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逸唇抱着叶安楠,飞快的冲向停在楼下的救护车。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下来,但丝丝凉寒之气似能钻进人的骨子里面去。
吵吵嚷嚷的沸腾声里,叶安楠仿佛听到了有人急切的呼唤。
她艰难的睁开了丝丝眼缝,看见一张冷峻而刚毅的轮廓。
那个满脸焦急,边走边大叫着什么。
他是谁?
叶安楠迷迷糊糊的想着。
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却能感受到他紧紧抱揽住自己的力道与温度。
他似乎,很着急啊,是在乎吗?
救护车上。
池逸辰一将叶安楠放下,就被推到了角落里。
急救医生和护士动作迅速的给叶安楠上了氧气袋,生理盐水,测血压监心率。
她的头已经被撞得血肉模糊,青肿惨白得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个人了。
池逸辰努力的睁大了眼,想辨认出叶安楠的样貌来,却是徒然。
包裹在她身上的衣服被护士迅速撕落下来,丢弃到一边,浑身的血迹赫然醒目,脖子上的掐痕也青紫一片,触目惊心。
医生看着越来越驱与平缓的心跳仪,急速的按压着她的胸膛,最后还给她打了强心针。
抢救,紧张又忙乱。
池逸辰单膝跪坐在车尾角落,淡漠的双眸渐渐变成赤红,满是鲜血的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滔天怒意激荡得他一拳砸在了车上。
*
另一边,易诗雨一回到家,当即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叶安楠失踪的消息一被暴出,就立即登上了各大新闻版面的头条,牵动着无数人的八卦之心。
她忐忑难安的摸出手机,飞快的把机关掉。
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她这里绝对不能出纰漏,让人查到她跟何义有任何联系。
何义如果把事情做成了,她乐见其成,败了,到时候也跟她毫无关系!
打定主意,易诗雨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
她又把电脑电视同时开启,紧张又忐忑的关注着本市的实时新闻。
易诗雨祈求着,希望此次行动顺利,没了叶安楠,她成为池太太的人生路上,便再没了阻碍。
何义此刻,想必已经动手了吧?
她不安的想着,双手在身前不安的绞紧着,急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王丽萍打完牌回家,时间已近半夜,路过女儿房间时,听到里面还有电视的声音,便推门进去。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看电视?”
突然出现的声音几乎把易诗雨吓得跳了起来。
她回头,见是自己的母亲,松了口气之余又恼怒的跺着脚,拍着胸口埋怨道,“妈,你干嘛啊,半夜三更的,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王丽萍嗔怪的瞪了女儿一眼,挽着包跨进房间,“你也知道现在是半夜三更了?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心神不宁的样子。”
易诗雨牵强的笑了笑,“没事,就是失眠了。”
王丽萍走过去,把手提包往女儿房间的沙发上一丢,瞄了眼电视,嗤笑一声,“原来是因为这个。”
“妈……”
“好了,瞧你那点出息样,这不是很好?叶安楠凭着孩子入住池家,那又怎么样?谁知池逸辰得罪了些什么人,弄得现在性命都堪忧的地步,这池太太的位置还没坐上呢,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不一定呢。”
王丽萍浑不在意的语气,让易诗雨一惊,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她牵强的扯起抹笑来,“妈,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王丽萍无奈的用手指戳了戳女儿的脑袋,“我说你这脑子里成天想什么?这还要听什么风声啊,明摆着的事实嘛。叶安楠才从监狱里出来多久点,她父亲公司没了,她一个一穷二白的女人,除了有个得病的女儿,还有什么,是钱还是权?需要让人搭着一辈子的前途去绑她啊!摆明了那些人就是冲池逸辰去的,她不过是无辜受牵连而已。”
易诗雨听王丽萍头头是道的分析着,提着的心渐渐放回肚子里去。
她松了口气,脸上牵强的笑意渐渐自然起来,“还是妈见识广,想得也深远,别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王丽萍听到女儿恭维的话,得意一笑,“那倒是,你妈我路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
她站起来,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好了,你啊,想再多也没用。时间能证明一切,你就好好的在家等着,说不定,这就是你翻身的转机!”
“好。”易诗雨温婉的一笑,跟着起身,将母亲送出了房间。
把门反锁了,易诗雨回到房间,也不再开电视,关掉灯,映衬着电脑微暗的荧幕光芒,坐在黑暗中,双手紧紧的绞握在一起,用力到指节都泛出青白之色,战战兢兢睁眼独坐到天明。
*
何义早就对周围的环境进行过了解,此条小道顺着湖岸而出,不远处,就是大路。
他深一脚浅一脚,在漆黑的夜色里,艰难的往那个方向跑过去。
边跑边想,知道就一切了结了叶安楠那个见人再说。
她如果没有死,警察马上就能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
他能通过叶安楠的手机号定位她的位置,警方一定也能用同样的方式找到自己,因此,原来的手机及手机号都不能用了!
一想到这里,何义立即从身上掏出手机,想也没想,直扔到了路边的湖水里。
到了大路边上,那里有他准备的第二条出路,一辆没有车牌的小车。
何义二话不说,跳上车,打燃火就跑,全然不顾一路跟着他一起逃来另一个绑匪。
“喂,等等……你等等我啊……”那个绑匪追在车后,不停的挥着手大叫。
他的声音暴露了他所在的位置,警察顺着房子四周一路追寻面来,如果他不喊,估计还不能一下子就发现他,可他突兀的大喊起来,瞬间暴露了出来。
警察动作迅速的追了过来。
坐在车里,透过后视镜看着后方情形的何义忍不住大骂,“就是一智障!”
脚下油门一轰到底,车子跟支箭似的,轰鸣着就差没飞起来了,迅速消失在黑暗的道路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