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只田鼠偷吃了一片鹅黄色的云朵以后
它鼓涨着肚子飞上了天 变成棕色的气球
这是它第一次离家远行 这只田鼠十七岁
它在许多许多年以前还是一只天真的少年
这是它第一次严肃地审视自己生活的田野
从蒙蔽的野草中 在它飞离了生活的以外
被生活意外非礼 和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
被俯瞰的田野到处种着清香的啤酒花还有
被乱序排放的诗人们的 无聊的语言实验
在喝饱了种植的烂醉后 开始收获被灌多了的灵魂
在不愿醒来的清晨在吐了一地寂寞的午后
在好不容易码齐的句子中毫无征兆地多出一行**
当它被你发现的时候 又意外变成了两行
诗人在喝醉以后要进行生活的语言革命了
挥起镰刀收割啤酒花 割掉形式外壳的小尾巴
诗人在喝醉以后要进行彻底的语言革命了!
要全世界的人都写诗 要所有的女人都光屁股
要唱着歌来赞颂爱情 要所有的爱情依附酒精
诗人在喝醉以后要进行清醒的酒精革命了!
按照言语的设定还是要说回飞上天的田鼠
它的十七岁不过是赋予了青春意义的借口
它的真实身份 也是一个热爱断行的诗人
它热爱断行也热爱浸泡在酒缸里的回车键
它不爱敲打空格因为那被生活拖得太长了
它讨厌太长的东西在出生的时候就咬断了
自己的小尾巴 咬那些麦秆那里面浸泡着
让它觉得快乐的东西它叫嚷着“我要写诗”
“我要用这些溺死在酒里的句子解构生活”
田鼠诗人在自己的本子上用土砾划下:
人们应该充斥劳绩 在大地上种满啤酒花
金灿灿地映醉了泥土那里面刚刚发育出了
一个太漂亮的女人 当她遇到爱情的时候
就沉醉 当她读到诗的时候就流眼泪
姑娘的眼泪浇灌了象征繁荣的啤酒花
温润了泥土是灵感发生的子宫 叫她缪斯
人们就用这眼泪酿酒 用酒来写诗
诗歌不需要人懂 也绝不肯让人懂
而酒却十分不同 它还有一个名字叫狄俄尼索斯
人们一生下来就必须狂欢 悲伤的诗人是可耻的
醉醺醺的田鼠在天空中严肃地俯瞰它的生活
啤酒花又开了在暖洋洋的春天里欢快地发酵
与太阳一起构建生活物质的泡沫 还有诗歌
它在又一场酒醉以后喝断了片 飞了起来就
忘记了写诗 它长长地打了一个酒嗝肚子就
没有那么胀 就变成了干瘪的气球就从空中
——掉下来摔死了
在临死前它坚持用隐喻的方式唤着一位姑娘
它说“酒花开了你应该回来”
是的我想你了 在又一场酒醉以后喝断了片
我可怜的姑娘呐:
从酒神死后就不会再有人写诗了你会悲伤么
而我只是个酒徒不是诗人 我的理想太小了
从来戴不上你的桂冠 谁爱称王谁就去称王
我只知道 我在又一场酒醉以后喝断了片
2013年11月9日 12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