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白倾念原本靠在床头的身体猛地直起来,下床抓住南月的手,焦急地问:“你说顾氏快要被收购,景年坐牢?”
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在电话里说他已经解决了吗?此时南月怎么说他有危险?
实际南月这段时间一直找在白倾念,今天带走白倾念,就是为了去见顾景年,但却发生了这种事,而且另一方面她担心白倾念还是会一个人离开,打算直接带白倾念去A市,让白倾念先看看顾景年此刻的处境,白倾念再怎么铁石心肠也舍不得走了。
这番话也是她故意说给白倾念听的,见白倾念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在乎顾景年,她心里嫉妒难受的同时,又很焦急,紧紧反握住白倾念的手,带着哀求的声音说:“倾念,景年不让我们告诉你事实,想让你一个人无牵无挂地离开,但是我瞒不下去了。”
“他被人告上法庭,连自身都难保了,怎么救顾氏?你最近没有接触外界,不知道顾氏如今已是四面楚歌。”
“你想想景年为什么把别墅给你,为什么在预感到如今的局面时,你还没有提出离婚,他就提前往你的账户里汇了10亿?你不知道那是他的私人财产,剩下不多的他都拿去救顾氏了。”
“他担心你离开他后,你会像五年前那样颠沛流离无家可归,为了保障你的下半生,他早就提前为你安排好了一切。10亿只是现金,在你还没有看到的离婚协议书里,他更是留了自己全部的私有财产给你。”
南月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白倾念怔怔地看着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晶莹液体,听到南月说:“倾念,我求求你了,只有你能救景年了。即便你们离婚了,你也不希望他出事对不对?你不是说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吗?你忍心看到他在监狱里呆一辈子吗?他还年轻啊!倾念……”
“我……”
“你为什么犹豫?还是说你在怪我之前对你做过的事?”南月恼恨地说:“我也爱景年,我不认为是我错了,但目前最重要的不是争论这些,而是先救景年。如果这次景年没事了,我……”
南月还是无法说出“退出”两个字,她爱了顾景年那么多年,怎么能说放开就放开?
所幸白倾念及时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既然找我了,就说明你有了主意,你说说你的想法。”
南月找唐易铭要了池北辙家里钥匙的时候,顺便把唐易铭的车钥匙也要了来,她之前并没有把握带白倾念去A市,也就没有订机票,又考虑到白倾念晕机,在电话里向唐离确认那边还能撑个几天,她决定开车去。
然而车子刚出医院,就被前方几十米处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南月紧急刹车,身子往前撞了下,心想着指不定是哪个神经病跑出来了,也没有时间跟那人计较,她重新发动车子准备绕过去,谁知抬眼往前一看,不知死活的男人竟是唐易铭。
事实上池北辙家里的钥匙是南月从唐易铭手中骗来的,因此此刻见到唐易铭,南月很是心虚,而且唐易铭肯定是受了池北辙的命令,来阻止她们去A市的,她顿时很懊恼,打开车窗冷声说:“唐先生你再不让开,我真的撞上去了。”
白倾念坐在后座不说话,蹙眉看着唐易铭究竟想做什么。
唐易铭大步走过来,一条手臂撑住车窗,出其不意地抬手握住南月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手下微微用力。
他看到南月疼得眉头轻蹙,他脸上的表情很温柔,“南小姐真是好本事!约我到你家和妈一起吃饭,说什么晚上想去我家睡觉,要了我家的钥匙。我把自家钥匙给了你,晚上回家站在门外等你到大半夜,你人去哪里了?去了池北辙家里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把我的车子开走,你要我这几天住哪里?开什么车?”
听到唐易铭的这一番话,白倾念挺直的脊背又放松地靠回座椅,唐易铭计较的是南月的欺骗,应该不是来阻止她们的。
南月顿时有些尴尬,也忘了疼痛,别开眼睛不自在的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可以去你父母家,还可以去你……”
南月说到一半,白皙的脸红得滴血,咬着唇没有再说下去。
唐易铭眯起眼睛,漆黑的瞳孔里带了笑,“还可以去哪里?南小姐是想说我还可以去我的床伴那里吗?可是怎么办呢?自从吻了你一下,在你妈面前充当你的男人后,我对其他女人就不感兴趣了。”
他的语气里满是戏谑,实际只有他自己知道,昨天南月骗了他的钥匙说晚上去他家的时候,他是傻了才会相信南月,自己的家进不去,他一个人等到三更半夜,还抱着她会来的幻想,最终却什么也没有等到。
凌晨三点的时候去自己的情人那里睡,换做以前估计又是一夜缠绵,但昨晚却兴致全无,越看那女人越是厌烦,脑子里全是南月被她强吻后通红的脸和迷离的眼睛。
情人说他几天没有来她这里了,他仔细一想似乎在A市那晚和南月再次做过之后,他再也没有过性生活了,这对于以前一周至少三次的他很不正常。
自从除夕夜去了南月家后,他时刻念想着南月,却总找不到好的借口再见南月,直到昨晚南月突然打电话给他,说是南母请他去她家吃饭,他跟个二十岁的毛头小子见丈母娘似的,特意收拾了自己一番,结果竟是一场鸿门宴,他不窝火才怪。
南月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唇,粉色的唇瓣上便泛着一片莹润的水光,看得唐易铭浑身的血液又是一热,一只手忍不住移到南月的唇上,重重压了下。
白倾念算是看出来了,唐易铭明知道南月拿了池北辙的钥匙是要带她离开,却没有阻止,唐易铭能为南月忤逆自己的上司,显然是对南月动了心。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起陈柏陌和谢瑶,江修泽和柯雅韵,如今又有唐易铭和南月。
南月不仅不知道唐易铭的心意,并且依旧深爱着顾景年,为了得到顾景年,机关算尽不择手段,和唐易铭之间,估计又是一段孽缘。
白倾念突然难过起来,她有把握救顾景年,但是牺牲也很大,到了那个时候,她还能和顾景年走到一起吗?
抛开南月是情敌这点不谈,白倾念是真心希望南月不要再把一腔的爱全部给顾景年,对于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这种单恋太痛苦了。
太多的事容不得白倾念多想,她此刻一心要赶到A市,便拉开车门对唐易铭说:“唐先生,南月最近不久才拿到驾照,估计车技不怎么好。唐先生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送我们去A市吗?”
南月费力地拍开唐易铭的手,回过头冷冷地看着白倾念,“他是池北辙的人,而且若不是他告诉池北辙我要带你走,池北辙怎么会适时赶回来?”
“南月你误会唐先生了。池北辙那么精明的一个男人,若不是他故意让你进去,光是小区保安你就无法通过,何况是他公寓里几处监控。”白倾念苦笑着说:“我不是没有试过离开,是他对我的防备太深了,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开他的控制。”
唐易铭的目光微微凝滞,看着白倾念说:“如今都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能换位思考,以客观的心态看待北辙。”
白倾念点头,轻轻闭上眼睛,“我知道。我没有怪过他,他在我心中依旧是五年前的阿辙。”
唐易铭笑了下,“我会把林小姐这句话转达给北辙,希望他听了后可以释怀。”
“唐先生还是称呼我现在的名字吧!我已经决定完全抛开过去了。”白倾念说这话的时候,想起她失忆时的心态。
那时就只想做一无所知逃避过去的白倾念,只想做顾景年的妻子,还想着以后可以为顾景年生孩子,一家三口过着平淡温馨的生活,只是上天总是很难遂人心愿。
南月到底还是让唐易铭开车,她原本打算坐到后面,却被唐易铭腾出来的一只手突然抓住她。
南月想抽出来,唐易铭威胁地说:“再动,出车祸了我可不负责。”
南月手指一僵,抬头看到唐易铭一只手掌控方向盘,她恼怒地问:“唐先生这样更危险吧?”
唐易铭轻飘飘地说:“没关系,我习惯了。”
说完看到南月蹙起眉,他又补了一句,“我妹妹经常这样。”
南月就安静了。
他们是在凌晨1点到达A市的,顾景年生病住了院,身边只有唐离一个人照顾。
白倾念和南月走进病房的时候,顾景年在病床上睡着了,而唐离则坐在沙发上,开着笔电看影片。
唐离放下笔电站起身,刚要说话,白倾念抬手捂住她的嘴,指了指床上的顾景年,唐离呜呜两声,眨了眨眼睛。
白倾念这才放开唐离,慢慢地走到病床前,侧身坐在床上,低头看着顾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