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入赘呢?在柳附看来这是来钱最快的方法,榜上柳府的大树,每个月能从府里的账上支取五两银子,在他所在的方田镇,佃农不吃不喝干三年大概能赚到这个样子,而他只要挂个名。只是入赘之人没有什么地位,这么说吧柳府没人会给他好脸色。
柳附骨子里还是那个死在马路上的现代人,在他眼里财务自由才是最大的尊严,其他的都先让让。
在柳府干吼了三天之后,所有人都知道这男的,新婚晚上和丫鬟乱来逼走了新娘。他现在成了整座方田镇里最下贱的生物了,原本还只是之一。另一个是假装新娘的丫鬟,可惜她在第二天就跳河了,据说还在河里泡着都没人捞。
从柳府侧门出去,看了眼身后的宅子却没有留恋,吹着口哨跑着跳往城外妈妈家去了。方田镇叫做镇其实是一座媲美郡府的大城市,有三条河流在这交汇,四条官道经过这里,就繁华程度而言也算是沧澜国的八郡中的二线城市,而柳府在方田镇只有这一处三进的院子,任柳家富可敌国如何,高朋满座又如何,士农工商,商是最末尾,还不是老老实实挤在三进的院子里。
“妈!开门呐!你儿子回来啦!”柳附穿着大红嫁衣站在门外叫喊着。
“来了!来了!叫命啊叫。”满脸疲惫的柳附妈把着门只露出一张涂了大红色腮红地脸,满脸嫌弃地看着门外地地柳附。“你不在柳府好好呆着到我这来干嘛?”
“让我先进去,进去慢慢说。”说罢就要扒开门进去。
哐叽,门立马合上了,然后是上门闩加挂锁的声音。
“滚吧!我窦三娘没你这样入赘别人家的丢脸儿子。”门内传来尖锐的叫骂。
“让我滚,那你至少把我的东西给我呀!”柳附一脸无奈地站在门外。
“稀里哗啦”一堆破烂从窗户里倒了出来,“滚吧”门内的声音愈加尖锐。
周围的街坊也都开始出来看热闹,并伴随着闲言碎语和指指点点,不懂事的小屁孩开始问什么事入赘。他们的父母也就顺势朝着柳附努嘴,“诺就这种人。”
“哇这个大哥哥好漂亮啊,我长大以后也要入赘。”熊孩子眼巴巴地看着华服穿在身的柳附,也不怪这孩子实诚,来自蜀地的花锦整个方田镇也就他穿着出来逛街了,他周围一圈人身上的衣服和这比起来就连遮羞的功能都比不过。
熊孩子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滞,然后是孩子哭,母亲骂,父亲打,周围人的目光也开始不善了起来,柳附不敢在这久待了,在这群人眼里自己就是万恶之源,伤风败俗的代表,再不走难逃一顿毒打。
柳附看着挨打的小屁孩,朝着众人举起双手摆了摆表示与自己无关,从地上的一堆破烂里挑挑拣拣些东西揣进怀里,然后转身离开,在里这群人远一点地时候忽然转身有节奏地喊出心里的话,“入赘好,入赘妙,入赘穿新衣戴新帽,入赘不干活,好吃好喝睡大觉。”
看着小屁孩们恍然的表情,柳附深感后继有人,然后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候开溜了,只留一地叫骂。
走在方田镇的大街上,柳附心中的孤独感更强了,上一辈子还可以打游戏,现在什么都干不了,还能去哪呢?
柳附停住了,抬起头看着万里碧空,他这老妈都不敢收他。“我太难啦!”摸摸自己怀里的几张符纸,可惜身体留不住灵气,否则哪还要忍这个。此时已经接近中午,肚子也已经开始咕咕叫了。
在街上胡乱地走动着,等再停下的时候,柳附发现自己又走回了柳府,遂上去敲门,“开门!开门!我是柳附,我回来啦!”
咯吱,大门旁边的那条小门开了,柳附停下了敲门的手,“切,三进也学人家开小门”嘴里嘟囔着,手脚却不慢,利索地跳下台阶从侧门进了柳府,正好遇上午膳时间,。
“爹”柳附低眉顺眼地喊了一声。
“上哪去啦?”柳现停下了手里地象牙筷子。
“回家拿了点东西。”柳附如实答道。
“以后这就是你家了,坐下吃吧。”柳现用筷子示意他坐到柳心阮身边。
柳附看了一眼抓着鸡腿啃的柳心阮忽然来了兴致,兴冲冲坐到她旁边,贱兮兮地喊了一声“娘子”。
“咳咳咳”柳心阮一双油手拍打着厚厚的胸脯肉,顺了口气一双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皱着眉头来了句“臭狗屎,你是打算自己走,还是我送你走”。
“欸欸欸,我自己来!自己来!”柳附怂了毕竟那小拳头他吃不消,然后往自己碗里夹了几口菜,端着碗回房了。
关上房门,把空碗丢在桌上,饭早在路上就吃完了。整个人摊在床上像是一条咸鱼望着头顶地纱帐,红色的纱帐被换掉了,现在用的素色但是繁复的织物,看似粗糙平淡但是所用的材料却是苍岚国外蜀地的素色花锦,这东西妙就妙在不暨越礼法,却依然和一般平民拉开差距。就像柳府一样,就像这柳府一样,三进的院子,里面的内涵却胜过许多七进院落。
从怀里拿出他这些年勾画的符纸,像是点钞一样细细数着,一张加速符,可以用来逃跑,一张,一张加速符,可以多跑一段,一张加速符,可以再跑一段,一张金光符提高魔抗,一张铁装篆提高物防,剩下三张满灵力的聚灵符,五张半灵的聚灵符。
细细数着自己这十五年的成果,只是觉得一阵蛋疼,这地方灵力不算少,奈何自己这身经脉跟个筛子一样留不住灵力,只能利用聚灵符来催动其它灵符。
但他却不敢做太多,聚灵符一旦成型就会自主吸纳压缩灵力。吸满之后又会慢慢地逸散出去,这地方邪祟妖怪不少,你搞一身聚灵符满世界晃荡,那就不是聚灵,而是催命了。如果他的经脉没问题,配合功法他倒不怕,以他的制符水平,灵力管够他就是炮塔,什么妖魔鬼怪都是渣。
把符纸塞回怀里,盘坐在床上,屏气凝神,半个时辰后灵力开始往房间里聚集,但是进入柳附的身体之后就消失了,像是流进了下水道。待到天色暗暗沉,柳附重新睁眼,从怀里掏出那五张满灵符纸,苦笑几声。
符纸都灌满了,他身体里还是一滴灵力都没有。
他又挣扎了一次,从他完全想起自己是谁那天开始,他就每天都在修炼,每天都在尝试,每次聚灵的动静越来越大,身体却没有吸收到哪怕半丝灵气,没有灵力他连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只能一遍一遍地顺着自己地经脉去找原因。
下了床,走到桌前研磨提笔闭着眼睛在纸上画着一条条地线,弯弯曲曲的线团,渐渐组成人形,那是他身体的经络,最后线团变成了墨团,柳附仍然没有停笔,半刻钟之后,柳附才撂下笔带着碗去吃饭了。
那是他这十五年修炼唯一的收获,每次他纳灵的时候,那些灵力都像是洪水流过干涸的经络,只要他纳灵不停,灵力就会沿着经络一直冲下去。他也跟着这些灵力去探索自己的经络想要直到问题究竟是在哪。
只是他找了15年也没有个结果,只找到了越来越多的陌生经络。
又到饭厅,但是柳家人都不在了,而家丁丫鬟还在上菜,他则大咧咧坐在右席,把手里的脏碗递给一个丫鬟,在那些侍从嫌弃的眼光下自顾自地开吃了,这个规那个则的,他是不会在意这些的,最主要是他那老丈人并不在意这些,甚至有些反感。
“老爷他们呢?”酒足饭饱之后柳附却没见到柳家人有些奇怪,但是却没有人搭理他,都装着没听见。
柳附也不恼,这三进的院子也就这么大,他自己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