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陈老,您可千万别误会,朕可不是怪罪你的意思,实在是你说的这件事情跟凌尚书平时里的形象反差太大了,朕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而已。”
陈政却是不干了:“若是圣上不想相信我的一面之词,那赵御医的话,圣上总应该相信吧?若是圣上实在是不相信,可以将赵孟臣叫过来,当场对峙。老夫保证我说的字字句句都是实在话!”
圣上没想到陈政的反应如此大,想着事情似乎真是他说的那样,于是急忙摆了摆手说道:“我怎么可能不相信您说的话呢?!您说的肯定是真的,朕不用去证实。”
陈政的脸色这才好看了几分:“那圣上觉得,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办?老夫一大把年纪了倒是无所谓,但是依然还这么年轻,甚至还没嫁给定北王,若是这样的传言传了出去,对她的名誉那得造成多大的影响啊,一想到这样的事情,老夫我这心里就觉得特别难受啊!”
圣上瞧着这个样子的陈政,脑袋中也在思考这件事情到底应该如何处理。
这么多年,陈政可是一次都没有求过他什么,如今难得因为这么一件事情求他,若是他不表示一下的话,肯定就伤了对方的心,但是凌尚书在政绩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毕竟无功无过,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直接撸了他的官,听起来似乎也不怎么现实。
皇上略微沉思了一下,这才试探性地朝着陈政说道:“您看不如这样吧?朕罚了凌爱卿一年的俸禄,让他三个月之内在家里好好的反省,您觉得这样行不行?”
陈政心里有些不满,但是面上还是显示出了一副满意的样子:“圣上做主就是了。有圣上主持公道,我这心里肯定是满意的。”
这事情就算如此解决了。
等到陈政走了之后,圣上却是将太医院的赵孟臣直接叫到了跟前,求证这件事情的真假性。
在得知凌尚书真的如此狠心对待他的女儿,甚至还想要直接弄死他的女儿时,圣上听着赵孟臣绘声绘色地跟自己讲述这件事情,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这凌尚书对于自己的骨肉竟然能够这么狠得下心去,那对他的衷心是不是也得大打折扣了?
而且他想起,这凌尚书似乎跟瑾琰走的特别近,这瑾琰最近蹦哒得可是有些厉害,难道这两人暗地里谋划了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么?
一想到凌尚书有可能会以如此凶狠的手段对待自己,怕死的皇上心里就阵阵担忧,于是朝着身边的杨公公挥了挥手:“不用口谕了,朕要下一道圣旨,让凌爱卿好好的在家里修养!”
赵孟臣离开了圣上的养心殿,心里有抑制不住的喜悦。
看来凌尚书这下子是真的要倒霉了,只不过如今他心里还有一个大大的疑惑没有解决,还是得他亲自去求证才是。
于是,在尚书府忐忑不安的凌尚书最终等来的不是定北王楚瑾珩的报复,而是圣上带来的圣旨,大意不过是什么他最近受到了刺杀,圣上心里过意不去,想要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这半年的早朝都不用去了之类的。
凌尚书听到自己半年不用去上朝,第一反应就是坏了。
如果他不能够上朝的话,那就不可能接触到各位大人,更不要说跟他们联络感情了,若是如此,那他跟被罢了官还有什么两样?
一想到这样的后果,凌尚书的心里就止不住地冷颤。
瞧着凌尚书此刻才知道害怕的样子,杨公公心里嗤之以鼻:“我就给凌大人透露个消息吧,圣上的意思是,凌大人打自己的女儿一点问题都没有,那脸都肿得老高了,为什么连早朝都不能去了?凌尚书这么做,是不是故意对圣上不满意啊?”
凌尚书冷汗连连,急忙朝着杨公公点头哈腰,又暗自塞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荷包。这才陪笑着说道:“下官可真是没有这样的意思,公公回去之后可得在圣上的面前美言几句啊,下官对圣上的衷心可是天地可鉴,绝对没有任何二心啊。”
杨公公收了凌尚书的银子,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凌大人这番话,我回去之后定会转达给圣上的。这时候也不早了,杂家也该走了。”
凌尚书点头哈腰地将杨公公送走,整个人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扭头朝着身边的管家冷冷地说道:“去把二小姐给我叫到书房来。”
之后凌尚书跟凌依云谈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凌依云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哭得梨花带雨,甚至连头上的金钗都散了。
这边从皇宫出来的陈政,越是回想这件事情,越是觉得委屈,这圣上明摆了就是在推脱,罚一年俸禄?殊不知这官员哪里是靠着俸禄过日子的,不然早就穷得不行了,还有三个月不准上朝?那三个月之后,他还是能够回去上朝,那个时候这件事情的风头也过去了,他就能够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了。
说起来,这圣上的惩罚,其实都是在保护凌尚书吧?
陈政越想越生气,觉得圣上果真是不可靠。要是自己拿着这样的结果回去,依然还不知道要对自己多么失望了。看来自己还是得想一个更好的办法才是。
陈夫人瞧着回府的陈政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问之下,这才从对方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的完整始末,顿时觉得自己的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
她眼珠子一转,猛然间拍了一下桌子:“这事情还不简单?你就举办一个诗会,让你那群好友一块来,反正当时因为凌家的缘故,这拜师会也没来得及邀请你的那些朋友参加,这一次正好就算是补上了,到时候你在诗会上把这件事情这么一提。就算你只有一个学生,但是你那些朋友,有些可是桃李满天下啊,难道还怕这事情传不出去?”
陈政一拍自己的额大腿:“夫人说的是啊,这果真是个好办法,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夫人聪明啊。”
陈政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凌依然的声音:“师娘这么做了什么事情,竟然让先生这么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