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枫手肘撑在桌面,交握的双手覆在额头上,闭眸沉思,“我帮不了你!”
王丽萍大惊失色,声音拔高了好几个分贝,“什么?!”
王丽枫脑子转溜一圈,很快想通了所有的关节,“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大人物。这人,显然是冲着你来的,不但冲着你来,为怕顾氏出面挺你,把顾氏也拖下了水。”
王丽萍急了,“你怎么知道是他要对付我,而不是因为顾氏,才把我拖下了水?”
王丽枫冷笑,“顾氏垮了,十个你那基金,也顶不了事。他对你的基金下的是杀手,对顾氏,只是小打小闹的警告一番而已!”
王丽萍哭了。
她这辈子,前二十来,靠着王家,顺风顺水。
后来嫁了个自己爱的男人,虽然不算圆满,但在婚姻期间,也算幸福。
所有的惨剧,都是从易诗雨爱上池逸辰才开始的。
难道是……
她蓦然睁大了眼,“我知道了,肯定是……”
她才要说,王丽枫的秘书急急的敲了敲门进来,“王总,顾董召开紧急会议,要您马上过去。”
“好,我知道了。”王丽枫站起,对王丽萍说,“你先在这里等等,有什么事,等我开完会再说。”
“哎……”王丽萍还想说什么,却被王丽枫的秘书给拦住了。
秘书是位年轻漂亮,干炼又端庄的年轻姑娘。
“易太太……”她叫住王丽萍。
王丽萍眼睁睁看着王丽枫大步离去,怒气冲冲的侧眸,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秘书小姐笑得格外大方优雅,“有人要见您。”
王丽萍神色一顿,“所以,这是顾严清的意思,他不让枫儿管我的闲事?”
之前王丽枫劝她与易柏年离婚时,就说过她养自己这个姐姐。
王丽枫也一直把这话贯彻得很彻底。
帮忙投资产业,帮忙筹建基金,跑前跑后,忙上忙下,全程都是掏心掏肺的,弄得王丽萍自己倒像个闲人。
现在,顾严清看不过眼了,知道是自已带累了顾氏,所以不允许王丽枫管自己的闲事了吧?!
秘书一直温文的笑,没有回声。
王丽萍深深吸了口气,想通了,便也没什么不满了。
再加上,之前王丽枫也说了,如果是自己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就是她,也帮不了自己!
自己的事,还是得靠自己。
她已经是五十来岁的人了,的确如妹妹之前所说那般,活得太像个少女了,无知得可怕。
“什么人要见我?”
秘书小姐伸出一只手,朝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跟我来。”
顾氏的会议室里,王丽萍终于知道了那个个一直陷害她的人是谁!
“池逸辰!”咬牙切齿的声音自她牙缝里蹦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陷害我名下的产业不算,要连累顾氏!”
难怪向来惧老婆的顾严清会以这种委婉的方式,拒绝王丽枫再帮自己。
以顾氏的财力,的确是无法跟池氏抵抗的。
“看来易太太很容易忘事,那我就让人帮你回忆回忆。”
池逸辰向身后站着的路尺示意了下,只见路尺踏出一步,从一份文件袋里,掏出一几张A4纸打印的文件,递给王丽萍。
池逸辰说:“说到底,你其实也是受害者。只是你不该,让你私心害了我在乎的人!”
王丽萍看着路尺递来的那份文件,心尖尖都在颤抖。
易柏年父女,果然是她这辈子跨不过去的坎。
她以为,一个死了,一个消失了,这件事便算过了。
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她想要就此揭过的事,别人却并不一定,能揭过得了。
比如,池逸辰!
因为她曾经一度帮易诗雨作假,甚至掏空心思,帮她脱罪,给她钱帮她潜逃,帮她隐瞒割肾的事,都一桩桩一件件的被记录在她此刻手里的文件上。
池逸辰冷漠而平静的声音响起,“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做错了事,就该为自己做错的事,付出代价!”
王丽萍拿着文件的手都在颤抖。
池逸辰这个人,她接触得并不多,唯有的几次接触,还都来自于易诗雨。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冷酷而寡情的人。
现在他要她付出代价,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平息他的鱼池之怒?
手里的纸章不堪她指尖的力度,慢慢皱成一团,她说:“你想……想要我怎么做?我手里的产业,甚至顾氏,都为此付出了代价,还不够吗?”
“够?破点小财,就想息事宁人?”池逸辰唇角的笑意残忍嗜血,冷冰冰的挂在脸上,像来自地狱的修罗,“江容慧害得我家破人亡,怎么能这么轻易了结!”
王丽萍又是一僵,“江……江容慧害了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看来你是忘了,当初她是怎么爬上我父亲的床的事了。”
王丽萍的手抖了抖,握在指尖的那份报文件不堪重量,飘飘落地。
那件事……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连池正峰与江容慧自己都没有怀疑过,池逸辰是怎么知道的?!
她心里慌张得厉害,想去端放在面前的咖啡,谁知失了准头,颤抖的手却碰翻了杯子。
深褐色的浓稠液体顺着会议桌边沿,泼了她满怀。
“啊……”王丽萍被烫得跳了起来,后退的脚踢到身下的椅腿,一歪,扭得当场摔倒在地。
惊惧恐慌与委屈的情绪齐齐上涌,无助的泪水,憋满了她有着岁月痕迹的双眸。
“我……我并不想的。逸辰……不,池总,当时我要知道她会这么疯狂,我也不敢啊。我也是个可怜的女人。我深爱的丈夫心里只有事业,我又不能替他怀孕生子。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代.孕的女人,却那么风.骚又不安份。我当时只想,寻一个比易柏年更出色的男人,将她送出去,她这种野心极大的女人,一旦有了新的目标,就不会缠着我的老公,想要夺走我的一切了啊。我……我只是……”
“你只是自私!”池逸辰冷冷的看着蜷缩在地上,哭得狼狈至极的女人说道。
她是自私,可这世上,有哪个女人不自私?
她是一个全职太太啊,老公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一切。
但凡她还是个有忧患心的女人,就会想尽办法挽回自己的家庭婚姻,那不都是情理之中的事么?
可为什么,别人这么想这么做没错,她却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