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也怒了,喝道:“好孽障,不知死活!”一抖手,那张黄符脱手飞出,化成一道耀眼的黄光,正打在女鬼的身上。
不得不说,这女鬼的速度真快,快的象风一样。黄符刚打出来,那女鬼就自己撞了上来。
轰地一声闷响,随着黄符的爆开,那女鬼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一下子就不见了。
莫小七只感觉到一片炙热扑来,差点就晕了过去。
爷爷也搂着莫小七向后连退了五六步,险些摔倒。
这时夕阳已开始西坠了,路上陆陆续续的行人不断,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人们彼此打着招呼。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就象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也是后来,莫小七才知道,这些出来作祟的鬼啊,都有一些类似于所谓法术的本事。比如鬼打墙啊,鬼压床啊,诸如此类。如李美兰这样升级版的厉鬼,午后阳气稍弱,就敢出来,尤其厉害,就算当时她把莫小七爷孙俩都弄死,路上行人也是发现不了的。
爷爷虽然年近七旬,身体向来壮实,挑一担水,走几里山路都不带上喘的。可是现在,脸色却苍白的可怕,一句话也不说,带着莫小七直接就回了家。
晚上,也不知道是几点,莫小七让爷爷奶奶的谈话给惊醒。
莫小七尽管已经上学了,但还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睡。他觉轻,不管睡多沉,一有点动静马上就醒。
外屋还亮着灯,妈妈应该还在批改作业吧。
“老头子,你怎么样?脸色一直不好啊。”奶奶不无担忧的问着。
“没事儿,就是让阴气给打了一下。小七儿的命格有点古怪,爱招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得亏今天我去的是时候,要不然,唉——”爷爷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你说美兰那女人活着时候也挺好的,怎么死了这么多年,还要回来祸害人呢?她要是敢动我们家小七儿,我去把她坟头给掘喽。”
“老伴啊,美兰那丫头命苦啊,她放不下壮壮啊。今天我也是没法子,要不的,也不会下这狠手。”
“老头子,这还亏得你当年跟那个先生学了几手,这才救下咱们小七。老头子,你真没事儿吧?”
爷爷咳嗽了几声,喘了口气,道:“我没事儿,我就是担心小七儿,他好像还能看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这可不是啥好事儿。嗯,得想个法子,睡觉吧,老伴儿,别吵醒了孩子。”
奶奶嗯了声,道:“老头子,要不你把你会的那点玩意儿,都教给咱大孙子得了,也好让他防身。”
听到这里,莫小七身上一阵燥热,心想,好哇好哇,爷爷快点答应吧。
今天爷爷一张黄符击溃厉鬼的样子实在太帅了。从小体弱多病的莫小七,比别的孩子更加渴望强大,渴望有超乎寻常的力量。
却听爷爷又咳了几声,道:“这可不妥。当先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好事儿。赶明个儿给小七儿带个护身符就好了。好了,睡吧!”
爷爷的口气变得少有的不庸置疑,奶奶似乎也没了法子,小声嘟囔了几句什么,就没有后文了。
一切都回复了平静。
莫小七大睁着两眼,默默的想着心事。
谁说小孩子就没有心事的?
象莫小七这样的小孩子,他的想法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的。
这一夜,爷爷时不时的咳嗽。
爸爸妈妈过来探望了几次。
莫小七一直在装睡,时不时的还翻个身。其实直到凌晨两点多,他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老头子,你这是咋了?咋吐的都是血啊?”奶奶的一声惊呼,惊醒了莫小七。
爸爸妈妈也都劈里扑噜的过来了。
真的是血。
痰桶里一块一块的血痰。
爷爷的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
他还在微笑着,满不在乎的说,“没事儿的,可能是嗓子咳破了吧。别大惊小怪的。”
在爸妈的一再坚持下,爷爷被送去了医院。
临去医院,爷爷把一个穿着红线的小红布包交给奶奶,只说了一句,“给小七儿带上。”
爷爷住院了。
护理爷爷的任务落在了十八岁的莫小凤身上。
那时候还不是九年义务教育,莫小凤勉强初中毕业,高中说啥也没考上。爷爷病的时节,莫小凤正好辍学在家,找工作还没个眉目,所以照顾爷爷的事儿,自然是她来了。
十八岁的莫小凤已经出落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
不但人样子长的漂亮,屋里屋外的家务活儿也是样样来得。尤其烧的一手好菜,那手艺,就是妈妈柳秀英也是稍逊一筹的。
莫小凤天天去医院给爷爷送好吃的,然后就在医院陪爷爷说话,爸爸妈妈的工作都没怎么受影响。
医院诊断爷爷是肺炎,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不过治疗效果不错,一天好过一天,也没再咳血了。
莫小七想念爷爷,就盼着赶快到周末,因为姐姐答应他,周末带他去看爷爷。他幼小的心灵深处,有着一种不为人知的想法。
他总觉着,爷爷的病,和那个叫李美兰的女鬼,也就是田壮的死鬼生母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