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言，这件事情没得商量了，朕还有事，你先退下吧。”
君言见外面确有大臣在等待，纵使心中有些许疑惑，还是听话离开了。
这天夜里，慕容烈来到凤栖宫，守夜的红玉行了个礼。
“皇后歇息了？”
“是。”
“她今日喝酒了么？”
“回皇上，没有。”
慕容烈有些微讶，他记得以前总听宫人谈论：“皇后娘娘昨晚又喝酒了，我听到她唱歌了。”
“皇后娘娘昨个儿等了皇上一夜。”
“我昨天三更起床，皇后娘娘寝殿里还灯火通明呢。”
……
而今，凤栖宫的寝殿里却陷入黑暗，慕容烈拒绝了红玉手里的灯笼，自己踏进去了。
如同红玉所言，君言已经睡着了。
女人呼吸匀称，表情恬淡，再正常不过，只是为何，为何他的心此刻却如塞进了异物一样，这种感觉陌生且奇怪。
他不是没有感觉，这个女人好像一天比一天的不在意自己了，尤其是这次江南游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回到了冰窟。
猛然想起，前段时间，苏婉那句话：“你喜欢上君言了。”
他那时还不肯承认，可是，喜欢这种情感因人而异，他不确定自己对君言是不是喜欢，他只是可以肯定，他对君言的感情没有苏婉那么浓烈，所以当苏婉那样挑明时，他才会有些犹豫不决。
不过现在，他好像能够确定了，他在乎她，很在乎。
所以，才会这么的抗拒欧阳珏住到凤栖宫里面。
黑暗中，慕容烈伸出手，轻轻抚着君言的脸颊，而后，他看到君言睫毛微颤竟睁开了眼睛。
女人一惊，条件发射地打开他的手，“是谁？”
“是朕。”
“皇上？”君言有些意外，随后自己翻身下床找了火折子将灯点亮，“这些宫人们真是越来越不尽心了，皇上来了也不通报，也不点灯，臣妾回头一定好好教训他们！红玉！唔！”
慕容烈低头堵住女人喋喋不休的小嘴。
片刻后才放开她，“是朕不让他们进来，也是朕不许他们点灯。”
“这么晚了，皇上找臣妾有事？”
“嗯。”
慕容烈神色严肃地点点头，他轻轻拂袖，灯火在身后熄灭，整个寝宫再次陷入黑暗，然后，慕容烈将一脸懵的君言拦腰抱上床，自己也脱下靴子。
“君言，欧阳珏的问题，朕仔细考虑过，朕可以安排他住在后宫，但是不可以在你的凤栖宫，这后宫自古以来就是闲言碎语的滋生地，我不想有天你也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君言在黑暗中扯了扯嘴角，她这么多年被当成笑柄谈论的还少么？
“皇上，清者自清，君言自然是不怕的，更何况清儿发病的时间极其不稳定，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神医，若是万一清儿突然发病，却得不到及时的医治，你让我怎么办？”
慕容烈轻轻按住她的唇，“别着急，朕的话还没说完，你还记得我之前赏给清儿的寝宫么？”
“公主殿？”
“正是，清儿也不是小孩子了，从明天起，就让她住在公主殿，那里距离凤栖宫不愿，距离太医院也不远，当然，清儿的病情特殊，在清儿及笄之前，欧阳珏会一直住在公主殿。”
君言的唇瓣微微颤抖，“皇上，您这样做，有考虑过臣妾的感受，清儿才几岁呀，身体又是那个样子，您却要让她离开母亲，一个人住着冰冷的宫殿。”
“宫人都是朕亲自挑选的得力聪慧的人儿，自然尽心尽力照顾她。”
“皇上！再怎么尽心尽力，能有臣妾这个亲生母亲更尽心尽力么？”
“朕意已决，你不必再说了。”
“你！哼！”
君言翻过身，不理他。
慕容烈攥了攥拳头，待女人呼吸均匀，才伸双臂将她揽在怀中紧了紧，君言，不要恨我，我绝对不会让其他男人有接近你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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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言闷闷不乐一天，如果不是明月提醒，连去太后那里请安的事情都忘记了。
“皇后怎么不开心呐，莫不是不愿意来看我这个老太婆？”
“太后娘娘说得哪里话？君言只是心中有事走了一下神罢了，太后娘娘的书法真是越来越精妙了。”
君言凑过来，看着那案上誊写的金刚经由衷地赞叹。
太后却放下笔墨，却牵起她的手，“到底怎么了？”
君言便一五一十地将慕容烈的行为告知，“太后，臣妾不是想要告状，臣妾也知道皇上有皇上的考量，可臣妾是做母亲的，从小，清儿就是在臣妾身边长大的，就连读书写字，也是请了师傅到凤栖宫里，由臣妾在一旁督导学习的。眼下，虽然清儿的宫殿距离凤栖宫不远，可臣妾总觉得跟清儿分开住就少了点什么，而且您也知道清儿她身体娇弱，一时不见，臣妾便分外挂念……”
“皇后，皇上的考量也不错，公主以后也是要出嫁的，你不可能陪伴她一生，是该让她学着长大，学着独立生活。”
“臣妾明白。”
“只是，你也是个傻子，公主不在你宫中，你就不能去公主殿寻她么？”
君言的眼睛亮了，“是君言愚钝了，多谢太后娘娘指点。”
“好孩子，去吧，哀家好久没见她也着实想念的紧，有时间多带公主过来坐坐，咱们娘几个说说话，吃吃饭。”
“是，太后。”
君言欢天喜地的赶到公主殿，脸色却顿时冷了下来。
她没看错的话，正在清儿身边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烈心心念念多年的苏婉。
“皇后娘娘吉祥。”
苏婉立即起身，“君……”刚叫了一个字，苏婉便意识到不对劲，才赶紧福了福身，有些别扭地叫了一声，“皇后娘娘。”
，“嗯，不必多礼，还没下课么？”君言的语气很淡很淡。
苏婉：“回皇后娘娘，这就下课了，民女告退。”
“明月，送苏婉姑娘出去吧。”
“是，娘娘。”
“母后，你快来看，清儿的画画的好不好看？”
一张宣纸铺展在君言面前，清儿嫩白的小手指着纸张，一一介绍。
“这个是父皇，矮一点的是母后，这个是我。”
君言慈爱地将小丫头抱在腿上，“那父皇怀中的这个是？”
“嘻嘻，是小皇弟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