,最后一批人才离开山脚,就有几头先锋魔蚁到山脚下过来探道。魔蚁的眼力不怎么样,但嗅觉很灵敏。还好吴姐的创浊汁起了效果,几头魔蚁果然掉头返回。
我们总算是把一颗悬着的心放下。可就在此时,突闻“哎呀“一声,一个弱小的身躯突然从山坡上滑落。
“虎子。”我听见丘婶凄凉的叫喊。
虎子,正是前几天和我一起吹凉虫汤的那个小孩,乖巧可爱的圆脸浮现在我脑海。
原来虎子和丘婶动作比较慢,落在队伍的后面。虎子也许是年幼的原因,在爬陡山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滑落下来。
虎子滑落的动静比较大,顺带着一些小石子的滚落。
不好,这个滚落的石子惊动着先前探路的那几只魔蚁,纷纷掉头来探究竟。
钟哥哥和吴姐等能力比较强悍的人都在前方对付魔树。现在回头折返就虎子也顾不上。只有丘婶伸出一只手臂想要去抓住他,只是连虎子的头发也摸不到。
“婶子,别管我了,我要去陪阿爸和妈妈了。”虎子说几分洒脱,声音却透出几分无奈。
不知为什么虎子的话触动了我心中最柔软的那块。
虽然虎子的话是这样说,但人的求生欲望总还是有的。他的手脚也不断的试图抓住旁边的石头,以求固定住身躯。幸好这样,多少减缓了滑落的速度。
一道身躯连跃代跳的往坡下奔来。说来你可能不相信,那人就是我。
如果事发前让我有更多的时间考虑,我真的会退缩。可人总是这样,事到临头有时全靠自己的本能。前世的人们管这行为叫冲动。
可谁叫我也想妈妈,想壮硕娘,更想前世的妈妈。我就听不得别的孩子要去见她的妈妈。虽有时候我也会冒出个傻念头,我要是在这异世死了,我也许就能见到我前世的妈妈。
再说我当初也不是一心想去送死。我的第一想法就是救虎子。第二个想法就是我能用太极劲化解向下冲的惯性,然后化险为夷。
当我抓住虎子的手的时候,其实离山下的先锋魔蚁也就七八米远。我的脚用力点顿着被流民踩踏的一个小足坑,稍微的化解了向下的惯性。本想再来一个漂亮的旋转身,借着旋劲甩掉身体冲下来的惯劲。
可惜想象是美好的,因为此刻我忘了我是动不得内劲。太华丽的动作超过我受伤身体的极限,它就自然而然的牵动到气海穴的魔气。所以我唯一能做到就是稳住虎子的身体,然后像一团烂泥似的,直接从滚到山坡下。
“嘁嚓哥。”虎子这小子居然想枉费我一片救他的心血,也想冲下来拉我上去。
“别动!以后我就在你这里。永远!”我用手指着自己的胸膛,费力的喊出最后一句话。
我的气海穴似有千根针在穿插,疼的的我豆大的汗水不停的流,我的双手双脚都没力气。呵呵,这次真的要离开异世,希望再睁眼时,林小欢的妈妈说:”小欢,起床了。别赖床。“
在我闭合眼帘的那个瞬间,我总算看清几只前世老鼠般大小的魔蚁。他娘的,异世魔蚁的六条腿上还长有褐色的绒毛。
。。。。。
我是昏迷了,失去对周围环境的感官。遗憾的没有看见浩瀚的褐色海洋刮过,留下了无尽的废墟和苍凉。也没有看到几只先锋魔蚁在靠近我的那一刹那,似乎受到惊吓齐刷刷的掉头折返。后来的一批又一批先锋魔蚁都是得到这样的遭遇。
流民在山坡上看得是目瞪口呆。
“我知道了。一定是嘁嚓滚下山时粘到了创浊汁,所以魔蚁们不愿意咬他。”一个流民猜测着。
“可是。。。。”吴姐才说两字,就不言了。她本来想说的是,可是创浊汁有那么好用嘛?她自己连自己都不愿意相信。但是,又一转念只要嘁嚓没事,说这些干嘛呢?
谁也看不到。看不见的红红虚影就站在我身边,不离不弃。呲着牙,怒瞪目,任何一只想靠近我的魔兽和魔蚁就遭到她无情的灵魂攻击。当然我躺的地方毕竟不是魔蚁的主流方向,要不然数目太多,红红肯定也照顾不来。
一场有惊无险的经历再一次从我的成长中流淌过。等我醒来的时候,红红再次藏起功和名,她再次把我的幸存归纳为我运气好的原因。
这丫头还真当我的智力是二百五啊!只是我承了她那么多的情,我再说谢谢就见外了。我是不是要考虑下《倩女幽魂》的剧情发展?有没有孩童版的《人鬼情未了》啊!算了,再过几年后再说。
流民的队伍继续移动,我无力的趴在钟哥哥宽阔的背上,任由他背着我前后左右颠簸。
说实在,没穿上衣的钟哥哥体味特臭,汗酸味烟熏味。可是咱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也就没那么讲究。再说咱身上不是还有虱子嘛,也不知道这些没血食的小家伙们有没有转移战场跑到钟哥哥那边去。
人大哥哥都不在意,我哪里敢乱挑剔。
“大哥哥,和你说些事。”我还是有些体虚,讲话慢条斯理而且轻声细语。
“哦,嘁嚓你醒了,都睡了一天了。说吧什么事。”钟哥哥一面赶路一面回头和我说话。算是和我打招呼。
都过了一天多,老黑和青鸾他们应该安全了吧。至少应该和姥姥联系上了,我也算完成我的任务。呵呵,姥姥会不会把我放弃了。也好那就和钟哥哥他们一起去他们的乐园,人生何处不是家?
“其实绿软绿鸣都没死,说不定咱以后还会碰见他们。”我安慰钟哥哥。虽然现在这件事情讲起来我可能不好解释,但我也不愿意背个宁死不救或幸灾乐祸的骂名。我好像越来越在乎流民的感受。
“嗯。我知道了。”钟哥说道,语气带有欣喜的高兴。
“这么样你就相信我了?你不问个来龙去脉?”我有些诧异。
“你连一个陪你玩耍两天的小孩都愿意舍身相救,还需要编个谎言来安慰我吗?其实我明白你们都是有秘密的人。如果不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又怎么愿意和我们一起吃苦。当初绿软病的不能动的时候,吴姐就替她搭脉。吴姐就说她的病很怪,与其说是病还不如说是中了咒。你的更怪,当初我们还以为你是摔晕了。后来吴姐说你在修炼一种很厉害的功法,好像出了岔子,修为都废了。”钟哥也不藏在掖着,把话讲明了。
“嘻嘻。。。”我毫不掩饰的开心笑了。为了无需难堪的解释,为了不必再虚假的活着。
“我就一件事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修炼的。吴姐说绿软实际修为至少是炼体巅峰。你的就更可怕,连吴姐也看不出来,但她肯定你已经筑基修为。”钟哥哥问道。
“嘻嘻。。。我也不知道。”让人夸奖和崇拜总是一件很值得人高兴的事,要是让人觉得你是云里来雾里去的高人更是件让人开心的荣耀。
“别和我打马虎眼。你得教教我修行,明日就到了大本营。到时候你教也得教,你不教也的教。反正我是赖上你了。”钟哥哥三十岁的人还和小孩一样耍赖。
“嗯”我不好意思的在他光滑的背肌画这小圈,算是答应下来。
N年后,大哥哥就成了我在这异世中名誉上第一个大徒弟,虽然我从来没有指点过他什么。
几百年后,无论血族代言人还是我后来的追随者都尊称大哥哥的后人是大师兄家的,在魔域尊贵无比。
半天后,流民又找到了寻食地方,大队伍都散去了。大哥哥也要帮忙捕猎。我倚在一块石头旁。吴姐倒是过来了,她给我带了些肉汤。不多,汤的肉味很淡,但很温馨!
“听说你醒了,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吴姐关切的问。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我
“没事,习惯了。后面应该会慢慢恢复的。”我安慰她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好。
“那我就放心了。像你这种能文能武的人,缺了你是我们革命的损失啊!”吴姐现在把革命挂在嘴边,说得比我还要顺溜。
“吴姐,太抬举我了。吴姐,我有一事相求。”我说道。
“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尽管说。”她一向是热心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