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然的视线朝着皇上的方向看了一下,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因为这一番表忠心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甚至还一副作壁上观,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开口说什么的意思,于是凌依然也就没了什么顾忌,直接开口说道:“哎呀这位大人,我瞧着你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若是真的对父皇如此忠心耿耿,那你怎么也得学习一下御史台的各位大人,血溅金銮殿,那才是真正的忠心耿耿呢。”
凌依然这话更是将对方逼到了绝境。
此刻这位大人心里是十分后悔招惹了凌依然这个煞星。
之前是谁言之凿凿地跟他说,凌尚书家的这个大小姐,性子十分柔弱,就算是被人欺负狠了,那也只有自己躲起来哭的份,根本不敢当场还手,所以他才有些有恃无恐。
但是瞧着眼下,他刚刚跟对方较量的着几个回合,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王妃根本就不是个能够任人揉捏的软柿子,甚至还是个喜欢睚眦必报的主,他刚刚也只是指责了对方几句话而已,谁想到对方直接就怼得自己进退两难了。
凌依然的话就好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凌依然说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但是圣上似乎根本就没有怪罪她的意思,那么眼下,他除了真的撞柱子表忠心之外,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于是这位大臣,只能站起身,猛然间朝着旁边的柱子上撞上去了。
此刻御书房里站了这么多人,肯定不可能眼睁睁地瞧着这位大人真的撞柱子死了,于是全都七手八脚的上前,将对方给拦住了。
圣上觉得热闹也看的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发话了:“好了爱卿,不要在这里闹了,若是你不想听,那就先退下去吧。”
这大臣本来也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如今见圣上发话,立刻如临大赦,朝着圣上急忙行礼之后退了出去。
不过在退出去之前,这大臣还暗中回头,狠狠地看了一眼凌依然,那凶狠的眼神在凌依然的眼中,根本就够不成任何威胁。
这么一场闹剧结束了之后,圣上这才站出来主持大局:“行了,刚刚那件事情虽然爱卿有错,但是依然也是有错的,日后可千万不能够再这么任性了。”
这圣上不痛不痒的一句话,凌依然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只是口中淡淡地说了一句:“臣妾知道了。”
圣上这才将话题转到了正题上:“好了,想必各位应该也知道,今日把你们叫到这里来是做什么,之前定北王妃问了国师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什么,各位爱卿应该都知道了吧?不如在国师回答之前,各位爱卿也来说一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呢?”
几个大臣立刻就低头游离视线,就是不回答圣上的话。
圣上自然也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否则这群人也不可能下了朝后都不走,全都聚集到了他的御书房,想要听一听这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了。
国师抬头看了一下四周,这才淡定地开口说道:“圣上,您就不要拿他们开玩笑了。”
皇上还是比较尊重国师的,一听到对方这么说,立刻就不再拿他们开玩笑了,而是扭头朝着凌依然的方向说道:“老三夫人是怎么想出这么一个问题的?朕都觉得这个问题真是玄妙之极啊。”
凌依然心里忍不住吐槽。
她是怎么想出来的,还不是当时脑袋抽了,灵机一动只想出了这么一个千古玄学的问题,若是早知道如此,她当时应该想个其他的问题呢。
当然这些话,她也只能够在心里吐槽一下而已,面上却还是得表现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来:“回禀父皇,这个问题其实在我未出嫁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因为当时我曾养过一只小鸡,那小鸡就下了鸡蛋,而且伺候我的丫鬟说,这小鸡也是鸡蛋孵出来的,我就很纳闷,到底是先有了小鸡生出了鸡蛋呢,还是先有了鸡蛋孵出了小鸡,所以它才能出生了呢?”
凌依然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随着我的年纪增长,我越来越觉得这个问题好深奥,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那天正巧赶上国师前来解惑,所以我就冒昧拿这个问题去询问国师了,我实在是也没有想到,这只是我无聊时候的一个想法而已,竟然会演变成了如此疯狂的一个讨论,实在是叫我觉得惭愧不已。”
论忽悠人的工夫,凌依然自认为无敌手,她刚刚一番话说的那是十分谦卑又凄惨,简直是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了。
她既然说了之前养过一只小鸡,那自然就是养过了,反正整个京城的人,基本上都都知道她之前在尚书府的时候根本不受宠,就算有人跳出来想要反驳她说的话,那肯定也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的,毕竟她之前就是个小透明,难道她自己在角落里干什么,凌府的人还去关注不成?
凌依然都把理由说得如此明白了,这周围的人也不敢再找什么茬了,倒是有不少御史台的人,暗搓搓地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们倒是觉得这个王妃还真是十分对他们的胃口,而且怼起人的时候也是花样百出,若是能够把她挖到御史台来,那他们御史台在朝堂上的权威肯定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只不过现在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那就是她的身份是王妃,根本不可能抛头露面的,更何况本朝根本没有女子从政的先例,或许他们可以让她当个军师,在背后指点他们一二也不错呢?
凌依然并不知道,她就只是在御书房露了一面,就被御史台的那群疯子给盯上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凌依然将这番话说完了之后,倒是再也没有人怀疑她能够提出这个问题的理由了。
圣上这才将目光投射到了国师的身上:“不知道对于定北王妃这个问题,国师有没有什么答案了呢?”
国师朝着圣上微微颔首,这才开口说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深思熟虑地思考过了,越是思考,我越是领悟到了其中的一些精髓之处,但是实话跟圣上说,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我还没有完全参透。但是现在这个答案,我并不想说出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