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完景晁水自己打了辆车回家,从郊区打车回到她租的地方打车费居然花了三位数,要不是公司报销还真有点舍不得。
在车上的时候晁水就已经问过郝悦了,确认郝悦下午会在家,当然了从她买的两杯奶茶成功被签收这点她也看出来了。
晁水打开家门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像是没人一样,之前每次类似的场景,郝悦都是因为看见或者想起沈齐言了在那里难受的不能自已,晁水想如果今天还是一样的场景的话,她一定要打爆郝悦的狗头!
往屋里走了两步,空无一人,但是通过塑料袋里只剩了一杯奶茶来分析,郝悦肯定是在家的。
晁水气沉丹田,“喝”一声推开了郝悦房间紧闭的大门,躺在床上背对着她的郝悦安详的像个已经死掉的小粉猪。
“唰啦——”晁水双臂伸展把她屋里的床帘掀个敞亮,得意洋洋的回头,看见小粉猪头上带着一个黑了吧唧的眼罩,这么看她又像个特务猪。
晁水噔噔噔跑出去,打开客厅的网络电视,调了半天遥控器找到沈齐言演的那部仙侠剧,又毫无不犹豫的把声音按到最大。
十秒钟后,看见把眼罩盖到脑门上的郝悦迷茫的冲出来,“地震了吗??”
晁水悠闲的吸了一口奥利奥奶茶,语气贱贱的,“没有哦。”
“哦。”郝悦往前走了两步,直挺挺的倒在晁水旁边的沙发上,然后把眼罩又归还给眼睛。
“??”晁水忍住了把郝悦暴打一顿的冲动,毕竟打坏了还得她把她抬去医院,“你看他帅不?”
本来就没睡着的郝悦把眼罩拽到鼻子上,看了眼电视,理所应当的问,“你怎么想起来成希了?”
晁水,“不是成希,我说沈齐言,帅不?”
郝悦猛的坐起来,瞪大了不敢相信的双眼看着晁水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晁水心想总算他妈的醒了啊。
“哎,我问你,高二那年,沈齐言为什么在操场上骂你啊?”晁水又吸了一口奶茶,珍珠嚼的吧唧吧唧的。
郝悦垂下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忧伤的事情,叹了口气,“还能为什么,看不上我,羞辱我呗。”
晁水双手抱在胸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并且不要把对智障的鄙夷表现出来,“你追了人家两年,人家什么都没说,两年之后恍然大悟想起来羞辱你了?”
“我怎么??”郝悦顿了顿,然后抬起头不解的看向晁水,“哎不对啊,今儿怎么了?平时提到他名字都会特意绕开,怎么开始说以前的事儿了?”
见她终于有了反应,晁水一下子跳起来,用自己拉长的身躯遮住了郝悦脸上的阳光,“我怎么了?妈的把人家爸爸勾引到酒店里,然后把妈妈换过去,这他妈是人能想出来的主意??以前只知道有狮身人面像,现在才知道还有你这种猪头人身人!”
“那他也不能??”郝悦为了不输掉气势也腾地站起身,一幅为自己抱不平的模样,不过话没说完就发觉哪里不对劲了,“哎?你咋知道这个?”
晁水都快气笑了,“我咋知道这个?要不是我们公司签了沈齐言当代言人,沈齐言在我这的污名麻辣隔壁一辈子也洗不清了!”
郝悦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更觉得这事哪也不挨着哪了,“签代言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晁水把喝空的奶茶杯子重重的磕在桌子上以示愤怒,把她从在李嘉宸办公室第一次看见沈齐言开始,事无巨细的给郝悦讲述她和沈齐言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郝悦听完之后心底的震惊像一朵爆炸的蘑菇云,云层一点点扩大,卡在心室小小的空间里无法呼吸。
回忆中那些绝望的瞬间早就在心中生根发芽,以爱浇灌成长成参天大树。可是忽然有个人来,告诉你种子是错的。
“你说他??喜欢我?万一是??骗你们的呢?”郝悦异常艰难的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这几个字。
晁水叹了口气,在看到郝悦的反应的时候,她忽然不气了,这么多年了,郝悦心里有多难受,她比谁都清楚。她曾经被喜欢蒙蔽了双眼,自己受的苦早就够还清了。
晁水重复着昨晚李嘉宸说的话,“拿这种事骗人,有什么好处吗?好处是追着你给你道歉?”
郝悦的眼泪终于不堪重负的从眼睛里落了下来,掉在睡衣上把原本的颜色染深了一些。
越擦,流的就越多。
最后,她看着电视里那个日思夜想的俊秀少年,嚎啕大哭。
那些年少岁月里的思念也好,折磨也罢,随着眼泪一点点流出体外。
绝望的树连同正片森林坍塌,才发现那里其实有成片郁郁芬芳的花朵,黄鹂鸟围在上空歌唱,只是之前刻意避之不及。
十六岁操场的夏天,二十一岁成年的秋天,像是被人砍去了中间的韶华岁月,连在了一起。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郝悦的心情才慢慢的平复下来,晁水非常顺理成章的吃到了一顿非常豪华的烤肉外卖。
看着郝悦打开微信黑名单,把一个卡通头像的人从黑名单里移除,又在添加好友那栏里飞快的输入了一堆字母和数字的组合,像是曾经做过无数次了似的,最后发送了好友申请。
晁水舀着南瓜汤,“为什么要把他拉黑啊?还拉黑的这么彻底。”
郝悦没什么胃口,盯着手机屏幕,“其实我不想拉黑的,我就是觉得,反正不拉黑他也不可能加我,还不如我拉黑了,给自己一个念想,假装他加过我,谁知道他真的加过我??”
晁水夹起调过味的牛肉放进生菜里,“嗯,这事我能理解你,我没跟李嘉宸在一起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郝悦手撑着头,哀伤的像林黛玉一样,因为哭了好几个小时说话声音也哑哑的,“你看你也是吧。”
晁水面无表情的咀嚼着嘴里的肉,“但我没你这么作。”
郝悦,“??”
晁水把郝悦的头抱在怀里,粗鲁的把她的头发撩开。
郝悦闷闷的声音从晁水怀里飘出来,“你在找什么?白头发吗?”
“不是,我在看头发底下藏的究竟是不是个肿瘤。”
郝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