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志整个人还是云里雾里的,就被李非常半推半拉着出来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甚至比来到正一门那天还要奇妙,此刻的他只觉得轻快极了,他跑到李非常身前,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李非常道:“小师叔,我真的是天赋异禀吗?”
李非常觉得有些好笑:“那是当然,我可有会看错过人么?”
他当然不是为了忽悠陈良志而信口胡诌,没这个必要,他只是看着陈良志有些联想到了前世小说里一个叫郭靖的人。
这股傻劲挺像。
不过李非常也是心有疑虑:“入门大校分文武两校,良志你既然引息功做的不好,那每日下午的经课又是如何呢?”
陈良志听李非常一问,原本还挺欢腾的心立刻就凉了下去,脸上掠过一阵失落,艰难地说道:“不太行。”
李非常听得有些头大:“不太行是什么意思,往日你们的经课是如何考察的?”
陈良志只当李非常生气,低着头回道:“经课每月一考,原本师父在山上的时候,只需要背经即可,那个时候弟子在每月考察的时候还是排在前列……”
“我就说你他娘的是个天才,这点我是不会看错的。”李非常本想拍拍陈良志的肩膀,无奈人还不够高,只好拍了拍陈良志的屁股。
陈良志有些不好意思:“可自三个月前师父下山后,经课便由由醴师叔来代了。由醴师叔却不要求我们背经,只要依着我们所学出个题目让我们作诗,再由他来点评好坏。弟子驽钝,常常是作不出来的。”
作诗?
李非常一头黑线,这由醴怕还真是吃饱了撑的,别人走都还没学会就开始比跑了。看了看陈良志问道:“你可记得其他弟子做的诗么?”
这算是问到陈良志会的了,只听他眉飞色舞道:“之前几次的我都记得,这第一回,师叔是以日为题,祈云师兄拿的头名。早起葱油饼,午时白面馍,傍晚红辣汤,入夜肚子凉。师叔说这全诗写日却没有一个日字,实是难得的佳作。”
天呐,我为什么要问他这个,自讨苦吃也不是这样来的吧。李非常简直要被气出了内伤,我就是小学水平也比这要强吧。
陈良志见李非常没有说话,只当他也觉得不错,又继续道:“这第二回……”
“停!停!停!我知道了,其他的就不用说了,”李非常心里简直连打死由醴的心都有了,这不教坏小孩子么。
须臾功夫,李非常让自己静了下来:“文校的话,我去同由醴去说去,你只要把引息功做好就可以了。来,你把引息功再做一遍给我看看。”
“哦。”陈良志低声低气地应了声,摆了个起手式便演示了起来。
几刻钟后,陈良志一套引息功打完,却见李非常站在一旁摸着下巴,有些出神,陈良志不敢打扰他,只好站在一旁。
李非常却是在想,似陈良志这一套引息功做成这样,督学的人之前定然是已经有纠正过了,只是每个动作却依旧这般生硬,那就不会是简单的理解悟性的问题,毕竟这些动作也不难,无非是为了强身健体引息导气的动作,能难到哪去?应该是陈良志肢体僵硬不够活跃才会让每一个动作显得僵硬木讷罢,有着现代人的见识理论,因材施教、对症下药,貌似也不是很难。
二人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林逢已是没在院落里,陈良志心有阴影,有些忧心地问道:“小师叔,我们怎么又来这儿啊。”
“当然是为了你的事。”李非常走向阁楼,扣动了门环。
林逢一开门就见到是这两人,眯着眼睛揶揄道:“想不到办法就想来找我了?”
李非常也不生气,他早已习惯眼前这师伯,只要台阶给的够,那是没什么事是求不上他的。
换的一副讨好的模样笑道:“这不才能显出师伯你的本事嘛,况且弟子又不是想着在你这走后门。就是我这小弟子遇到点麻烦,让我这个做师叔的挺头疼,师伯你见我头疼你不头疼吗?”
林逢撇了撇嘴,两手一摊:“你直接说要我如何便是,你虚伪的模样让我恶心。”
李非常巴不得如此,把陈良志往前推了推道:“我看这个弟子是块璞玉,只是资质不显,师叔有没有什么松松筋骨、拉伸拉伸手脚的法子?”
林逢看了看李非常又看了看陈良志,一脸的狐疑:“你让我帮他拉拉筋骨?”
李非常近乎谄媚地笑道:“正是正是。”
林逢一手搭在陈良志身上左摸摸又按按,神色平淡道:“这倒也不难,就是看他吃不吃的苦了。”
吃苦?陈良志最见不得有人质疑他吃苦的能力,马上一脸坚定之色地看着林逢道:“弟子能吃得苦的。”
林逢又看着李非常,一本正经道:“果然是个良材,这样的天赋,臭小子你就没有吧。”
“……”李非常翻了翻白眼,实在不想再做这个争论。
林逢拉过陈良志到院落里,好意道:“待会儿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些。”
说罢,一手搭起陈良志左臂,直接往头上一顶,往右边一提,只听到“嘎”的一声,是关节扭动的声音。陈良志却是咬着牙没有出声,一旁看着的李非常倒是“啊!”地一叫。
“不是,你在那嚎啥嚎呢。”林逢目不改视说道,一边又是扭了扭陈良志的手上的关节,“嘎、嘎、嘎~”
“嘶……我看着心痛。”李非常把两手放在眼前,露出一条缝道。
“心痛就滚蛋别看,省得我看得烦。”林逢手上不停,撑、拐、顶、拉、推、扭……每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看得李非常目不暇接。
动作这么娴熟,怎么越看越像技师啊。
接着就是右臂、两腿、腰背,这边关节的扭动声与那边李非常的鬼叫声此起彼伏。
约莫半炷香后,陈良志死狗一样地趴在石桌上吐着舌头喘着粗气,一身衣衫已被湿透,脸上红通通的。
只见林逢从怀里掏出个小瓶抛到李非常手里:“今晚给他擦一道,明日早晚两道便好了。”
这就好了?李非常也想来试一下。
……
咳咳……算了,好好活着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