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年心口一疼,伸出一条手臂拉起白倾念,搂着她的腰把她抱到怀里,觉察到她的身子一僵,却没有再挣扎,他心内又是欣喜,又是酸涩,放柔了声音说:“你没有错,道什么歉?我不该强迫你,今天我酒喝多了,一时没有忍住,活该我受这一下子。”
白倾念一怔,想从他怀里抬起脸,他却重新把她的脑袋按回胸膛,一只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沙哑了几分,“听我说……这几天我不是故意不去医院看你的,你受伤,责任也在我。”
他其实想说他很担心她,恨不得这几天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陪着她,开口却发现喉咙艰涩,声音僵硬,终究还是换了符合他行事作风的角度解释:“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我表弟联合董事会成员排挤我,我妈为了服众,便暂时撤了我的职,把我关在家里,每天让我吃斋念佛,不允许我出门。”
白倾念眼中的泪水慢慢止住,联想到顾景年敲着木鱼念经的模样,憋闷委屈一扫而光,她不由得噗嗤一笑,“你家是不是还有专门的佛堂,你每次犯错了都要被关进去?”
“若是被我妈听到你这种混账话,她真让你去当尼姑。我妈信佛,觉得让我看经书能戒色戒欲。”
虽然他不该质疑母亲的观念,但这几天他脑子里全是白倾念,不仅没有把经书看进去,反而比平日里更想她。
“我和那个女人没有关系,那晚都是逢场作戏,我也不是为她一掷千金,那些珠宝首饰我都是为你买的。”
顾景年本来打算事后再送给她,全当为那两天的冷战求和,却没有想到惊喜没有给成,反而闹出这么多事来。
知道她被池北辙带走的那晚,他差点以为他会失去她,后来还是冷静下来周密部署。
他知道林音的父亲被池北辙安置在B市的疗养院里,便在疗养院里放火,引池北辙过去,又利用自己在恒远医院的人脉,把池北辙安排在她身边的几个人收买后,有了十足的把握,才让顾景曦接她回来。
而他为了出顾家,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似在看经书,实际让顾景曦偷偷送了不少酒进去,整天抽烟酗酒,最后母亲拿他没有办法,把他痛骂一顿后,还是让他回来了。
顾景年担心白倾念不相信,紧紧抿了下唇,补了一句,“那些珠宝首饰,我暂时放在了陈柏陌那里。”
白倾念心底震撼,一来她没有想到顾景年会主动解释,二来她以为顾景年从来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此刻听到这一番话,她心尖一颤,眼睫毛不停地颤抖,他主动说这些,是不是代表他其实也是在乎她的?那她要怎么回应他?告诉他她相信?
但实际上她一直很信任他,若不是亲眼看到,她也不会质问他。
她低着头,顾景年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琢磨不透她心里想什么,手下故意用力扯了一下她的头发,膝盖顺势往上一顶,“哑了?”
白倾念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他的腿上,两条手臂搂着他宽阔的肩膀,整个人都紧贴着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变化。
白倾念的脑子轰地一下炸开,松了手便要往后退,却被他扣着腰重新拉回去,看着她红得滴血的耳朵,他的心情顿好,低声问:“你勾引我脱掉,不帮我穿上?”
白倾念的手被顾景年握在掌心里,她用力挣扎了几下,顾景年反而握得更紧,她有些羞恼,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便要去帮顾景年。
顾景年看到她的手指颤抖,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心里又起了火,更激发了他对她的渴望,想到再被她这样磨,他当真会强迫她,他铁青着脸拍开她的手,“笨,会脱就不会穿了?”
白倾念觉察到顾景年正眸光暗沉地盯着自己,她心尖一颤,又觉得自己委屈,便反驳一句,“是你自己脱掉的。”
顾景年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细长的丹凤眼锋利如刀,足足剜了她一分钟,才放开她,自己整理好衣服后,站起身往楼上走。
“你去做什么?你的伤口要去医院缝几针才行。”
顾景年突然转过身,跟在后面的白倾念一时没有稳住脚步,直直跌入他的怀抱,他长臂一伸便把她纤柔腰肢抱住,站在比她高一级的台阶上俯下身来,低声在她耳边说:“我去洗澡,泄泄火,顾太太要跟着一起来吗?”
他身上还带着浓烈的酒精气味,但此刻闻起来却有一种让人沉醉的感觉,轻吐于耳边的话像是一股电流流淌而过,让白倾念不由得有些颤抖,脸贴着他的胸膛,她用力一咬唇,闷闷地说:“你注意不要让伤口碰到水。”
“不解风情。”顾景年嗤笑一声,见她确然是害羞,而不是在抗拒他,他心中一喜,还没有压下去的渴望便又升高,想就此要了她,又想到自己刚刚承诺过不强迫她,他握紧拳头,推开她大步往卧室里走。
白倾念担心顾景年额上的伤势,本想跟进去,咬唇想了想,还是回楼下打电话催促陈柏陌。
陈柏陌来的时候,白倾念正清扫地板上的玻璃碎片,她开门看到陈柏陌右手中只提着精致的黑色包装袋,想到顾景年的话,忍不住笑说:“景年脑震荡,你怎么空着手过来了?”
“他脑子一直有病,治不好。”陈柏陌看到顾景年从楼上下来,冷笑着说:“每次找我不是三更半夜,便是大清早,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顾大少爷一样,白天商场上厮杀,晚上情场上纵横?”
陈柏陌是个缺德货,平日里说话也就这德行,白倾念听多了,便也有了免疫力,倒是顾景年被人揭了短处,心里不痛快,他又是极为爱面子的男人,脸色当即一沉,“不然都像你一样?长得还算人模人样,结果除了谢瑶那个未成年对你死心塌地外,这么多年连朵桃花都没有。”
陈柏陌抬手一抚额,不是他没有桃花运,而是他的桃花都被谢瑶那死孩子掐了,每次有女人贴上来的时候,谢瑶便会扑到他怀里,哭着说“爸,你又要给我找后妈了吗”,他每次都有一种崩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