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兮颜的力气太大,白笙手腕又没劲,挣脱不开,只能由她拖走,扔到了床上,禁锢住她的手。然后花兮颜突然压了下来,脖子上青筋暴起,声音中满是疯狂:“说什么?师尊,你只能是我的人,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你只能属于我!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她疯狂地汲取白笙身上的味道:“师尊,你好香啊!”
花兮颜伸舌头舔她脖子的那一瞬间,她脑中的弦瞬间崩断,浑身上下如同数万只蚂蚁在咬她。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一个人,她的脑子仿佛要炸裂开了。
她咆哮:“滚!”
花兮颜停下舔舐的动作:“师尊,你怎么这么伤徒儿的心呢?徒儿那么爱你,爱到整颗心都被你焚烧,你难道连一丁点儿的感动都没有吗?”
白笙的眼睛已经红了,整个人都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然而,此时她想到的却是当年她看见了场景,当时他的感觉应该同她如今一样吧。
她当时那般去宽慰他,可是真正沦落到自己头上,又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师尊,忍忍,很快就过去了。”花兮颜说着,手滑下去解白笙的腰带。
“滚!”白笙震怒,拼尽全力将花兮颜给推开了,然后抄起桌上的匕首,朝花兮颜刺去。
花兮颜被白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着了,连连后退了几步。白笙仿佛进入了癫狂的状态,也不管自己的手会不会二次骨裂,迅猛地攻击花兮颜。
花兮颜被她摁在墙上,匕首对准她的咽喉狠狠刺去,然而,却只是从她脖子的一侧擦过,钉在了木板上。这可是她的徒弟啊!
血从伤口流出,有一丝刺痛,她本以为白笙会杀了她,但关键时刻,她刺偏了。她笑道:“师尊是舍不得杀徒儿?看来师尊心里还是有徒儿的!”
用力过猛,白笙的手掌也被匕首给划破了,血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滴。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她终是忍下心中的杀意:“最后一次!”然后她打破结界离开了。
匕首刺穿了墙壁,花兮颜没有追出去,而是倚靠着墙缓缓滑落。她笑得浑身颤抖,她的师尊竟然没杀她!关键时刻,她的师尊竟然放过她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夺眶而出,可是她的师尊还是不要她,千年前如此,今日还是如此。她的脑子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字——夜离痕!
只要杀了他,她的师尊就没有地方去了。她的师尊也就只能属于她一个人了!
想着想着,原本黯淡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还闪烁着凶光。她的师尊,是她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
白笙一身狼狈直接回了天界,去了天宫中夜离痕住的地方。因为用力过度,现在她的两只手都是肿的,被匕首划破的右手还在滴着血,脸色极其难看。浑身杀气,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杀人。
白笙到时,卿书几人刚商量好要分头去寻找夜离痕,结果一开门就看见了杀气腾腾的白笙。
“恶婆娘!”“白姑娘!”白狐和卿书同时唤道,而且几人都被白笙的模样给吓到了。
白狐刚想跑到白笙脚边,就听她冷冷开口:“夜离痕在哪儿?”
“恶婆娘,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还管那么多干什么?”白狐担心道,他还是第一次看见白笙这种模样。
“夜离痕在哪儿?”她又重复了一遍,现在她只想找夜离痕。
“你疯了!”白狐怒吼。接过白笙却直接一脚将他给踢飞了,撞到假山上。不过她力度掌握的较好,白狐并没有受伤。
“本座再问最后一遍!夜离痕在哪儿?”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夜离痕。
但是现在关键是夜离痕也不见了。
“白姑娘,你且稍安勿躁,帝爷如今不在天宫内,我们也正打算去找他。我们先帮你把伤处理一下吧。”卿书开口,如沐春风的声音仿佛将所有人的躁动都平息了一半,尤其是白笙,听到他说话,身上的肃杀之气消退了不少。
听到夜离痕不在,她转身就走了。临走时她瞥了一眼白狐,那狐狸眼中的担忧不假,但是她此刻真的静不下心来去攀谈。
不过仔细回想一下,她或许知道夜离痕在哪儿。能从夜离痕手上弄到东西的,这世上只有一个人,除了他,她真的想不到还有谁。但是遇到那人后,他的伤口应该被再度撕开了,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有一个地方可去——无妄崖。
因为她曾经跟他说过,她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去无妄崖。因为那里安静,没人打扰她。
果然,夜离痕在那儿。修长壮实的身躯靠着石头躺着,身边扔了许多酒坛子,皮肤泛着醉酒的酡红,别提多么狼狈了。她缓缓走到他身边,轻轻唤了声:“夜离痕。”
他闻声木讷地转过头,黑色的眼眸浑浑噩噩地。
“你起来。”她道。
他看着她,没动。
她将血已经干涸的手伸了出去:“我受伤了。”
他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却又有一丝手足无措。她顺势抓住他的衣襟,将他拉低,然后吻住了他的唇。柔软的唇覆上来的时候,他愣住了,酒瞬间醒了一大半,但是大脑还是一片空白。
良久,她放开了他,格外认真地说:“夜离痕,你可知何为放下?何为罪孽?”他踉跄了几步,别开眼。她却走到他跟前,强迫着他看着自己,“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
她迈步同他并肩而立:“忘川水又名忘情水,可这世间又怎会有这种洗尽铅华的东西?忘情之名不过是后人镀上去的。很多经历情伤的人都喜欢到忘川讨一杯水喝,你以为他们就真的忘记了吗?他们不过是寻了一个寄托,去开始新的生活。”
“我也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但你为什么不选择去接受新的事物?伤疤固然难除,可是生活还得继续,不是吗?”
冷风从崖底吹上来,夜离痕的酒意已经被吹散了。他转身,牵起白笙两只浮肿的手,然后将一瓶透明的药水滴在了他手上,轻柔地按揉。冰凉的感觉一丝丝钻入手臂,压制住了剧烈的胀疼感。
魔阎花花露?
所以他去了魔界,所以他遇见了冗胥,所以他是为了她。