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非礼呀?”王慧心趴在李雨蝶耳旁小声问道。
“我。。。”李雨蝶也不知该怎样回答,她看着熟睡的silence摇晃的脑袋不时靠在旁边陌生男子的肩上,而男子则微微一笑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先生。。。”李雨蝶笑着说道。“您旁边的那位女士已经睡着了。”
“是的。。。”男子不以为然。
“报警吗?”慧心的嘴唇贴在雨蝶耳朵上小声嘀咕道。
“再等等。。。”雨蝶怎么也想不通,着装如此华丽的人竟然也会如此下流。
“我累了,雯。”雨蝶身后30岁左右的男子无精打采的打着电话,“我想我不得不放弃我们的爱情了。。。你可以。。。”男子偶尔抬头看看周围,“你想要的是完美的一尘不染的,而我只是个。。。。凡夫俗子。。。我按照你的计划,一丝不苟的安排我的生活。尽管很痛苦,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这不是埋怨。。。五年前,我认识你的时候。。。为了税务局这个名额,我已经花费很多东西。我以为一个体面的工作。。你是这样告诉我的,你的父母会同意的。可。。。曾经我也以为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从上海到苏州,可。。好了。我想平等的爱情才是婚姻的基础。嗯。。我会的。。对了,祝你们幸福。你们很般配,至少看起来如此。。。”男子忽然挂掉电话,片刻后,手机一遍遍响着,最后他关掉手机缓缓闭上双眼。
“无法相信。。。”说话的男子握着女孩的手。“我们竟在同一个城市漂泊了六年。要不是相亲,恐怕这一生都错过了,不是吗?”
“媒人说,人家小伙长得一表人才,在银行上班。”女孩说着笑了起来,“这也算一表人才,还银行上班,就是个推销信用卡的。”
“才华,我是有的。。。”男子乐不可支,“不然,怎么能追到你。”
“咦。。。你应该感谢我妈妈。她画给我的嫁人范围就是我家方圆一百公里。本来是不打算见你的。因为闺蜜放我鸽子。。。你明白吗?”
“这么说,我还是钻了个空子。。。其实还有点留恋,不是吗?毕竟在那生活了六年。我们回去马上就要结婚,你又有了身孕。。。那个小县城。。。”
“等孩子大一点,我们还可以出来的吧。。”女孩对此也有所怀疑。
“恐怕很难。。。房费,吃饭,加上个孩子。我们得攒钱的,不是吗?在县城,我们有房子,工资虽然不高,但消费也低。”
“是呀,纸尿裤,奶粉。现在幼儿园花费也不小。我姐家的二宝,光门槛费就五万。还拖的关系。”
“有时想起来挺惭愧的,毕业这么久了,学费还没赚回来。”
“是呀,当初不知道节约。赚多少花多少。现在想想许多钱是可以省下来的。你要好好赚钱,现在我们是一家三口了。再也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明白吗?”
“嗯。。。”男子望着身旁的大小包袱顿感惆怅。
搬家时,许多东西都舍弃了,有的虽然不忍但还是扔掉,有的送给了房东。说是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押金退了一半,也不好讲理。男子看着这些所谓的家当,不由叹气。23岁到29岁的这段黄金岁月,留下也就是这些玩意。既不中用也不值钱但却不能丢弃。他有些后悔,当初是该好好努力一番的。无奈时间过得太快,现在他不得不回家乡,除了婚礼的缘故,养胎也需要安逸的环境。一旦孩子出生,养家糊口的担子就要全落在他肩上。父母已经花掉所有积蓄,婚礼,买房的首付。这对靠务农为生的老两口来说,已是尽其所能了。他也明白父母已经被掏空了,以后的日子只能靠自己了。想到不久后出生的孩子,他感到一丝温暖。
于女孩而言,这样的结果虽说不算美好但也可以接受。毕竟已经28岁了,也不算小了。尽管有时她也自我安慰,城市里30岁结婚的女人多不胜数。可谁愿意一直等到30岁,万一失手成为大龄剩女呢?亲戚朋友介绍过的人中不乏富有者,但都缺乏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她无法向家人解释,所以最后都是吵闹收场。现在,她即将结婚,要说开心也很开心。要说忧虑也有一些。有时她也想谁能一面终生呢?夫妻生活不就是磕磕碰碰。母亲的言论逐渐占据上风,渐渐地,她也竟这样觉得,只要两个人在乎彼此,那就很幸福了。不是吗?美好的生活需要靠自己的双手。对,就是这样。她摸了摸肚里的孩子,又看了看余辉映照下老公的那张脸,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那些无忧无虑的单身生活如同稚嫩的初恋般应当随风而去。
“看,多美的山峦。”女孩笑着说道,拉起丈夫的手放在肚上。“又闹了。”
王慧心越看越气,几乎就要起身的同时silence醒了。
“不好意思。。。”silence抬头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忽然消散。
“醒了。。。”X转过头去。
“他们认识。。”慧心小声嘀咕道。
“要回去了吗?”X笑着说道。
“我们认识吗?先生。”
慧心满脸疑惑的表情惹得X禁不住微笑。
“事情的发展总是这样猝不及防。Silence小姐,很高兴我赶上这趟火车可以说一声再见。”
“你已经说过再见了,不是吗?”
“当火车再次停下来的时候,我就要乘车去机场,先是纽约,下来是奥尔良,接下来悉尼伦敦巴黎柏林罗马伊斯坦布尔德黑兰基辅莫斯科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地方。我不确定,所以赶来说声再见。。。”
“和司马小姐?”silence忽然说道。
“我不确定,分别时她去伦敦。Silence。”X的语气柔软许多,他望着窗外的群山笑了笑。“对于你的遭遇,我十分抱歉。。。”
“我知道你十分抱歉,你只能抱歉,所以是十分,不是吗?”
“maybe。。。but。。silence,曾经我以为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凡能够失去的,我已经都失去了。可是,当我看到我的父亲。一个暴君的衰老,他不是命令我,而是类似商量乃至乞求的时候。我意识到他是爱我的,而我已经很久没有爱过他们了。假如是发号施令,或者说,我希望如此。那样我可以毫无顾忌的离开,回到小岛。可是,他变了。找到了驾驭我的方法。那就是,我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一个家人。所以,我无法拒绝。按照我们的约定,明年之前,我只能和司马家的千金这么一个女人有所关联。也只能陪我父亲或者代替他去谈生意签合同频繁出入于所谓的上流社会。这就是接下来我的生活。有时我也很矛盾,我对自己究竟是太好还是太差,命运对我是垂怜还是惩戒。我没有答案。当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我觉得惩罚于事无补。”
Silence忽然趴在X的肩上狠狠咬起来,对面的慧心看的目瞪口呆,嘴巴缓缓张大成了圆形。
“下面发生的事情,少儿不宜。”X笑着说道。
“我们已经成年了。”慧心艳艳得意起来。
“走吧,我们去那边打牌。。。”雨蝶起身,坐到不远处的空桌上,慧妤紧随其后留下慧心一人。
“很疼吧。”慧心很是好奇。
“还好吧。”X微微一笑。
“快点过来。”雨蝶已经发起牌来,慧心意犹未觉。
“慧妤,你有大小王吗?我怎么一个都没有。”
“我也没有。。”
听到这话,慧心急忙跑过去抓起桌上的牌。
“还在生气吗?你应该生气的。”X轻轻抚摸起silence的脸颊。“哭了很久吧。”
“有什么好哭的?又不是没见过坏人。”说着silence的拳头狠狠砸在X胸前。“就不知道打个电话吗?”
“我想,你是不会接的。也许得到明天,心情有所转变。但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
“那。。你就是来说声再见,是吗?”silence依偎在X怀里,拽起他的领带。
“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呀。”慧心一手抓着牌,视线缓缓移到同伴脸上,“还以为是场腥风血雨你死我活的大场面,就像上次我把慧妤的外号写在作业本上那样。没意思。哎,女人怎么都是这样的?你,后妈,和你一个样。”她看了看慧妤,“我们王家人就好多了,是不是,三炮?”
“滚。”慧妤的发音极其清楚。
“看吧,完全不一样。一对8。”
“等有一天,你坠入爱河,你就明白了。胖。”雨蝶望了一眼X想起自己的男友来。
“恋爱使人堕落。”慧心忽然说道。
“那么,什么时候。。。”silence仰望着X的脸,“我们可以见面。”
“我不知道,怎么,你还想见到我?”
“哎。你们男人一旦目的达成就会任凭爱情之花枯萎。而我们女人的爱情那时才刚刚开始。你是不会明白的。”silence露出甜美的微笑,一手抚摸着X的耳朵。“唯一的遗憾,你没有吃过我做的饭。”
“没有吃过你做的饭?”X一手搂在silence肩上。
“是呀,我们什么都有了,假如你吃过我做的饭,那就什么也不差了。”
“什么意思?”X确实不理解,
“都说了,你不会明白的。早知道应当挤出时间做点什么,哪怕稀饭都好,哪怕你只喝一小口。”
“那。。有什么区别?”
“那样你就算是我的男人了。。哈哈。”silence禁不住笑了起来。
“毫无。。。道理。。。”
Silence瞟了X一脸,对方马上住嘴。
“等下辈子,你当了女人,我做了男人。你就知道了。”silence紧紧抱住X望着窗外,晚霞即将消散。月亮已经很亮,星星也露出眼睛。“我等你,好吗?你让我等你。好吗?”
“no,,你不必等我。或者。。。”
“不。。”silence忽然坐起来,“你。。。”她欲言又止。
“我不清楚我的未来。。也许我永远都不会回来。你明白吗?我不能让你搁浅。”
“你难道不明白吗?”
“什么?”
“你才是我的生命,是我的光明。没了你,我的世界是全然的黑。”
“silence,很高兴你那样爱我。但是。。。”X拉住她的手,“生命远比我们想象的漫长。”
“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不爱。。。”silence哗的泪流满面,晚霞的最后一束光明消失在silence脸上。
“又哭了?”慧心感到莫名其妙,“爱情都是这样的吗?后妈?她哭的比你还惨。”
“好好打牌。”雨蝶摇了摇头。
“silence。。。我什么也不能保证。并且,我觉得你应当幸福。”X的嗓子有些沙哑。
“假如你像我爱你那样爱我,你就知道你多么残忍了。。。”silence的眼泪一滴滴滴在X手臂上。“请让我等你,好吗?我什么保证也不要,只希望你让我等你。哪怕最后你只是来说声再见。。。好吗?”
X吻着silence的脑袋,沉默许久后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为什么要等我?假如没有结果。”
“我想等你,可我没勇气等你。你让我等你,那么我就会等你。”
“那么。。。”X换了口气,“好吧,假如新年的时候,我没有去阿尔找你,那么就不要在等了。可以吗?”
“是你让我等你的,对吗?”silence擦了擦眼泪。
“对,是我。。。让你等我。。等到除夕夜。”
Silence泪中带笑吻起X,X望着亮起的夜空,将双眼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