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里浮起淡淡的绝望和浓烈的痛苦之色,以他高傲的性子,只有别的女人主动贴上来,从来都不屑去强迫任何人,但在池北辙和她重新相遇的那晚,他坚守的信念便全数崩塌。
林家落败,父母对林家赶尽杀绝,那晚他在父母面前跪到天亮,求父母放过她。他将她远送出国,五年不见不念,却不是不管不问。
或许她从来都不知道,他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伦敦,投资她所工作的医院,也曾放低姿态讨好医院的老板,所为不过是平日里对她多加照看,他送财送礼给她的邻居同事,不过就是想让他们在她有所求的时候,帮她一把。
他知道她坚韧好强,从来都不愿意接受他给她的好,所以他曾叮嘱过那些人,不要在她面前提起他。
顾景曦说顾家欠林家的,他应该代替顾家补偿她,但他并不这样想。
上一辈子的恩怨他不想理会,他只是因为爱她,心疼她以前受过的种种伤害,才愿意倾其所有、尽他一生所能对她好。
但母亲却不愿意放过她,这五年来他狠心把她一个人丢在伦敦吃尽苦头,不让池北辙找到的同时,还要提防着母亲暗中对她下手。
五年来他表面上风流多情,和别的女人逢场作戏,假装自己不爱白倾念,希望时间可以淡化顾林两家的仇恨,让母亲慢慢接受白倾念。
他忍受了五年她不在身边的生活,白天拼命工作不去想她,晚上用酒精麻痹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只有念着她的名字,才能安然入睡。
他好想她。
后来,他再也受不住思念的煎熬,以母亲的名义强逼她回国,用婚姻的名义将她困在自己身边,等她慢慢爱上他。
而如今池北辙的再次出现,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让他真正意识到原来他忤逆父母,放弃人生信仰去爱的女人,从来都不曾真正属于他。
酒精总是能麻痹人的神经,清醒的时候他能忍住不碰她,但是这一刻,他便当自己醉了,他太渴望得到她,让她永远属于他。
衬衣的衣扣被他指尖的力道用力扯落,他从未和别的女人真正赤裸相对、肌肤相亲外,指尖有些颤抖,低头看着她,莹白月光映在她脸上,她的侧脸形成了剪影,美得让他窒息。
他从未像这一刻感到满足狂喜过,干脆利落地抽开腰间的皮带,他再度俯身压下来,将她纤瘦的身子包裹在他精瘦宽厚的胸膛间,低头在她颈间哑声耳语,“念念,我会让你永远记住今晚。”
他等待这一刻,等待了那么多年,从16岁有了男人的生理需求,脑子里便全是长大后妖娆美丽的她。
这些年他有过几个女人,每次做得时候,却总也无法真正满足 。
他爱她,所以想要她。
白倾念听到耳边拉链拉开的声音,脸色越加青白。
她怎么能和一个有过无数女人,上一秒还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的男人做这种事?这对她是一种侮辱,顾景年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白倾念漆黑的瞳孔剧烈颤抖,明眸往一侧的茶几上扫去,看到上面一排的玻璃杯,她的目光微微一僵。
她的手被顾景年放开,手臂伸到不远处的茶几上,在黑暗里摸索到玻璃杯子,她把唇咬破,握紧杯子狠下心向顾景年头上砸去。
“念念。”
意乱情迷中的顾景年突然低声叫她的名字,温软的声音让她想起她被他从深雪里抱起来的那一刻。
那天看不到尽头的伦敦长街上,漫天大雪飞扬,他颀长的身影从黑色车子里走出来,带走了整个冬天的冰寒。
白倾念慢慢地收回手,紧紧握住玻璃杯,用力咬紧的双唇颤抖,狠狠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她怎么能伤他?
这是把她从死亡边缘里拉回来的男人,是为她寻遍世间名医给她治病的男人,也是要和她白头偕老的男人,她怎么下得了狠手伤他?
她做不到。
她察觉到顾景年的手滑到她的衣襟里,急得不停掉眼泪,用能活动的手臂推拒着他,“景年,不要这样……”
“不这样,要怎么样?”顾景年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泪水,仍旧低头脱她的衣服,喑哑的声音里透着讥讽的冷笑,但白倾念还是能从里头听出一丝的自嘲和涩痛,“你是我的妻子,我对你做这种事本来就是天经地义,你委屈给谁看?”
白倾念的心猛地一震,快要放弃之际,却又再次想到他对别的女人也做过同样的事,心底的屈辱感一点点扩大,直到再也无法抑制,她提高声音颤抖地说:“你有把我当做你的妻子吗?你搂着别的女人,为别的女人一掷千金的时候,有没有想起家里还有我这个妻子?你自己都没有身为丈夫的自觉性,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履行妻子的义务?”
顾景年浑身一僵,停下解衣的动作,低头盯着白倾念不住颤抖的肩,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刺激得他混沌的大脑猛然清醒过来,心中慌乱异常,伸手去抱她,“念念,我没有……”
他的话止在了一片噼里啪啦的声响里,转头一看,茶几上的玻璃杯全被挣扎中的白倾念扫落在地,玻璃碎片铺满脚下的一小片地方,她似乎并不知道,只顾着从他身下逃脱。
眼看着白倾念整个人都要从沙发上跌下去,顾景年脸色一变,眼疾手快地伸出长臂捞住白倾念的腰,却因为自己半个身子还在沙发上,在把她重新放回沙发上的同时,他因为重心不稳栽倒在地。
随着“嘭”地一声响,他的额角撞在茶几扶手上,滑下去的同时,又覆在了玻璃渣上,疼痛让顾景年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
白倾念听到声音后,转头看过去,借着月光看到大片的液体从顾景年的额上淌下来,没入他鬓角处的头发里。
“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