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副馆主好像说,他厌恶这里。”老梁看着眼前的晴朗,此时的他跟平常完全就是判若两人,一种上位者该有的气势让得别人不得不后退,何况此时的晴朗眼神犀利,表面看上去古井无波,实则怒意内敛,蓄势待发,只要对方敢扑过来,晴朗定会强势出手,丝毫不会心慈手软。
“大妈起来吧,跟大叔回家,晚饭前,你儿子就可以回家了。”晴朗单手扶起妇人,将自己扇倒在地的直接一脚踢到一边,眉间怒火上涌,他厌恶无涯赌馆的行事霸道,他也厌恶夫妇俩下跪的底线崩塌,他更厌恶的是一旁围观却人能站出来,他发现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既然别人做不到,他晴朗就亲自解决吧,虽然不能处处留心,但是眼前的,是善,他乐于共存,是恶,他必不会放过。
“还愣着?”晴朗低声呵斥道,双眼一瞠,瞬间前方三人冷颤一抖,连忙往后方无涯赌馆钻去。
围观的人知道事情闹大了,有几个人将夫妇扶起,连忙拉走,看来眼前这三个陌生人就是来无涯赌馆找事的。
……
“韦无涯,现在就剩我俩跟那个何霖风没按手印了,虽然你说动了几个馆主同意跟我们一起向钱震南施压让利,但是人家都已经按手印了,顶多算墙头草,你就这么自信能扳倒他钱震南?这么久以来,你输了不是一次两次了。”此时,无涯赌馆中华丽雅间内,两个颇有气势的中年男子对面静坐,敢这么跟韦无涯说话的人,恐怕除了稻镇镇长韦无岸,就只有北斗赌馆的馆主,詹北斗了。
国字脸的詹北斗棱角分明,谈吐有力,中指上戴着一枚墨绿色的扳指,一身平淡无奇的青色长衣,也丝毫挡不住那沉稳的气质。
詹北斗一向是个利益分明的人,他只知道利大于弊,所以钱震南觉得他好说话就是多让点利给他就是了。
对面坐的的可以说是虎背熊腰,络腮胡如鬃,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正是韦无涯,此时他松软的靠在椅子上单手杵着头,若有所思,身下可以一整张虎皮,他也是个练家子,另一只放在桌上敲打手,那虎口上的老茧清楚可见。
“北斗兄,这只是初步,他钱震南无非就是让钱氏进来,你知道钱氏进来后的目的么?是为让罗氏立足,将徽州分给罗氏,这样罗氏就容易坐稳华夏十大家族的位置。”韦无涯想了想,丝毫不在意,要是以前他肯定想尽办法要给钱震南使绊子,现在却并不放在心上,目光长远的看向詹北斗。
“你怎么知道?”詹北斗一下坐不住了,大拇指紧扣着自己的那枚扳指,一下盯着前者,前者那随意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这种十大家族的事他们这些小人物根本没资格知道,何况还是关乎到氏族的大势,在氏族面前他们这个小破赌馆拍死是分分钟的事,哪怕詹北斗在安郡有关系都不顶用。
“因为我现在是“罗氏”的人。”韦无涯头一扬,掏出一根卷烟抽了起来,轻吐烟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韦无涯提到“罗氏”后,那眼神里都带有几分恐惧和傲意,既然自己已经抱住这个腿,就不能撒开,因为他也不敢撒。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这罗氏,可是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说完,韦无涯阴险一笑,似乎是有意要将这个秘密告诉他詹北斗。
詹北斗先一愣,立马暗道不好,这是上了贼船,还是凶贼的船,立刻面色阴沉,一下站起身,呵问道,“我就说你韦无涯肯定没安好心,你这意思是现在我知道了,就必须上你这条船,不然,就等着“罗氏”的报复?”
“哈哈哈,聪明,北斗兄,你怕什么?现在华夏国但凡有点势力的都知道那十大家族有两个空缺位,这个罗氏可最有竞争力之一啊,貌似另外一个位置也几乎内定了,要让我们自己平常哪儿有机会抱住这样的大腿,现在机会来了,何乐为不为呢,为氏族做事,那可真的是与现在有天差地别了,不然他钱震南哪儿资格这么嚣张,还不是舔着钱氏的名号,哼。”
说实话,他也不敢太跟着氏族一起,毕竟自己人微势小,氏族的浑水太浑了,他根本翻不了什么浪,可是那“罗氏”旁系也是这样逼着他当狗腿子,就算韦无涯平时再怎么凶狠,自己小命就一条啊,他怕自己一个人绑在氏族身边受苦不说,还有可能赔命,这“罗氏”可是专门干劫杀钱财的勾当,他当时就犹豫了三秒,身边带的一个小弟瞬间就被掐碎喉结倒地毙命。
韦无涯自问自己再怎么害别人,虽然也害死过人,也后怕了很久,毕竟人命关天,说没就没了,他可是亲眼看到了这“罗氏”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而且那杀完人后兴奋的阴笑还历历在目,看到自己小弟倒地的一瞬,他就答应了给罗氏办事,至于做什么,“罗氏”还没说,不过他敢肯定是要出人命的。
为了保险起见,他准备拉个一起照应的,死也要有个靠背的,这不就拉着詹北斗一起了,他韦无涯就是看着这詹北斗太趋利这一点,这才说动詹北斗跟他最后再按那个花名。
“你?混账,氏族险恶,我等当这个地头蛇不是悠哉自由,你自己上船,还设套拉我。”詹北斗气的桌子一拍,直接揪起韦无涯的衣领,嗔怒不已,他恨不得拍死这个韦无涯,他这次是把自己这辈子都搭进去了。
韦无涯也无奈啊,暗骂道,老子也想老老实实的当这个地头蛇啊,可人家是谁,不听的话小命就没了。虽然自己害怕,但是表面上还得装作一副平淡的样子,直接一把手将詹北斗的手撇开,站了起来,手指点了点詹北斗的左心,“北斗兄别生气,跟着氏族干,我们的脚下就不只局限于这小小的稻镇了,哪怕是这皖边一带都有可能被我们占据开来,你就不心动?”
要说不心动,他詹北斗也自问并不是没有,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耷拉了下手,整个人都有些松软了,既然已经上了,就认命了吧,废话都不想多说,准备回去安排好馆内的事宜了,“唉。”
“其实吧这花名我们按不按就没关系,主要我是想看钱震南吃瘪,好在罗氏面前表示下能力。”韦无涯既然已经抱住了罗氏这条腿,就自然不在乎钱震南让钱氏进来后所给的利益,他有点搞不明白,这罗氏不是钱氏一伙的么?干嘛要安排他这一手跟钱震南作对?他想不明白,也不敢问,毕竟氏族行事本来就肆无忌惮。
“呵。”詹北斗现在心烦意乱,冷呵一声,不想多言,心里暗骂道,你什么时候让钱震南吃过瘪了一样,不过是一条跟着罗氏的狗而已,人家钱震南可是正了八经氏族的人,你算个屁,要是能让钱震南吃瘪,早干嘛去了。
詹北斗是越想越烦躁,早知道自己直接把花名按了,一想就恨不得抽自己个耳巴子,可是又无可奈何,手指一个劲的用力搓着中指上扳指。
“咔嚓。”一声扳指碎开了,同时雅间的门被打开,一个大汉走进来连忙说道。
“馆主,有人闹事,好像是皖边赌馆的人。”
“你的意思不是钱震南来了?王八蛋,竟然这么不给面子,要我按花名竟然随便就派个人来了,我倒要看看,敢来的这个骨头有多硬。”说完,就气冲冲地跑出雅间,留下呆愣愣的看着桌上碎裂扳指的詹北斗。
“唉,就这样吧。”詹北斗毕竟经历到这副年纪了,也没钻牛角尖,长吁一口气,缓缓起身,也跟着出了雅间,算是认栽,今后得跟着韦无涯一起绑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