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诸老盘坐于造化炉外的时候,长陵道人重伤而亡的消息传了过来,可谓群情鼎沸,誓报此仇。
但问题是怎么报仇?整座炼天谷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下,哪怕元神存在亲至,对方都有底气借此阵战之。
更遑论他那扑朔迷离的根脚,到时猜测若为真,牵扯到了隐宗,楚国皇族可不会出手保下他们。
一国重器,这就是炼天谷在历代楚皇心中的地位,故此即便没有元神和神师坐镇,他们也可安然无虞。
底下在议论纷纷,长陵道人的死彻底激起了众弟子的愤慨,他们还不清楚方铭步入谷内意味着什么。
不是简单的胜败,而是此人便是炼天谷之主,存亡皆因他而定。
这时,谷主玉佩再次散发出微芒,接着炼天造化阵于造化炉上空显现出来。
众人忙朝洞内望去,里头到底发生了何事?竟要运转此阵?
难道是太上长老清醒过来,在与此子争夺炼天造化阵的掌控权?
“谷主,造化炉复苏了!”
诸老抬首望着眼前丹炉状的山峰,神色激动,惊讶不已。
那些随着青光浮现,飘溢出来的氤氲云雾赫然便是造化气。
“谷主,可能是张老踏入神师之境了,有所感悟,并借此修复了造化炉,这是我们炼天谷之幸啊!”
无论真相为何,造化炉重新运转起来,不再死寂沉沉,他们这群半步宗师兴许这次能跨过那道门槛。
随着这个想法被提出,气氛顿时变得活跃起来,太上长老成为神师,意味着炉内的争夺战已见分晓。
哪怕这青年何等邪异,位居阵眼又如何,怎会是太上长老的对手?
炼源神师只要在情况允许的条件,施展能为可与元神存在媲美,而炼天谷显然满足了任何条件。
太上长老乃是上任谷主,自然执掌过炼天造化阵,这青年以为战胜了他们,便可以故技重施了?
显然,这次在太上长老面前遭了跟头,料想此刻已被擒拿了。
与诸老弟子们想的不同,张谷主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但如何细想,唯有师尊大胜才能解释这种情况。
过了片刻,乌漆嘛黑的洞口里传出脚步声,只见身着炼天谷道袍的老者气势如虹,径直朝这边走来。
张谷主松了口气,心道是自己多虑了,他成为炼源宗师也有很多年,自然看得出来自家师尊已进入先贤所到达境界,那炉内的情况不言而明,遂行礼拜道:“恭喜师尊踏入神师之境,愿我炼天谷长盛久昌!”
接着诸老和众弟子行跪礼道:“恭喜太上长老踏入神师之境,斩杀贼子,愿我炼天谷长盛久昌!”
而老者听罢,已经阴沉着脸,随后握紧拳头,啪的抽在张谷主的脑袋上,什么长盛久昌,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在这惹人碍眼,炼天谷怕是即刻就要覆灭了:“废材,你这谷主之位到底是怎么当上的?”
老者是真的被气坏了,在看到炼天造化阵出现在小天地的上空时,他便立即明白了,眼前这年轻人就是来犯之敌,自己那徒弟可能战败了,难怪先前运转起来的道阵如此完美,敢情是这位在执掌此阵。
还以为这徒弟脑袋忽然开窍了,破解了玉佩之内隐藏起来的关窍,如此说来欠下的因果可就更大了。
除了神卵之事,他破境的契机也是因为这位,两次相加,可以说是再造之恩也不为过。
哪想小天地被炼化之后,老者急于了解始末便走在前头,却见到了眼前这幕,简直魂都要被吓掉了。
什么长盛久昌?斩杀贼子?当别人都是聋子吗?还叫得这么大声。
张谷主被打懵了,以为师尊在怪罪他被敌人羞辱至此,连造化炉都守不住,可想而知炼天谷注定因为此事蒙羞,当即磕头贴地,喊道:“师尊,是弟子无能,让贼子随意闯入禁地,请降罪!”
甫罢,诸老亦连忙认罪。
老者呼吸急促,胸脯起伏不定,被气得火冒三丈,忙后退两步,转身朝洞口揖礼拜落,高喊道:“公子,这都是张某的错,是我教导无方,你若要怪罪,老夫愿一力承担,还请放过炼天谷!”
能硬生生炼化一座小世界的人物,从看到这幕之后,便明白绝不能与此人为敌,心思和手段皆非寻常之人,覆灭一宗于他来说如翻掌而已。
众人不明白太上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有的微微抬头,便见到有三道人影从造化炉内走出。
一瞬间,神色惊愕不已,原来不是太上长老赢了,而是这位邪异的青年胜了,他们炼天谷彻底败了。
此时的灵罪已被放回她的躯体上,虽然一门心思想着从方铭身边离开,奈何两者之间的境界相差极大。
方铭淡然说道:“神师,请遵守誓言即可,那我等便就此告辞!”
老者道:“谢公子不杀之恩!”
说罢,起身走到方铭等人的旁边,为他们引路,也是怕前面有些弟子不服,作出了要人命的事情。
待送走了这几位,老者忙从张谷主那了解整个事情始末,随后问道:“阎狱门可是你们招来的?”
张谷主道:“师尊,确实不是我们,事后我也问过诸老,他们都没有这个胆子与阎狱门有所勾结!”
老者不放心道:“再去严查一下,还有长陵之死就不要追究了,他死了,或许对我们也好!”
知道老者是什么意思,那件事的真相为何他们也不清楚,只是知道长陵当年被卷入了一桩血案里。
一桩很久无人敢提起的血案。
“皇甫府?”
老者眼角微跳,但愿是自己想多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吩咐下去,即刻封谷,免得被牵连进去。
方铭平安从炼天谷走出,这可是惊住了不少人,而观其前进的方向,这是笔直地朝皇甫府杀去。
孰料来到中途,有人拦路,竟是镜玄司的人马,这倒令人意外。
“京师重地,公子还请退去,否则吾刀之下,不留情面!”
一袭银蟒镜玄服,来者腰佩紫章,正是镜玄司副指挥使谢尉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